王進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再和朱永光怎麼解釋了,他當然不願意朱永光把汪紀泉從第五中隊裡調出去,畢竟在第五中隊裡,如果汪紀泉能夠到來,那麼無疑是對他的一種很大程度的支持,就象是高飛所說的那樣,從第四航空隊裡調到空運隊裡來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他們兩個人再分開來,便會給別人一種他們兩個人可能有矛盾的想法、
正在這個時候,朱永光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來,汪紀泉出人意料之外地出現在了門口,這令王進和朱永光都吃了一驚。
彷彿是看出了兩個人的詫異,汪紀泉連忙向他們道着歉:“對不起,朱隊長,阿進,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談話的,我……我是來向朱隊長報道的!”他說着,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張當初和王進一樣的調令,小心地展開來,放在了朱永光的桌子上,然後退到了王進的身邊來,十分感激地對着王進道:“謝謝你,阿進!呵呵,其實我能到空運隊裡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最其馬我還沒有離開這片天空!至於當不當中隊長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他說着,又衝着朱永光道:“朱隊長,剛纔你們兩個人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不要想那麼多,我跟阿進原來是同一個航空隊裡的戰友,是生死的兄弟,還住在同一間宿舍裡,他當中隊長是最合適不過的!呵呵,就象是你剛纔說的那樣,這裡如何也要有一定的規矩,阿進比我進隊早,肯定還是由他來當中隊長才合適,這樣大家也都不會說什麼!”他說着,稍作停頓,又接着道:“隊長,你放心吧!你也不用那麼費心得爲了安排我而費腦筋,我這個人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我來當兵也是爲了報效祖國,不是爲了跑過來當官的!你就把我放在阿進的第五中隊吧!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聽着汪紀泉的這番話,令王進十分得感動,但是看着汪紀泉臉上帶出來的笑容,他卻覺得有些心酸,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到最後也只是叫了一聲:“汪哥……”便如有刺在喉一樣,再也說不出話來。
“呵呵!”對於汪紀泉的這種態度,很令朱永光讚賞,他笑了笑,道:“紀泉,其實讓你來做空運隊的大隊長,都合適的!真得就象是你說的那樣,我們大家當兵都是來保家衛國的,如果每天總是想着升官發財,那麼就不要當兵來了!”
汪紀泉點着頭,對着朱永光告辭着道:“你跟阿進還有事情要談,我就先出去了,如果有什麼事,再叫我!”
朱永光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調令看了一眼,又擡起頭來,看到汪紀泉已經走到了門口,他不由得又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汪紀泉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着這位隊長。
“今天你就算是正式到我們這裡報道了!”朱永光對着他道:“你什麼時候可以正式入隊呢?”
汪紀泉道:“我已經把我的東西從第四航空隊拿了過來,一會
安排了住處,把東西放下來,就可以上班了!”
“嗯!”朱永光點了一下頭,又想了一下,問道:“你有什麼困難的事要解決嗎?”
汪紀泉猶豫了一下,還是搖着頭道:“沒有!”
“等一下!”王進卻打斷了汪紀泉的話,對着朱永光道:“隊長,汪哥如今跟他的老婆都在我們基地裡,他的老婆跟我的老婆在一起,能不能爲他們兩口子也安排一間單獨的房子,這樣也方便一些呀!”他說着,生怕朱永光不同意,又道:“我們後面的那一排房子只住了三家,還有兩間空房呢!”
“嗯!”朱永光想了一下,點着頭,對着汪紀泉道:“這個應該沒有問題,一會兒我去問下李主任,怎麼也要他來安排的!”
“謝謝隊長了!”汪紀泉連忙向朱永光表示着感謝。
“別這麼客氣!這是應該的!”朱永光告訴着他。
在離開這間辦公室的時候,汪紀泉還是向王進投去了十分感激的目光;以他的想法,他剛剛到空運隊,人生地不熟的,便是真得有些困難,他也覺得不好意思開口,而王進替他說出了他最急需的一個問題,他也沒有想到朱隊長答應地也是如此得痛快,只要是解決了他和葛二梅的住所問題,他便真得什麼牽掛也沒有了。
汪紀泉雖然在空運隊裡報了道,而且也把自己的東西全部從第四航空隊裡搬了過來,但是王進並沒有馬上安排他自己一個人單獨飛行,第一次執行任務還是讓他跟着自己飛了一趟昆明,雖然他知道駕駛運輸機相對於汪紀泉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要容易很多,但是他也不能夠確定以汪紀泉如今的身體,能夠承受多大的身體負荷,他是生怕汪紀泉的身體受不了這種長途的飛行。但是汪紀泉的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雖然在飛機起飛和在高空中突然遇到強對流天氣的時候,他明顯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而且臉上也變得慘白起來,但是他卻一聲未吭,這說明他還能夠忍受。
在第一次王進帶着汪紀泉飛過之後,第二次汪紀泉便自己單獨飛了一個短程:從重慶到成都的航線,回來後,他自稱感覺良好,這說明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畢竟開運輸機要簡單了許多,不用在高空中做那麼多複雜的動作,而且還有相對於戰鬥機而顯得寬暢許多的駕駛倉,其舒適的程度自是不必多說的。
工作的事情基本上理順之後,汪紀泉便開始着手請大家吃一頓飯,畢竟他領着一個老婆回來,還沒有正式的在大家的面前舉辦過什麼儀式,而對於在城市裡的大多數人來說,結婚除了兩個人搬過來住到一起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告訴所有的朋友他們的關係,也就是必須要請大家一起吃頓飯。
高飛爲汪紀泉申請的獎金也已經發了下來,汪紀泉便用這些獎金,在基地的食堂裡請那裡的大師傅幫着操持了幾桌飯菜,因爲在這裡找食堂的師傅來做,要比從外面的飯店裡訂餐便宜了許多
,更何況也比去白市驛鎮方便呢?
七月的時候,正是重慶梅雨正濃的時節,汪紀泉專門聽着天氣預報,找了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來請大家喝酒吃飯,這是因爲在這種天氣裡,首先可以不用擔心鬼子的飛機跑過來轟炸;其次,在這種天氣裡,他們空運隊也不會有任務可做;第三,對於第四航空隊來說,在這種天氣裡,也不用訓練了,大家可以都聚在一起。
這次的所謂婚宴在一開始的時候,倒是十分熱鬧,大家都很給汪紀泉夫婦的面子,便是連基地的主任也親自到場爲汪紀泉慶賀;但是,酒過三旬之後,卻還是出了一些差池,那就是翁覺民和石永川這兩個怨家又吵了起來,若不是王進和高飛及時地將這兩個人拉開來,他們兩個肯定會大打出手,把這個熱鬧的婚宴破壞掉。
王進把石永川拉出了食堂,石永川還在不停地喘着氣,顯然沒有從剛纔的憤怒中消轉氣。
“你們兩個就不能互相忍一忍嗎?”王進不由得埋怨着這位炮兵連長,對着他道:“今天可是你同學大喜的日子,你們這麼一鬧,讓汪哥多尷尬呀?”
石永川在這個時候,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點了一下頭,道:“我也不願意跟他吵,可是那個傢伙實在是太氣人了!”他說着,又想到了翁覺民,便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對着王進道:“阿進,我知道你小子一直在幫着他的,你們兩個是好朋友,但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不講理的吧?就算是他爹是部長,那又怎麼着了?難道他爹是部長,他就可以任意胡爲嗎?”
王進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他看到石永川面紅耳赤的樣子,知道他也沒有少喝酒,也知道石永川對自己的不滿,他只能是點了點頭,勸慰着道:“好了!好了!我曉得你做讓步,而且也知道你已經非常大度了,但是你也不要怪翁覺民對你有意見,他看到我和汪哥結婚了,他也想結婚,但是你和芙蓉的婚約沒有解除,他就不能跟芙蓉結婚,所以他就對你有些不滿!”
石永川看着王進冷哼了一聲,反問着他:“你覺得我難道還要去給他們做媒人嗎?呵呵,我就算是再大度,但還是要一個臉面的!你要知道,在這裡什麼都好說,大家都能夠理解;可是在我們老家,那是農村,那是個守着老舊思想的地方,就算是我不要這張臉了,但是我的父母、我的家人還要這張臉!難道我讓出了老婆還不夠?還要讓我們全家把臉也給搭上嗎?”
面對着石永川這一連串的幾個問題,當真得令王進無言以對!他愣愣地看着石永川,真得覺得這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已然是相當得可以了,如果再進一步,的確是讓人難以承受,不要說是石永川,就算是換作他,他也做不到。
“他們兩個要結就結,不結就散!”石永川沒有好氣地說着,不再理會王進,站起身來一搖一擺地往自己的營地走去,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王進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得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