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見天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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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擺了擺手讓黎文海歸位,隨即問道:“聽了黎文海的分析,衆卿有何看法?”

“啓稟陛下,老臣以爲可行。”兵部侍郎程清源率先回道。

方從哲想了想也贊同道:“回陛下,老臣也以爲尚可,不過爲了保證遼東無虞,可先調派石柱總兵秦良玉北上。”

“准奏!”說完,萬曆便有些疲憊的向旁邊那個內侍打了一個眼神。

那內侍秒懂,連忙提着聲音喊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等內侍喊完,萬曆不等羣臣反應過來,便打着哈欠很任性的溜了。

黎文海看到,內閣首輔方從哲的手剛擡起來準備說些什麼,擡頭卻發現皇上已經不在了,頓時石化在了那裡。

見狀,黎文海心裡有些好笑,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朝會,卻也讓他見識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朝會。隨後,他便跟着大部隊出了太和門,直到出了午門後,他纔敢跟程清源、程明父子搭話。“伯父、兄長!”

程清源聞言只是朝他點了點頭,而程明聞言則是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靠近後,才走到黎文海旁邊鬼頭鬼腦的說道:“怎麼樣?朝會是不是很無聊?”

“不瞞兄長,卻是挺無聊的。”黎文海聞言有些苦笑着說道。

程明見狀撇了撇嘴,道:“你還好,就參加那麼一次,我可就慘了,每次朝會必到,每次都看他們吵來吵去。”

“咳!咳!咳!”這時一旁的程清源突然咳嗽了幾聲,黎文海、程明聞聲,便停止了交談。

因爲黎文海不是京官,所以與程家父子二人分開後,他便直接回了賢良寺。

此時已經快午時了,黎荃和趙仕欽早已辦完事在此等候了。

“大人,早朝感覺如何?”趙仕欽笑着問道。說實話,他是很羨慕黎文海的,作爲一個文人,他的夢想便是能在朝堂上與袞袞諸公交換意見。

“很無聊,看他們黨派之間爲了一點小事爭吵,有些頭疼!”黎文海苦笑着說道。

頓了頓,他才問黎荃道:“怎麼樣?”

“回老爺,謝禮已送到李永貞的府上,並且老奴也拜託他向太孫殿下遞了一個話,他說最遲明天早上就有回覆。”黎荃連忙笑着回道。

黎文海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李進忠呢?是否打探到?”

黎荃聞言小心謹慎的四下看了看,確認無虞後,才悄聲說道:“老爺,據李永貞所說,這李進忠似乎是傍上了太孫殿下的奶孃客氏。”

客氏是明熹宗的奶媽,缺乏母愛的明熹宗朱由校對奶媽的感情非常深厚。攀上客氏之後,魏忠賢很快就成了朱由校的親信。

“這就對了!”黎文海聞言卻是一樂,看來自己兒子果真沒說錯。頓了頓,他便問道:“能聯繫上嗎?”

“那李進忠近來和太孫走得近,如果老爺見到太孫,自然也能見到他。”黎荃回道。

黎文海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此次進京的主要目的,就是能和太孫朱由校聯繫上,雖然不能保證有多好的關係,但至少能留下一個印象。

下午,黎文海備齊拜禮跟着程清源拜訪了幾個官員,這些都是當初幫他坐上指揮使這個位置的官員,此次進京也有拜謝的意思。

第二天正午的時候,黎文海就見到李永貞帶着一個面白無鬚看上去四五十歲,多少顯得有些富富態態的男子,邁着方步走進來,他頭上戴一頂類似黑色帽,身上穿一件青色貼裡,腰間還掛着個木製腰牌。

“黎大人,這便是李進忠李公公!”不等黎文海發問,李永貞便笑着解釋道。

黎文海聞言,頓時拱手說道:“見過兩位公公。”

“灑家李進忠,黎大人,請吧,太孫殿下要見你。”李進忠則是笑眯眯的說道。

“多謝公公!”黎文海謝道。

李永貞見狀,笑了笑說道:“黎大人,人我已帶到,就不叨擾了。”

“公公慢走!”說着,黎安明給黎荃打了一個眼色。

黎荃見狀秒懂,黎安明走上前道:“公公我送您!”送到門口李進忠看不到的位置,黎荃才笑眯眯的悄悄遞上一張銀票,道:“多謝公公幫忙,公公慢走!”

李永貞悄然接過,笑着道:“留步,留步!”他雖然是一個內侍,但品級也高不到哪裡去,所以手中也不寬鬆,此番僅僅只是幫忙帶一個人來而已,就能得到如此豐厚的報酬,他怎能不高興?隨即,他對黎文海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看得出來公公是個有福氣的,將來一定能身居高位。”去太孫府的路上,黎文海拍馬屁的說道。

李進忠聞言笑眯眯的說道:“哪裡哪裡,灑家已經老了。”

雖然說是這麼說,不過不難看得出來,他對黎文海的馬屁很享受。不過想想也是,進宮30年,李進忠都還是個東宮才人的伙食管理員,還經常爲此沾沾自喜。就這麼一個到了50歲還知足常樂的傻子文盲,此番能巴結上太孫,成爲他的親信,怎有不樂的道理?

說話間,黎文海跟着李進忠進了東安門再進東華門,在東安門的時候,黎荃便交接東西在此等候了。

黎文海他們是去東宮,也就是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慶宮,實際上就是現代故宮的南三所,咱大清把東宮拆了建了這片建築,進東華門後直接進了麟趾門,也就是東宮的大門。

直到來到一個小院門前在停了下來,黎文海小心翼翼地窺視着裡面,有些疑惑的問道:“這裡是?”

李進忠示意黎文海別出聲,然後小聲的說道:“這裡便是太孫殿下的住所。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通報一下。”

黎文海依言點了點頭,李進忠見狀便整理了一下衣袍後笑眯眯的走了進去。

“殿下,遵義軍民府威遠衛指揮使黎文海到了。”李進忠走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年面前稟報道。

此人便是天啓了,未來的大明木匠皇帝朱由校,依然在做着他最喜歡的工作,坐在一張樹蔭下的石桌前,目不轉睛地玩着一個複雜的魯班鎖。

黎文海遠遠的看到了朱由校手中的魯班鎖,這次明白爲何自己兒子黎安明要送那麼一個玩意兒給他了。

朱由校聞言擡頭看了門口的方向一眼,隨即又低頭把玩着手中的魯班鎖,道:“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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