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到荊襄之地,約莫一千公里。
李信帶人每一百公里修築了一條飛機跑道,可是朱常淵真正飛起來的時候卻用不到。
小飛機雖然小,但一次飛行二百公里還是小意思。
從京師出來,感覺全身輕鬆無比,也不急着趕路,每天只飛兩百公里。
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山玩水,到達荊襄之地的時候,已經是十日後了。
陳圓圓也恢復了往日的光彩,身子逐漸豐腴,之前奔波時的疲累模樣一掃而空。
到達襄陽城外數十公里的時候,將飛機收入系統中,而後,又弄出一輛豪華的大車,朱常淵四人坐在裡面,破虜在外趕車,朝襄陽城走去。
飛機這東西,趕路的時候玩玩也就算了。
而且朱常淵來的時候,所選的道路基本上都是繞開城市,儘量在山村飛行,爲的就是怕太過驚擾城中的百姓。所以,到襄陽的時候,他也沒打算直接開到襄陽城中。
從系統中兌換出來的馬車,經過改裝之後的速度自然也不會慢,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顛簸,坐久了容易讓人產生反胃的感覺。
好在距離襄陽城並不是太遠,幾十公里而已,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了。
到達襄陽城外的時候,才早上十點鐘的樣子。
朱常淵也沒有提前通知李信和熊文燦,讓破虜直接將馬車趕到熊文燦的府門前,而後,五人下了車。
這纔拿起給熊文燦和李信各自射了個電。
恰好熊文燦就在自己府中,忙不迭的出來迎接,將朱常淵一行延入大門,一邊笑嘻嘻的說道:“王爺啊,你來之前也不早說一聲,早說的話,下官派人去接您啊。”
朱常淵呵呵一笑,說道:“無妨,我不通知你們,也就是怕你們大張旗鼓迎接。”
“還有!”朱常淵立定,朝熊文燦嚴肅的說道:“熊大人,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喊我王爺了,喊我公子吧。”轉過頭來看着陳圓圓和蘇婭破虜等人,道:“還有你們。”
“是!”
朱常淵點點頭,暗道:老子和朝廷這次是徹底鬧翻了,狗屁的王爺,老子不要了。
李信的居所距離熊文燦估計也不太遠,聽到朱常淵到來的消息,沒多久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應該說,在荊襄之地名義上熊文燦是老大,背後朱常淵是老闆。
可實際掌握這整個襄陽地區的軍政大權的,卻是李信此人。
李信見到朱常淵,很高興,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倒不是爲朱常淵掙脫牢獄之災而感到高興,他覺得,他的機會到了。
以前勸說朱常淵,鼓吹帝王之道,朱常淵顧忌重重,現在老闆已經和朝廷翻臉,對他來說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這樣,再勸說老闆自立於荊襄之地,應該沒有什麼困難了吧!
“有李公子治理襄陽,我頗爲放心,所以一直以來,本將過問最少的就是你們荊襄,關懷最少的,也是你們荊襄。”
“當然了,這也與荊襄之地太平無事,並無連年征戰有關係。”
朱常淵看着風姿灑脫的李信,微微一笑。
李公子是那種將書生才子氣質做到了極致的人,此人不但一身才華,而且慷慨好施,光明磊落不說,還有一顆普度衆生之心。
當然了,並不是說李信沒有缺點,在朱常淵心中,李信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安於現狀,有點激進,喜歡尋找刺激。
這一種人做起事來得心應手,可是如果日後造起反來,同樣無法無天。
朱常淵卻不怕這貨造反,因爲這個人心中的大義觀念同樣也很重,一旦造反肯定是他自己的政治理想沒有實現,和私人利益無關。
所幸,朱常淵的政治理想,和李信幾乎是一樣的。都是懷着一顆普度天下之心,想要帶領整個民族和國家富強。唯一不同的是,朱常淵被任務壓迫,是被動的普度衆生,李信是信念使然,主動的去承挑天下。
“呵呵!”熊文燦捋捋鬍鬚,笑眯眯的看着李信,說道:“李公子乃是治國大才,在襄陽施展拳腳,其實是委屈了。”
熊文燦本來差點被崇禎捉到京師弄死,所幸有朱常淵和李信二人勸說,以他的名義自立荊襄,纔得到今日的榮華富貴。
雖然受傷的權利被剝奪的乾乾淨淨,可再怎麼說,自己一家老小還是過得挺舒服不是。至少名義上,他現在還是大明帝國的一品大員,手握荊襄,帶甲十萬。
全天下沒有哪一個人敢小瞧於他。
所以,熊文燦自己內心來說,也是滿足的。
“多謝熊公謬獎。”李信笑着朝熊文燦拱手,而後朝朱常淵說道:“主公,如今襄陽匪患清除完畢,居民各安其業,雖不敢說大治,可也算是太平無事。”
“嗯!”朱常淵點點頭,說道:“李公子自然是費了一番心的,本將多謝你!”
“不敢!”李信低頭拱手。
“好,既然荊襄事務並不太多,我打算委任你另一項重任,不知道李公子你可願意前往?”朱常淵看着李信,微微說道。
“額!”李信稍一猶豫,道:“單憑主公吩咐!”
“嗯。”朱常淵道:“走,我們到外面坐,我這人就有這個毛病,不喜歡呆在屋子裡。”
熊文燦命人將小桌子擡到外面的樹蔭下,朱常淵、李信、破虜和他四人坐定,又各自喝了一口茶。
朱常淵直言不諱,說道:“我想在中國修築一條南北走向的鐵路,從大明朝的京師,一直到達兩廣之地,你們以爲如何?”
“這!”
李信眼中突然一亮,他彷彿從朱常淵的這句話裡,抓到了一點契機。
修鐵路,好東西。
上次去遼東參加阜錦鐵路的通車典禮,他就深刻的體會到了鐵路帶了的便捷,認識到了這玩意的巨大潛力。
可是,現在是大明的天下,老闆你只是一個罪臣。
雖然不知道朱常淵是怎麼逃出來的,可是李信知道他肯定是用了一些隱蔽的手段,如果大明知道他還活着,肯定會全國緝拿的。
可就是這麼一個全國通緝犯,竟然在想着修築一條從京師到兩廣的鐵路?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的這位老闆,現在肯定百分之百已經有了取明而代之的心理了。
這對於一個一生追求推翻大明王朝腐朽統治,想要重新建立新世界,大哺天下百姓的理想主義者而言,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消息。
“屬下,不,臣願意去,臣願意擔此重任!”
李信興奮加激動的朝朱常淵跪下來,顫巍巍的說道。
“李公子起來說話。”
朱常淵親自將他扶起來,當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條鐵路說起來上下嘴一張一閉,可是幹起來又談何容易!”
“從京師到兩廣,一半是平原,一半是山地,其餘還要跨越長江、黃河,更是要鑿通多處大山,困難重重,甚至難於建功立業。”
朱常淵所說的建功立業,自然就是推翻明朝,建立新朝。
“以信陽爲界!”朱常淵又道:“往北直到京師皆是平原之地,縱有小山丘陵,亦不足爲懼,所難者唯有兩處,一處是黃河大橋,一處是淮河大橋。”
“可是從信陽往南直至兩廣大海,計有兩千四百餘里,八成以上都是山區,修築鐵路難之又難。”
朱常淵說話間,拿出一張巨幅的圖紙,遞給李信,說道:“線路的大致走向我已經規劃好了,你先看看。”
朱常淵拿了出來的,是一副有丈許寬長地形圖,上面除了畫出山川河流的高低走勢之外,從信陽到深圳(當然了,那個時候還沒有深圳)還有一條曲曲彎彎的紅色線路,自然就是他規劃中的鐵路路線了。
不錯,這正是後世京九鐵路在信陽往南一段的選線線路圖,一模一樣,沒有半分差距。
朱常淵覺得,與其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選線定線,倒不如直接抄襲後世的這個東西來的快,反正當時共和國選的這一條線路,不敢說完美無缺,最起碼一點,肯定是合格的,是最容易建造的一條路線。
“好,李信必當爲主公完成任務。”李信看着圖紙,激動的難以名狀。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細的地圖,這比任何軍用地圖都要精確的太多,只是這地圖上面的城市,有些名字他並不是很熟悉。
所以,自然也就提出了疑問。
“額!”朱常淵微微尷尬,看來自己做事也是不怎麼認真,當時只記得把地圖全部打印出來,可是卻忘了古代的地名和現代社會的地名還是有略微的不同。
朱常淵當今提起筆,就在地圖上將那些不一樣的地名改成古代地名,這下,李信全都明白了。
“當然了,此時也並不急於一時,單靠你一個人的力量也是完不成的,我已經調集了三百勘探設計骨幹,他們一個月之後從遼東和日月島分批趕來,然後分段開展工作。”
朱常淵的打算,是三百多人,分成十個組,一組三十人,負責一百公里左右的設計和勘探工作,這已經目前最快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