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漢唐諸人來說,眼見着光幕上又出現一個新名字,並無太多波瀾。
至多也就是劉備興嘆一下宗姓果真興茂罷了。
“這劉翰聲稱自己乃是宋廷的翰林醫官……翰林是何意?”
劉備饒有興趣讀了讀這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同姓所言,旋即便對這官名有了點好奇。
對此魯肅只是略微琢磨了下便有所猜測:
“揚大家有作《長楊賦》誇文翰成林,後世以此爲官名多半便是借耀才俊多矣之言。”
文翰本也是最常見不過的詞,因此劉備也是對這個猜測點頭認可,旋即便繼續讀這劉翰所說:
“……吾宋官家近日唯有易煩怒且睡眠不穩之憂,餘者多顯平和之態,然又稱餘受僅兩歲光陰……懇請醫聖藥王襄助診治……”
旋即劉備還是難免好奇:
“故而我與孫思邈皆誇那翰林醫官,便是欲令那宋官家正視宋之醫官。”
孫思邈:吾所恃者不過半百年之淺見,劉醫官所知縱貫漢唐醫道之見,想來逾我等之處多矣。〗
“神醫仁德。”
“要俺說,把那弟弟推出去兜頭一刀砍了,保管教他什麼憂患都消了。”
趙匡胤擰着眉頭,此時反倒是生出了一點耐心反問道:
“那想來德昭乃是亡於貪杯後自刎,德芳亡於貪杯後長睡,光美亦是因爲被貶黜鬱郁飲酒,方而暴亡?”
加冠行醫後,他也曾好幾次嘆息這兩人著書若能再厚一些就好,多治世人,只盼餘生所得能近張孫。
結果沒想到王審琦今年真的遽然而逝,享年五十。
“好教官家知曉!”
張仲景撫須而笑:
“神醫不好奇自己壽至何歲?”
慶幸於今日義弟此前的幾番動怒,使得面前的几案以及其上放置的筆墨紙硯等早已不翼而飛。
趙光義頓時啞口無言。
“知其無損亦無益。”
“欲除隱疾病根,豈不是隻需戒酒食清淡,當真如此易也?”
“臣翰犯顏,敢問若陛下壽限真應兩載之說,則亡於何年歲?”
“五十。”
孫思邈:張神醫所說無差,且聽聞汝言,這宋官家飲食沉稠、好甘味、尚厚味、頻飲酒,致使溼濁內生,久蘊化爲火熱,灼傷津液,阻礙脈絡,血脈不暢,恐有後患。
畢竟這句話後面緊跟着的是“因宴會至醉,經宿未嘗不悔也”,可見他此前戒酒意志之薄弱。
眼看着劉翰堅持的神態,最終他也只能搖搖頭道:
“汝說的當是俺的布衣之交,忠武軍節度使,王審琦王仲寶。”
劉翰打斷了趙匡胤的話語,昂頭道:
“汴梁皆知,王審琦不善飲酒,乃是因飲酒而暴亡!”
隨後還不忘與劉備解釋一番:
“那宋醫術相較我等必精進頗多也,想來全賴那宋官家臨近後世所載之亡身日,故而進退失據,反倒於醫道上厚古薄今。”
劉翰點點頭,復問道:
“陛下可記得,今歲有一五十而亡之武臣?”趙匡胤頓時沉默,他如何能不知?
說起來此事趙匡胤頓時心情有些煩躁,不過終歸還是悶聲道:
醫聖本人則是皺着眉頭,捻着鬍鬚仔仔細細將那劉翰所描述看了一遍又一遍,細細琢磨。
劉翰點點頭,繼續追問道:
“臣再犯顏,敢問王審琦因何而亡?”
劉備現在反倒是十分慶幸。
“先聞道而後死,有何憾哉?”
劉翰暫且平復了心情,聞言苦笑:
否則若是方纔所言書於紙投入光幕,爲那李世民所見,不知還要惹出多少風波。
趙匡胤搖了搖頭,想起來此前他還大言不慚的跟人講“沉湎於酒何以爲人?”頓時也難免臉紅。
於是廳內將目光皆盡看向了張仲景,這等借用光幕隔着光陰問診的尚且是首次遇到。
孫思邈:張神醫肝腎同源之見,亦可作醫道楷模。
但如今驟然被張孫兩人這般誇獎,劉翰反倒是手足無措了起來。
話說到這兒也就夠了,趙匡胤對此自是更加清楚。
張仲景:劉醫官所知亦清楚,足可見醫道見解之精進,且那宋之醫學所見逾我等數百年,想來精妙之處多矣。
義社十兄弟當中對王審琦不善飲酒之事,人盡皆知。
“解決此事,這趙大該去尋那唐天子請教,而非讓醫官找張神醫問診。”
“原來竟是爲尋醫問診而來。”
但他當時初登大寶誌得意滿,於是對王審要挾稱,若想同富貴便須同飲酒。
張仲景:吾與孫藥王所見,略同也。
張飛將那翰林醫官所說看完之後便大搖其頭:
汴梁殿中,被張仲景和孫思邈齊誇的劉翰頓時受寵若驚。
“這趙大不就是自己嚇自己?若是攤上這麼個弟弟,換誰能不煩不怒?”
甚至還饒有興趣問了問自己《傷寒論》的着重方向之後,方纔施施然坐下。
“乃是暴亡……”
漢長安將軍府中,眼看着那光幕上名爲劉翰的人不再說話,張仲景乾脆順勢與孫思邈交流了一番醫術,詳細述說了一下大蒜素的製取和應用。
張仲景眼角狂跳,其他人面色各異皆不言,馬超激讚歎服:
“翼德將軍竟通醫術也。”
劉備聞言讚歎:
再想想燭影斧聲之夜他也是遽然而暴亡,同樣享年五十。
少年學醫時,他曾不止一次的抱怨過這兩人著書爲何如此之厚,分外難讀,豪言今生所成必逾張孫。
躺在地上只能動腦子的趙光義此時則是激動了起來,吵吵嚷嚷道:
一旁的趙匡胤雖對張仲景所說半懂不懂,但孫思邈所列的病因可是清楚極了,故而此時也忍不住朝着劉翰問道:
……
好像自那之後王審琦身體便差了起來,飲酒之後歸家動輒生病,當時還以爲是因杯酒釋兵權之事而避嫌假稱病。
“兄長,俺實乃無分毫加害之心,全賴兄長貪杯誤命……”
毫不留情鎮壓了義弟那另闢蹊徑的見解,隨後劉備便看到張神醫起身,將一張紙條丟進了光幕中:
〖張仲景:煩怒並憂思,致肝氣內鬱,鬱久則化火,能耗肝能傷陰,陰不能斂陽,則浮陽上越,使肝陽上亢,再生煩怒。
眼見着醫術交流暫時告一段落,張飛遂找兄長討了一張紙,在監督下寫了紙條投入了光幕當中:
〖張飛:天策上將,俺跟兄長要去打曹賊了,可有要教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