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鴻門宴:趺蘇的輕視

竇建魁託着茶盞,無意識地以茶蓋錇着繚繚升騰起的煙霧,“我的禁軍八支啊,”竇建魁笑着,卻是咬牙切齒地笑着,顯然極是牙疼,“明月郡主在竇某的府上小住半月,臣相就將竇某禁軍八支的兵符收歸了囊中,呵……”那兵符可是竇建魁心甘情願,甚至巴巴地送出去的,能真的心甘情願,顯然他以兵符做的交易,換取我入府小住半月,能給他贏得更大的利益了。(小說~網看小說)果然,竇建魁肉疼的呵聲轉爲了嘿嘿笑聲,他吹着茶沫,笑歇歇道:“還是邊疆軍營裡好啊,官場上哪能單純地赴宴吃酒呢。臣相昨晚相府設宴,是在玩權弄術,與重臣們嘮嘮嗑子,拉拉家常,平衡平衡利益關係,將他的權利關係網再緊箍緊箍。”

“一樣的,重臣們去赴宴,也是爲了巴結巴結臣相,拉近拉近感情,哪怕被臣相打一巴掌,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說我那禁軍八支吧……唉唷……”竇建魁想來確實愛重那八支軍隊,一開口說話就會說到這個,一說到這個就又牙疼起來,疼了一會兒,才噝噝道:“朝臣們的關係就是這樣盤根錯節,各取所需,既官官相衛,又明哲保身。不瞞明月郡主,我昨晚就爲了把你弄到我府上住些日子,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把我的禁軍八支送出去……”

竇建魁又牙疼了,拿了根牙籤剔着,“西苑裡這麼多美人你也看到了,我也沒什麼別的企圖,就想到時候你給撐撐場面,壓壓陣容……下個月初五,也就是七天之後,我要在府中宴請幾位達官貴人,希望到時候能收到出奇不意的效果……她們都是我從四面八方找來的花魁,美人倒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可到底差了明月郡主這樣的出身,沒那股子底蘊,唔……”竇建魁捧着茶盞,感慨地望着我,“到底是我們京城這朵奇葩豔壓羣芳啊。”

我微笑道:“西苑裡滿園春色,竇將軍您這場面還不夠恢弘,陣容還不夠強大麼……”竇建魁如此興師動衆,先又聽他句句不離太子,莫非宴請的便是……

“此次非同小可,我宴請的主賓可是當朝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顯然也如那禁軍八支讓竇建魁牙疼了,竇建魁剔着牙道:“明月郡主不比那些只知道胭脂水粉的美人,自然清楚朝中局勢,我竇某是皇上的人……現在保皇黨的領軍人物……太子黨與保皇黨鬧的雞犬不寧,所以我要帶頭緩和一下嘛。”

呵,攸關江山社稷,沒有保定帝的示意,竇建魁敢帶這個緩和的頭,與太子圍席而坐推杯問盞麼?太子是君,竇建魁是臣,臣可以宴請臣,卻不可以宴請君,竇建魁貴爲朝中一品武將,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麼?沒有保定帝的示意,竇建魁敢超越犯上,宴請太子麼?

保定帝搞什麼花樣?

無論如何,保定帝一定不是抱着握手言和的心意。

這無疑是一場美人計,鴻門宴。

“除了太子,”竇建魁施施然道:“我還宴請了當代富有盛名的幾位謀略家,學問家,甚至方士,以期唯我所用,助我裨益。總之,七日後將軍府上的筵席,臥虎藏龍,將是翻覆乾坤的一場盛宴。”

我微挑眉看着竇建魁。

父王問折後,保皇黨勢力大大削弱,保定帝忙着列土分王;南宮絕隨之爲太子尋了門等同於江山在握的親事;太子到目前爲止雖然都未應允那門親事,可看在保定帝眼裡,只怕心憂如焚,這不忙忙地又出臺措施,借七日後將軍府的盛宴做點什麼。竇建魁說‘翻覆乾坤’,看來,保定帝已然黔驢技窮,有點破釜沉舟的架勢了呢。

昨晚臣相府筵席時請我入住將軍府,以服侍他來掩蓋將軍府盛宴他玩權弄術的目的,想來就怕南宮絕當時知道就裡,不應允他。見過南宮世家藏寶圖背面南宮傲日留下的血字,已能斷定南宮絕是太子的人,至少,目前與太子是一夥的。竇建魁受保定帝示意宴請太子,有南宮絕坐鎮京城,鴻門宴上,竇建魁在太子面前能玩出什麼花樣?太子本身也非池中之物呢。

無論是有南宮絕幫襯,打了我一頓鞭子的太子殿下,還是問斬我汝陽王府滿門的保定帝,都是我心有芥蒂的。敬而遠之,任由他們龍爭虎鬥吧。我只在將軍府上安安樂樂地住着,趁此機會多與荷爾穆等人接洽,坐山觀虎鬥,管他個你死我活!

見我沒有異議,竇建魁心情大好地讚了我幾句什麼深明大義之類不着邊際的話,他一身戎裝,這是要去城外軍營巡視的架勢,臨踏出廂房,他又迴轉身來,咧脣道:“真是乖巧,怪不得昨晚臣相放人放得不情不願呢。”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在我全身上下一番逡視,這纔不情不願地正了正頭盔,大步走了出去。

由西苑的侍女帶我到住處時,奶孃玉姑娘盈姑娘早站在門外翹首以待。

盈姑娘羅裡羅嗦,細細地詢問了我一番,才長長地哦了聲,隨後她就拉玉姑娘跑走了。她等我等的急,跑走也跑的急,好像就一間諜爲等我歸來,問明鉅細,趕着給別人做答覆似的。

所有女子在西苑專門安排的住處休整了一日,二日,便有一位四十來歲的陌生婦人到來。那婦人雖年近半百,但本身資質好,又保養的好,看起來便比實際年紀小上十來歲。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段,都見得到昔年的絕代風華。

她是專教習這些女子禮儀形態之類的樂師。聽胡侍衛長恭謹地喚她任姑姑,我已知她是宮裡的人。早聞教習宮中伶人有方的任姑姑的名聲,想來她就是了。

女子們無不是各地方的花魁之姿,形、貌、才、藝俱絕倫獨到,保定帝還將任姑姑派了來,爲了將軍府的筵席,他真是煞費苦心呢。

一日,因爲是初次接觸,任姑姑對女子們各自的情況都不瞭解,依次考察我們。輪到我的是舞技,隨意起舞《踏莎行》,未待舞畢,任姑姑已叫停,笑着與我談論其他的,或琴藝或詩書,我知道她在細細考我,一一完善答來。任姑姑含笑道:“我這裡的課程,月姑娘可以免了,再問下去,便輪到月姑娘教誨我了。”

我本來還想着女子們都是花魁,六日後將軍府盛宴竇建魁又有意讓我們以色侍人,我終究缺乏了花魁們的妖嬈狐媚,纔將我的疑惑說出,任姑姑已溫慈笑道:“哪家媽媽不是把女兒當大家閨秀養,就想養出一顆搖錢樹來,月姑娘,你那媽媽有福了。”

於是,我成了西苑裡唯一一個不需要培訓的女子。

在女子們的豔妒羨忌下離去。

不用學習課程,每日我也沒閒着,在西苑裡到處轉轉,與荷爾穆接洽了好幾次。

日子過的飛快,明日就是將軍府上宴客的日子了。去城外軍營巡視,一連幾日沒出現在將軍府的竇建魁這夜也回來了。

甫時晚膳後我已沐浴更衣,正打算吹燭睡覺,竇建魁一身酒氣推門而入,着實嚇了我一大跳。

竇建魁一進來,就轉身把門別了上,他一邊褪着他的衣服,一邊向我走來,咧嘴嘿嘿笑着。奶孃排開手擋在我身前,可不敵竇建魁揮手的力道。眼見奶孃被竇建魁揮趴在地上,竇建魁已走到了我跟前,我一沒懼意,二沒想着逃跑,蹲下身,不緊不慢地攙扶起奶孃,看也沒看竇建魁,緩緩慢慢地道:“明日,是將軍府宴客的日子呢。”

“那又怎樣?”竇建魁大着舌頭猥褻笑着,顯然酒薰了心志,還沒反應過來我的話。

我只得提醒道:“就算買賣貨物,也要皮囊好,才能賣個好價錢不是麼?今晚若被竇將軍弄出一身痕跡,只怕明日竇將軍的貴賓們,臉上就不好看了。”我望向竇建魁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明月既是女子,就也不是君子,竇將軍就不怕小人得志麼?到時候,竇將軍不但討不了好處,只怕還會落個弄巧成拙。”

“過了明日,我再收拾你!”

竇建魁終是悻悻道。

“嘌……”

一聲不太響的物體落地聲,想來是將軍府飛檐走壁者所致,外面有護衛連喝着誰,追擊聲四面八方響起,竇建魁也大步出了我的廂房察看,一時無果而終,只聽竇建魁冷笑道:“這麼好的輕功,我還是在三年前武舉殿試上聽說過呢!”

三年前的武舉殿試。

那一次的武舉新科狀元是……

因爲竇建魁的離去,我驚魂甫定地關門,饒是先前強作鎮定,手心的冷汗還是溼了門閂,才鬆一口氣,聽見竇建魁冷笑的話,心中不禁又是一陣絞痛,依靠在門上的身體便有些乏力,一寸一寸滑往地上。

“郡主……”奶孃扶持着我,心情同樣才因竇建魁的離去而鬆散,頓時又像被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巨石。

將軍府的盛宴在翌日預期地到來。

我們一衆女子早早起了牀,沐浴香薰之後,任姑姑命我們穿上一襲紗衣,曼妙身段在白色輕紗中若隱若現,露出紗外的肌膚比輕紗更白更嫩,更令人大感窘迫的是,衣襟極低,胸前豐盈有一半露在外面,更甭說那一道誘人的溝壑了。如果說有的衣服設計出來是爲了掩蓋修飾身體,那麼,有的衣服設計出來就是爲了更好地顯示身體,甚至是暴露身體,任姑姑讓我們一衆女子穿的衣服絕對屬於後者。

女子們都是名副其實的花魁,並不覺羞赧,當衆換過衣服,大大方方地站着,盈姑娘甚至還轉了幾個圈。我卻渾身不自在,一個人躲進帳幔裡換過衣服後,便一直不肯出來。任姑姑和女子們的笑喚下,我終是低頭走出,兩隻蓮藕般細白雪臂,卻交放在身前,妄圖掩蓋些春色。一時未聞聲息,擡眸看向屋內任姑姑和女子們,卻見她們作石化,彷彿都被定身,一向停駐於我面容的目光無一不落在我身上,竟是絞纏了住,分也分不開。

半晌,任姑姑望着我笑道:“我是女人,都想把你抓在手心上疼呢。”

這一次,先前嘰嘰喳喳的女子們卻沒有附和任姑姑的話,回神後,有的移開目光看向他處,有的相互擺弄着什麼,便連玉姑娘神色都有些陰鬱,只有盈姑娘,依舊心無芥蒂地拉過我,先自往將軍府宴客的地方走去。

筵席設在將軍府的西苑水閣之上。彼時六月炎熱,朝臣們儘管濟濟一堂推杯問盞,堤岸楊柳搖曳生姿,清風www.Qingfo.Cc徐來,也覺心曠神怡,無限清涼。竇建魁保皇黨派系,七日前出現在臣相府的賓客都出現在了今次筵席上,他們亦作爲東道主招呼着竇建魁宴請的其他客人。賓客們我大都不認識,倒是意外地看到了北皇漓。北皇漓今日穿的很正式,甚至正式得近乎刻板,這樣的筵席,他竟然穿着親王朝服。他臉上的表情,也像身上的親王朝服,刻板,中規中矩,而又高貴,帶着冷漠疏離的高貴。這樣的表情,我還是一次在北皇漓的臉上看到。和北皇漓一起聊着話的人是刑部大人,我也頓時明白了譬如刑部大人之流,怎麼會甘心附爲竇建魁一派,原來,他們相中的,是北皇漓,只是北皇漓。只爲了保定帝能保住皇位,北皇漓他日位登大寶。

北皇漓明明很是排斥,很是厭惡,很是反感,卻又強迫着自己,很認真,很專心,很聚精會神地聽着刑部大人的諱導,甚至有不明白的地方,還悉心地請教着刑部大人。厭惡與專心的情緒同時凝聚在北皇漓的臉上,將北皇漓的表情混雜的很怪異,怪異得讓站在堤岸旁樓臺上看着他的我牽動嘴角,笑了起來。

可北皇漓沒有笑,甚至看起來很嚴肅,他是筵席上唯一一個一直沒有笑的人,與所有人,甚至是筵席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玉姑娘順着我的目光看着北皇漓,又看着我臉上眼底的笑意,若有所思。

竇建魁兜着肥碩的身軀上來我們所在的樓臺,掃視了我們一眼,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說道:“賓客們差不多都到了,只除了太子殿下和兩位方士,哦……”竇建魁看着我,笑意諱莫如深,“臣相也還沒有到。”

正這時,只見一人領隨從擡着數只酒罈到來,我看他們身上服色,已知是臣相府的人,果然,那人站於堤岸,令隨從放下酒罈,對着水閣上的筵席抱拳道:“相爺今日身體不適,故不能出席盛宴。特備十壇花雕爲各位大人助興!”

筵席上衆賓客人云亦云地說着感激臣相的話。

竇建魁摸了摸嘴,冷笑一聲。

又等了一時片刻,竇建魁沉吟道:“差不多了。”

在他的示意下,女子們紛紛步下樓臺,隨他往那邊水閣而去。我正要隨女子們一同行走,衣服被人拉住,回頭一看,卻是玉姑娘和盈姑娘,我不明其意,盈姑娘哼聲道:“我和玉嬈可是臣相請出來的人,自然是效命臣相,和他竇建魁沒半點關係!”

玉姑娘面無表情地與我道:“你在這裡待着吧,一會兒見機行事。”

玉姑娘盈姑娘話畢,竟是不顧我的驚異,雙雙疾步追趕那些女子去了。

“還是竇將軍善解人意呀!”

“是啊,個個都跟朵花兒樣!”

“喲,這可是醉香樓的玉姑娘,羣芳苑的盈姑娘啊!”

……

那廂水閣筵席上已傳出諸如此類的聲音,個個雙眼放光喉頭髮緊猥褻之態,哪有半點朝堂之上官卿的樣子?當之無愧的一羣衣冠禽獸。我看到一直沒有喝酒的北皇漓一連灌下了四杯酒,還欲再喝,刑部大人輕聲制止,北皇漓倒不是耽迷於眼前美色,實不想同流合污不齒與周遭臣子歸爲一類。大臣們各攬美色在懷,便連刑部大人旁邊也坐了位美人。北皇漓臉色不好,倒沒有女子去觸黴頭。又坐了片刻,北皇漓似乎想離開,刑部大人輕拍北皇漓手背,安撫了住。

觥籌交錯,筵席在進行中,南宮絕已告病,但太子殿下和另幾位賓客卻一直沒有現身。竇建魁雖見我暫時未曾露面,但見太子這主賓也還沒到,也便並沒示意我一定過去。這樣又過去了一個時辰,眼看就到正午,太子殿下和另外幾位賓客還是沒來。我在堤岸邊的樓臺上待着無聊,便離開了那座樓臺,打算四下走走。

因爲將軍府今日筵席設在西苑湖水亭閣之上,這天然湖泊堤岸邊是處幽靜的柳林,自然少有人跡往來。我在柳林裡走了小半個時辰,竟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遇到。不覺已走出那處林子,映進眼簾的是進入西苑的大門。許是下人都去筵席那邊侍候了,這西苑門口竟也沒個人。折轉往回路走的時候,聽到有一匹馬踢踏的蹄聲從西苑外面傳來,緊接着馬蹄聲停歇在西苑門口,有人跳下了馬,抑揚頓挫的腳步聲跨進西苑。我下意識地迴轉身看去,只一眼,就呆住了。

剛毅英俊的面容,高大挺拔的身體,暗紋的黑緞長袍,行動中栩栩如生的狻猊……

因着跨門檻,他一撩下襬衣袍,就在他的前面直直地站着一個人,且呆兀地看着他,他下意識地擡眸看來,和我一樣的呆兀。

驚喜接近於狂亂,不可置信到啞然說不出話來,這樣的情緒不斷變幻在他的瞳仁裡,反應在他的臉部肌肉上,牽動在他的嘴角上。他往前,往我處跨着步,可當跨到三步時……

他身上氣氛陡然凝滯,線條陡轉僵硬,渾身凝聚着滾濤暗流……

他跨出去的腳步已然停滯,我卻還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什麼都沒有意識到,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只是憑着一腔本能,從呆兀中回過神後,百感交集地往他奔了過去。

“趺蘇!”

忘了汝陽王府滿門抄斬,忘了我的家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忘了我被南宮絕強暴,忘了我什麼都失去了,家庭,人生,愛情,忘了我的身份,甚至忘了我是在哪裡,我現今的命運,我只是像還擁抱着愛情的一個十六歲的女子,一如居於長風山莊的時候,每天下午經商歸來,投向等候在長風山莊門口的趺蘇的懷抱。

“趺蘇!”

隱約覺得趺蘇不同了,可什麼地方不同了呢,我也說不出來,只是再因乍然見到他悅然地忘乎所以,他這一刻很不對勁我還是感覺的到,因爲他的不對勁,本要投入他懷抱的我,在奔到他身前時,訥訥地,再張開不了臂膀。

我弱弱地喚道:“趺蘇……”

“你穿的是什麼!”他猛然叱喝道。

再沒想到,我們闊別將近一年,再見時分,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這樣叱喝我,穿的是什麼……

腦中一激靈,終是回到了現實,有了些歸於現實的意識。

我記起了。

我全都記起了。

因爲乍見趺蘇忘記了一切的痛苦,在這一刻,那所有的悲恨,我全都記起了。

臉色雪白地低下頭,看着他陰鷙地盯着的地方。

雪白的,嬰兒般嬌嫩的豐盈就那樣暴露出一半來,一道深深的溝壑,分隔在兩邊的豐盈之間……

這樣撩人的春色。

任何一個規規矩矩的女子都不會外露的春色,不會穿出來示人的衣服。

“你穿的是什麼!”

趺蘇再次叱喝,語氣比上次更重,幾乎是歇斯底里,目光也不是看的我胸前,直直地盯住我的臉。他的面容早已扭曲,兩隻手掌重重地按捺在我的肩膀上,不,不是按捺,與其說是按捺,不如說是揪拽,他想將我肩胛骨捏碎似的,“告訴我,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怎麼會在竇建魁那爛胚子的府上!”

我望着趺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趺蘇的肌肉緊繃,目光猩紅兇殘的噴火嗜人,不是昨夜竇建魁如狼似虎猥褻的樣子,他是真的想吃人,“那爛胚子從各地方的妓院裡弄了幾十個花魁過來,難道……”他又低眼望着我的胸前,我的衣飾,我的裝束打扮,他眼神沒有焦點地跳躍着,語音狂亂地臆測道:“你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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