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一覺起來,紅光滿面的打開了房門,發現海東青正蹲在門口,見他聽到開門聲擡着頭望着她,於是問道:“幹什麼呢?”
“嫂子,你休息好了嗎?”海東青似可憐又似討好的問。
白艾捧着肚子靠着牆問:“要不再給你找個搭檔,以後方便你能充當門神。”蹲着說話像什麼樣子。
海東青站起身,腿蹲的有點麻,來不及揉的說:“嫂子,我辜負了你的厚望。”白艾現在多麼的信任他,不但讓他聽一些不該聽的話,連蘭校都允許他自由進出他們的家,可惜……他太不中用,連發個傳真打個電話的任務都沒辦法一力完成。
白艾招了下手示意海東青跟着往書房走:“說吧,怎麼把我對你的厚望辜負了。”
其實不用他言明,白艾也想得到海東青遇見了怎樣的難題,不過剛纔她忙着睡覺,所以把交代撇在一邊,就想看看他有沒有本事把傳真全部發完。
海東青手握重要文件,小心翼翼的跟在白艾身後:“嫂子,你讓我發傳真不假,我也會發,可是我不會那麼多語言,電話打過去沒辦法溝通,雞同鴨講人還以爲我打騷擾了。”本來不是難事但是事關跨國牽涉語言他就蒙了,好歹他也算高材生畢業,掌握了英法德三種語言,各種俚語運用都算得心應手,只是頂不住白艾的人脈廣闊,她的名單上除了英法德還有很多國家。
剛纔沒有細緻考量,真到上陣時分才發現捉襟見肘。
海東青知道白艾會阿拉伯語,因爲曾經她打電話的時候他聽見過,但是西班牙語、波蘭語、意大利語、俄語、葡萄牙語、孟加拉語……這麼多語種,白艾都會,這些還只是名單上有的,估計名單上沒有的她也會的不少。
她才比他大多少歲啊?語言的掌握能力卻是他的三倍不止,該不會從孃胎開始就已經學習世界各國的語言了吧。
這些語言都放在一個人的腦子裡,難道不會有竄詞的時候嗎?
海東青蹲在白艾門口的時候把對她的欽佩彙集成了一條江,現在看着她心中的欽佩之意早奔騰不已。
白艾推開書房門:“遇見難事了不怕,關鍵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要是現在把他丟到爪哇地去執行任務,以他現在的表現來斷定,只有鎩羽而歸的結果。
這一點上海東青還嫩的很,想蘭思定在維和部隊的時候,遇見麻煩也不是萬全準備,但是隻要他認定的目標就一定會完成。
海東青趕緊加快步伐去幫白艾整理座椅:“嫂子,你別站着說話腰不疼啊,這名單上面的國家粗算也涉及到快十種語言了吧。”要都會那就是周恩來了,全中國多少年多少人才能出一個這樣的人才,他就是想比也差着輩分。
白艾慢悠悠的坐到書桌前說:“我現在大着肚子,站着說話腰可比你的疼多了。”誰都不是一出生就會各類語言,學海無涯,還沒開始就犯愁,結果只會什麼都不會。
海東青對於白艾的強詞奪理無法反駁,扁了下嘴把電話遞了過去。
白艾瞄了下海東青的臉,沒接:“你手機拿出來,記個號碼。”
海東青問:“嫂子,記什麼號碼啊?”
白艾直接報了串數字然後交代:“待會兒打。”
“嫂子,這又是誰的電話號碼啊?”海東青在白艾的強勢下越來越覺得他越活越回去了。
“語言學校。”
……
“嫂子,你不會是想讓我學語言吧。”海東青心有慼慼也的問。
“先把俄語和西班牙語學好,其他的咱們以後再議。”海東青是蘭思定的人,現在不拍碎了重新塑造,以後他怎麼在蘭思定手下獨當一面。
……
白艾在改造海東青的時候,蘭思定進了軍區準備收拾人。
他身穿軍裝坐着軍車後座,而軍車頭上掛着的牌照讓整個軍區肅然,最高領導的用車,現在蘭思定坐着,代表什麼意思不用言明。
這時候已經有風聲在傳駱方誌被紀檢部關押,再看蘭思定的舉動算是證實了風聲。
蘭思定閉目養神,司機按照吩咐開到了目的地。
等軍車一落停,他要的人已經被帶到了車門邊,一男一女手腕上被綁着塑料的紮帶,結釦拉緊讓人的血液不能流通,一雙手掌也因此變得青紫。
車門一拉男委員沈春川女委員謝曉楠就此被人拋上車。
無需蘭思定動手。
在軍區沒有混吃等死的人,你非等閒他也不是池中之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勢力,在針鋒相對之間拼的是權勢。
“蘭校,你……好。”上了車的沈春川大氣不敢換一口,他有想過這一天,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蘭思定本不是個能等十年才報仇的君子,可紀檢部身後的黑勢力也坐大,本以爲兩方人馬在惡鬥之時也會是伯仲之間,真是料不到蘭思定會這麼快反擊,還公然在軍區將他們帶上了車。
蘭思定雙手交握放在翹起的腿上,笑道:“我挺好。”
“蘭思定,你想幹什麼?這裡是軍區!你私自擄人我可以告你。”謝曉楠可沒有沈春川的好脾氣,一見斜靠在座椅上的蘭思定就立馬開火。
蘭思定懶洋洋的說:“駱方誌被你們私自用刑,我都沒地兒說理,你覺得你現在這種情況有人會覺得你佔理嗎?”紀檢部耍流氓,他就玩無賴,要不規矩大家都別規矩。
“我們是例行公事。”謝曉楠還在狡辯。
蘭思定冷眼掃了過去,狠厲殺意全彙集在這一眼中:“我不是例行公事,我現在準備把你倆宰了給駱方誌討個公道,你想打電話檢舉我嗎?”說話間從褲兜順手掏出手機遞給謝曉楠,“給你一個小時時間,只要有人敢出面管這檔子事,我就放你倆一條生路。”
“我不怕你。”謝曉楠搶過手機昂起腦袋,她臉上的倔強猶如身先士卒的烈士一般,“電話我一定會打,不是因爲我害怕而是因爲我要看你受到制裁。”
“你當然不用怕我,怕死就行了。”蘭思定擡手做請,他最欣賞謝曉楠這種愚勇,看蠢貨在死到臨頭還猶不知的戲碼多麼滑稽,似一出荒誕的喜劇讓他只想拍手叫好。
一個女人,狠毒成如此,對駱方誌用電刑下了都是死手,差點連那傢伙的命都收了,男人做事講求一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切莫連累家人。
可他們犯了他的忌諱,所以這兩人的命他要定了。
謝曉楠開始打起電話,一個沒人接,兩個沒人接,三個四個很多個都沒有人接,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的表情越來越憤慨,而她身邊的沈春川的手也隨之越來越抖。
“蘭少,我錯了。”沈春川突然一下叫了起來,撲到蘭思定的腳邊淚痕交錯。
謝曉楠淬一口:“沒出息。”然後別開頭,手機被她丟在了皮座椅上,此時她也沒有了底氣,但依舊深信法律的公正,蘭思定不敢在軍區把她怎麼樣,單憑他現在還把車停在紀檢部的門口,就可以看出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謝曉楠自以爲的想着,卻不知蘭思定真正的用意。
他敢開着這輛車進軍區到紀檢部抓人,就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他要殺人就在軍區之內也可以殺,他完全不介意有人告發他。
“知道什麼叫絕望了嗎?”蘭思定問沈春川。
抱着希望希望能有人救他們一把,可希望就像肥皂泡的在眼前一個一個的破滅。
沈春川慌亂回答:“知道,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就叫絕望,他受人囑託要從蘭思定和駱方誌嘴裡得到有用的消息,以爲被重用,卻不想是被人推進了火坑。
“知道爲什麼熱氣球要掛沙袋嗎?”
“知道。”沈春川的頭垂在胸口,他感覺自己就是轉盤裡的白老鼠,被蘭思定用手指撥弄一下,只得身不由己的隨着轉盤向前奔跑,沒有盡頭沒有未來。
“知道就說說,說不定能逗個樂,我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沈春川別無選擇,面對蘭思定的要求他只能乖乖聽話:“在熱力不足的情況下,割掉沙袋才能保全熱氣球上的人。”
“說的不錯,那你說熱氣球上的沙袋割完了,熱力還是不足又該怎麼樣呢?”
蘭思定的話讓沈春川的心如被吊在懸崖之上,渾身發冷乏力:“只能把多餘的人擠下去。”
蘭思定抿脣微笑着眨了下眼:“在你老闆眼裡你連人都不是還這麼賣命,現在被人拋棄,我都爲你不值。”
“蘭校,我求求饒我一命吧,我也是聽人指示辦事,你說就我一介委員,怎麼敢對駱校用刑,你饒過我,我能告訴你到底是誰下的指令。”
蘭思定靠上了座椅,一派閒散:“別求我,你的主人在熱氣球上,你要求只能求想用刀割掉你的人。”而他不過是想毀掉熱氣球,至於熱氣球上的沙袋和他有關係嗎?
敢動他的家人,就沒有談條件的餘地,他認定該死的人不會有第二條可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