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在這北炎,你究竟幹了什麼?”
賀千慕從楚清那裡回來之後,就去園子裡找藤香了。此時的藤香似乎也已經是斂去了鋒芒,竟然真的是在那裡侍弄花草了。
“你倒是說話啊。”賀千慕見藤香依舊還是在那裡去修剪花草,似乎就有一點的耐不住了。
“你讓我說,可是我都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麼。”藤香無所謂的說道,“你也知道的,我現在這殘破的身子不知道還能夠撐到幾時,難道,你連我這最後的時間,都不放過嗎?”
“你少在這裡裝了,今日我見到了周德政了,他被你下蠱了,是不是?”賀千慕也就不和藤香去繞彎子了,直接的問道。
藤香聽到了賀千慕這麼的一問,先是一驚,然後這神態就恢復正常了。依舊是在那裡仔細的修剪着蘭花上的枯葉。這恬靜的樣子,和現在並不淡定的賀千慕成了十分的鮮明的對比。
“你說,你到底要幹什麼?”賀千慕見藤香沒有反應,一把的將藤香手中的剪刀奪走,在這之間,剪刀鋒利的刀口把藤香的手給戳了一個口子。
藤香到了這裡,依舊是淡淡的。她看了賀千慕一眼,然後起身,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個手帕,去清理手上的傷,依舊是不言語。
在這個時候,賀千慕似乎才注意到了藤香剛剛的那個被剪子給戳到的傷口所流出的血並不是正常的鮮紅色了。確切的說,這顏色應該是偏粉偏白,甚至,有那麼幾分的透明。賀千慕仔細的打量着現在的藤香,這面色似乎是白了不僅僅是一星半點的。而是這面色早就已經是接近紙色的那種白了。這若是看的時間久了,那麼看起來還真的是有一些的滲人。
賀千慕就是因爲看的有些入神了,竟然恍惚之間的看到了藤香體內遊走的蠱-蟲,竟然是嚇得一個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怎麼,連你都害怕了。”藤香見賀千慕哥哥的反應,卻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說話的語氣依舊是十分的平靜。“如今的蠱,已經是遊走於全身了,相信過不了幾日,我這幅身子就已經是受不住了。到那個時候,你可一定要讓人將我的身子給火化了。不然的話,我可是不能夠保證這皇宮之中不會發生一些別的什麼事情來。”
“所以呢,所以這就是你對於這朝中的大臣出手的原因?”賀千慕聽了之後,這面上的表情雖然說是有所送鬆動,但是卻並沒有去放棄問先前的那個問題。而且還在聽藤香說完了這一切之後,這心中更加的是篤定自己的想法了。這一些定然是藤香所爲。
這北炎的京都之中,除了眼前的藤香會蠱術之外,賀千慕還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人懂得下蠱。
“是什麼原因,難道你還不清楚嗎?”藤香聽了賀千慕的質問,竟然是感覺到了幾分的可笑的意味來。“你從來都知道的,我藤香可是琉球的公主,而且還是時日不多的已經亡國了的琉球公主,即便是做出了什麼事情不也是十分的合乎常理的嗎?”
“這麼說,你就是承認了。”賀千慕聽了就直接的說道。
“承認了又如何?不承認又能夠如何?左右,你都沒有辦法去改變這件事情的。”藤香說道,“還是說,你想向北炎皇帝楚清去告發我?不要忘了,他可也是中了蠱的。到時候被發現了,你覺得你還摘得乾淨?”
賀千慕當然是知道的,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藤香做的,她都不會去告訴楚清。因爲她也是知道的以着她的閱歷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麼多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只能是沉默。只是她以前真的是有些的小瞧藤香了,這藤香竟然是在自己已經是被反噬的情況之下,還能夠策劃這麼多的事情。
“這朝中上下,你動了多少?”
“也就這京中三成的文官吧,當然也是有武將的,但是並不多。”藤香答道。
“你這是想要毀了整個北炎嗎?”賀千慕追問道,“你給他們下了什麼樣的蠱?”
“看你說的,即便是我想讓這些人全部死光了,但是也要有這個能耐不是嗎?況且,這些蠱我又沒有機會親自的去動手,怎麼會是什麼厲害的東西呢?不過是會要了他們一些壽命罷了。放心,一時半會兒,三年五載的都不會死的,一定會比你和楚清活的時間長。”藤香十分的自然的說道。
“還有呢?”賀千慕可不認爲藤香既然做了,卻只做這麼的一點點事情。“你還做了別的吧。”
“這周德政最近一直的針對顏家,應該還是和你有關吧。”賀千慕突然之間的想到了這事。
以前的時候,周德政與顏家雖然說是有過節,但是卻還沒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周德政在從前的時候,雖然誰也是和顏家作對,但是卻絕對的沒有到這個程度上的針對。所以以前的時候,顏家與周家的矛盾也並不算是很深。像周德政這樣的老狐狸根本就是犯不着這麼的做的。
可是,現在卻有些的開始一直的針對顏家,賀千慕只要是稍微的聯想一下,就不難去想到了。
“上次不是說過了嗎,周家的一切賭盡在掌握之中,原來你現在才反應過來。”藤香說道,“果然是已經沒有以前的那種才思敏捷的樣子了。”
“這件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的。”
“應該是在北炎第一次見到你之後吧。”藤香說道,“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去仔細的制定計劃,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垮的這麼的快。”藤香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然後說道。
“你究竟想怎樣?”賀千慕看着藤香的這個樣子,真的是覺得這個人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我當然是想復國了,這恩怨當然是要去了結的。”藤香說,“即便是憑藉我一人之力,已經是無法去復國了,但是,我也想讓這北炎給我大病一場。幾年之後,這些深居要職的官員同一時間之內都死了,你說這朝堂亂不亂呢?”
“不過,還真的是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命活到那個時候,現在將相之間,已經開始要爭奪了,說不準,他們會被統統的炮灰掉也說不準?”藤香說道,“順便的告訴你一句,那些人有的被動了其他的手腳,而且府裡還有我們琉球的暗衛,所以你若是不想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咳,咳咳…”
就在藤香說完之後,便有一陣子巨大的咳嗽的聲音。藤香的喉嚨之中,似乎又咳出來了顏色發粉色的血。
賀千慕見此,也就不願意在理會了。遞給了藤香一個手帕,撂下了一句: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前提是不過分。
藤香看着賀千慕遠去的身影,眼眸的顏色似乎是更加的深了。她剛剛還是落下了一句,那些官員,會比她活的時間長。
賀千慕眼中的憐憫藤香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她懶得去在意了。眼下又再次的拿起了剪刀,去仔細的修剪那盆景上的枯葉。
呵,連你活的時間都比我長。藤香冷笑道,然後用剪刀慢慢的將那盆景的根部剪斷。
“你是說,哥哥這一次又進宮了。”顏笙聽清馨說顏修進宮的消息之後,似乎是覺得,這事情似乎是進程有點快。所以纔會這麼的說的。她本來以爲,這楚清是比較的能夠沉得住氣的。
“是皇上傳旨之後又召見的將軍。”清馨答道,“貌似,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皇上要交代。因爲奴婢聽說,如今的御書房之中只有將軍和皇上兩個人。”
“你在剛剛哥哥進御書房的時候,見到哥哥了嗎?”顏笙聽了清馨所說的話之後,問道。
“奴婢剛剛去的時候,已經遲了,所以並沒有見着將軍,奴婢想着將軍應該是不會這麼快就出來,所以纔回來告訴娘娘的。”清馨笑道。
“就你機靈。”一旁的秋菊聽了調笑道。
“只是這一次我們機靈的清馨要再走一趟在御書房外等着哥哥出來了。”顏笙說道,“到時候就告訴哥哥說,我要見他就成了。”
“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回來了,直接的在那等着不就成了嗎?”清馨嘟囔着說道。
“你這個小蹄子真的是被慣壞了,竟然是連主子也敢抱怨?”秋菊聽了,就打趣道。
“主子,秋菊欺負我。”
“懷不快去,不然的話將軍就要走了,到時候誤了主子的事,可有你受的。”
清馨聽了,自然不敢一直的在這裡耍貧嘴,也就連忙的趕着去了。不過倒也是挺巧的,這清馨前腳剛剛到這御書房的門口,這後腳顏修就從裡面出來了。而且,這面上的表情很明顯的是有些不夠友好。
若是這尋常的宮女早就是望而卻步了,不過好在顏修是認得清馨的。所以也就沒有猶豫,就直接的來見顏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