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棋一眼就看見顧輕染的身影,頓時眼中的憤恨如潑了油的烈火燒得旺盛,突地起身,咬牙切齒地叫道:“顧輕染!”
顧輕染置若未聞,目不斜視恍若顧雲棋是空氣,腳步節奏未有。
顧雲棋見顧輕染居然無視她,氣得火冒三丈。
“顧輕染,你給我站住!”顧雲棋激動地跑到顧輕染前面攔住她,身後跟着一羣擔心主子吃虧的丫頭婆子。
顧輕染頓住腳步,眸色略深,泛着異樣的光,落在顧雲棋身上,冷道:“有事?”
顧雲棋看着顧輕染的雙眼,突然有一莫名的畏懼。不過這感覺轉瞬即逝,顧雲棋只當是錯覺,神色怨毒,頤指氣使道:“當然有事!顧輕染,明日你就出去給我澄清,那玉佩是你放在我身上,栽贓給我的。”
顧雲棋只要一想到外面到處都在傳言她是小偷,她就恨不得剝顧輕染的皮抽她的筋。若不是她,自己怎麼可能會毀了名聲。
對顧雲棋的要求,顧輕染只想呵呵一聲。淡淡瞥她一眼,不屑之意絲毫不掩,漫不經心道:“憑什麼?”
目光卻是劃過站在顧雲棋身後,如同隱形人一般垂着頭的顧雲琴身上。
外界對顧雲棋的流傳如何,顧輕染不是十分清楚但也知曉八分。顧雲棋再怎麼出格丟臉,那也是將軍府的嫡傳小姐,外家家世也不弱。因此,就算私下流言八卦,也不敢擺上明面萬分宣揚。
而以賀氏的愛女之心與治家之嚴,也沒人敢到顧雲棋身邊去說外界什麼流言。那將消息傳入顧雲棋耳中的,就只有與她形影不離的某人。
顧輕染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唯唯諾諾的顧雲琴,纔是顧家姐妹中城府最深的人。
顧雲琴感到顧輕染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心裡一驚。
難道是顧輕染髮現了什麼?這怎麼可能?就連賀氏都沒察覺什麼,她與顧輕染也見了幾次面而已。
可心中驚慌,顧雲琴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將自己整個人都隱藏在顧雲棋的身後。
顧雲棋未察覺顧輕染與顧雲琴之間的暗流,聽着顧輕染的反問,反而下巴一擡,鼻孔朝天驕傲道:“就憑我是將軍府嫡出小姐,顧府當今主母的親生女兒,主母最疼愛的孫女。我外祖也是當朝重臣,我娘是他唯一的女兒,最寶貝我這個外孫女。”
說完,對着顧輕染又是不屑的一哼,鄙視道:“而你,就算仗着父親疼你又如何。有我外祖在,就算我打你罵你,父親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最多罰我禁足。可我只要去母親和祖母那去求求情,那就是禁足都沒有了。”
顧輕染不禁莞爾,擡手輕拍兩下,不禁呵呵,“外界都傳言顧家三小姐性子活潑開朗,大方懂事,是顧家小姐中最出衆的。不過,恐怕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吧,驕縱任性,心思惡毒。”
顧雲棋得意一笑,絲毫不爲顧輕染的話而惱怒,反而更像是自豪,冷笑道:“你知道又如何,反正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說你敗壞你嫡妹的名聲。你若是想日子好過一點,就照着我說的去做。別以爲你要與七皇子成親我就會怕你,就那病秧子的身體,說不定還沒等到你嫁過去就守寡了,到時候你還要靠着顧府養活,所以現在給我識相點。”
“嗤!”顧輕染不禁嗤笑,“顧雲棋,你這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一點。我就等着你怎麼給我好日子過。”
有何事在身後撐腰,顧雲棋雖有點城府,還是太自以爲是了一點。在外行事都有賀氏指點,想必今日這一出就是她自作主張了。
“你……”顧雲棋沒想她話至如此,顧輕染還如此無動於衷,反而像是被取笑了,頓時惱羞成怒,一揚手衝着顧輕染揮去,同時罵道:“你這個不識好歹的賤人,把你送到鄉下居然都沒死好去陪你那個短命的娘。”
“啪!”的一聲脆響,衆人怔愣,卻見顧雲棋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浮現一道清晰的掌印。
比起顧雲棋,顧輕染的手速度更快,點過顧雲棋手腕的麻穴,又飛快地甩了她一巴掌。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既然想打她,就要承受該有的後果。
顧雲棋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手指小心地撫過臉頰,清晰的指痕印記。從小就受寵,就算是賀氏還是姨娘的時候,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頓時,顧雲棋只覺血涌上頭,理智全無發了瘋。
“顧輕染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回答顧雲棋的是顧輕染毫不猶豫的一腳,直將顧雲棋踢得飛了出去。
重重地摔倒在地,顧雲棋艱難地爬起來看了顧輕染雲淡風輕的樣子,頓時怒急攻心一口血噴出,暈了過去。
這一暈就是一陣兵荒馬亂,傻了眼的衆僕人在顧雲琴的呼聲中回神,手忙腳亂地擡人的擡人,請大夫的請大夫,報信的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