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灣內,上千名穿着破爛的土黃色軍裝,精神萎靡不振、誠惶誠恐,看上去營養不良,好像餓了好幾天的日本軍人排列成了一條長龍,陸續到棚子裡,坐在桌子後面,佩帶着帝國海軍陸戰隊憲兵袖章的軍官那裡登記造冊,然後被塞進了旁邊的大卡車裡面。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等待着他們的,將是戰俘收容營。
見此情形,站在司令艦橋外的白佑彬朝旁邊的祖壽清看了過去。
從巴西蘭海峽到達沃港,僅僅只有三百七十餘海里,結果祖壽清硬是讓艦隊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才跑完了這段航線。結果,二十三日下午,也就是昨天下午,守衛達沃港的日軍司令官在援軍無望的情況下向帝國海軍陸戰隊前線司令官交出了指揮
只是,棉蘭老島上的戰鬥還沒有完全結束。
按照投降的日本軍官交代,至少有兩萬日軍逃到了島嶼腹地的叢林裡面。這些日軍都是狂熱的戰爭份子,都不會輕易向帝國陸戰隊投降。
“媽的,李玉民就知道把爛攤子丟給我們!”祖壽清微微一笑,“他回去享清福,卻把我們留在這裡吃苦受累!”
“將軍,李玉民恐怕不是回去享福吧!”孫弘明在旁邊附和了一句。
祖壽清笑得更大聲了,顯然孫弘明的話說到了他的心頭上。昨天晚上,海軍司令部發來電報,命令李玉民將十多艘巡洋艦與驅逐艦交祖壽清指揮後,率領損傷慘重的主力戰鬥羣返航。另外,還命令祖壽清安排戰艦護送“宣宗”號返回廣州造船廠進行維修。然後奔赴達沃灣,協助陸戰隊掃蕩島上的殘餘日軍。
毫無疑問,衛延年絕對不是讓李玉民回去“度假”。
“巴西蘭海戰”結束的時候,祖壽清發出的那封電報起到了極爲關鍵地作用。
當時,祖壽清明知李玉民很有可能留在蘇拉威西海的南部。準備堵截向南突圍的日本聯合艦隊。而祖壽清在電報中根本沒有提到日本聯合艦隊是向東突圍,還是向南突圍(當時祖壽清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日本聯合艦隊的突圍方向)。只能從大致上判斷日本聯合艦隊會向東離開戰場。
也就是說,李玉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率領“殘敗”地主力戰鬥羣攔截日本聯合艦隊。
相反,祖壽清卻獨佔了“巴西蘭海戰”的功勞。
另外,在“薩蘭加尼海戰”中,快速戰鬥羣不但按照司令部地要求返回了戰場。而且還提前到達,並且在最後階段擊沉了兩艘日本戰列艦,徹底扭轉了戰局。迫使高野五十六率領聯合艦隊撤退,爲後面的“巴西蘭海戰”取勝奠定了基礎。
如此一來,快速戰鬥羣成了這次戰役的功臣。
李玉民卻必須爲其錯誤的判斷。以及指揮失誤承擔責任。
也難怪祖壽清會如此高興了。
戰艦緩緩減速,幾艘臨時充當拖船的登陸艇靠上來地時候,一些正在洗澡的陸戰隊官兵從海水中站了起來,舉目朝三艘威猛的戰列艦看了過來。
“孫弘明,去讓戰艦鳴笛,另外,準備播放帝國海軍軍歌!”
當三艘戰列艦拉響了象徵着勝利凱旋地汽笛時,不但海灘上的陸戰隊官兵紛紛站了起來,連營地裡的陸戰隊官兵都跑了出來。那些正在登記造冊地日軍戰俘也朝這邊投來了既好奇。又略帶畏懼的目光。
笛聲一停,戰列艦上的高音喇叭裡傳出了帝國海軍軍歌的曲調。
這時候。戰艦上的官兵紛紛來到了露天甲板上。出人意料的,三艘戰列艦上的官兵紛紛立正,有的還摘下了軍帽(很多官兵在戰艦上根本不戴軍帽)。很快,成百上千名官兵跟隨着喇叭裡傳出的曲調大聲地唱了起來。
此時,白佑彬想到了“海南島”號戰列艦地官兵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唱出地那首歌曲。
“……用我們的鮮血,用我們的意志,用我們的生命……向敵人開火……”
隨着孫弘明首先拉開嗓門跟着唱起來,艦橋外的軍官也都紛紛跟着唱了起來。雖然祖壽清沒有張大嘴,沒有吼出聲來,但是他也跟着曲調低聲的哼唱。
“……開火……開火——”
曲終,包括祖壽清在內,數千名艦隊官兵同時立正,向着南面,向着大海的方向,向犧牲的戰友致以最莊嚴的軍禮!
海灘上,成千上萬名帝國海軍陸戰隊的軍人也在這一刻立正敬禮。
仿然間,彷彿那些爲捍衛帝國在戰爭中犧牲的英靈隨着輕輕刮過的海風來到了港灣上空。呼呼的風聲就是他們赤子之心發出的呼喚,純潔的白雲就是他們注視着茫茫大海的雙眼,明媚的陽光就是他們追隨着帝國海軍艦隊的目光!
這一刻,那些放下武器的日軍戰俘已經意識到,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永遠無法戰勝的對手!
戰後,這批日軍戰俘遣返回國之後,幾乎都成爲了明日友好社的成員,而且終生致力於發展兩國的友好關係。後來到帝國陣亡軍人紀念碑前獻上花圈、下跪謝罪的橋本首相就是這批戰俘中的一員。與其說是戰俘收容營改變了他們,還不如說是帝國海軍展現出的實力與意志徹底征服了他們!
放下胳膊後,祖壽清長長出了口氣。
發現白佑彬正看着他的時候,祖壽清微微一笑。“作爲這場戰鬥的勝利者,我們最不應該忘記的就是那些在戰鬥中爲國捐軀的戰友!”
聽到這話,白佑彬更感到驚訝了。
在他的印象中,祖壽清絕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將領。
“怎麼,你不覺得嗎?”
“不。不是!”白佑彬回過了神來,“我只是覺得……”
“走吧,我們還有事要做!”祖壽清拍了拍白佑彬地肩膀。“記住我的話,你才能夠成爲一名優秀的將軍。”
舷梯搭上來之後,祖壽清帶着白佑彬等一批艦隊參謀上了岸。
“將軍!”一名陸戰隊上尉在海灘上迎接了他們。“我是陸將軍派來的。請這邊走。”
“你們這邊的情況如何?”對待陸戰隊地軍官,祖壽清還是比較客氣的。
“戰鬥還在打。昨天晚上一批日軍襲擊了我們設在北面地兩個哨所,陸將軍上午纔派出了巡邏部隊。”上尉軍官聳了下肩膀。“剩下的都是死硬份子,根本不會向我們投降。現在的問題是,戰線拉得太長,我們的兵力又不夠。恐怕掃蕩戰鬥會打上好幾個月。”
“港口這邊沒有危險吧?”白佑彬跟着問了一句。
“這個你們請放心,日軍再猖狂,也是秋後的蚱蜢。蹦不了幾天了。”上尉軍官立即露出了一個輕鬆地笑容。“當然,我們會加強港口的安全措施。另外,現在沒有情報證明。日軍還有重型火炮,所以……”
“轟——”
上尉的話還沒有說完,沉悶地爆炸聲就從北面傳了過來。
奇怪的是,周圍的陸戰隊官兵只是向爆炸聲傳來地方向看了一眼,又都各忙各的去了。
相反,白佑彬等艦隊參謀反而顯得有點害怕。畢竟,這裡是空曠的地面,可不是得到重重保護的司令塔。
“沒什麼好奇怪的!”上尉軍官這次笑得有點尷尬了,“應該是迫擊炮。對我們的威脅不大。對戰艦更沒有威脅。”
聽到這話,白佑彬與孫弘明相互遞了個眼神。接着都有點忍俊不禁。
海戰中,日本戰艦打來的十六英寸穿甲彈都沒有讓這些艦隊軍官感到害怕,結果日本陸軍“殘匪”打來的迫擊炮炮彈就讓他們像受驚的兔子,確實有點不何常理。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設在港口內地陸戰隊前線司令部。
“將軍,各位長官,你們先坐一會,陸司令很快就會回來,我去給你們泡茶。”
“上尉!”祖壽清叫住了陸戰隊軍官,“茶就不用了,有咖啡地話,給我們一人來一杯。另外,有沒有什麼吃的?”
“咖啡?”上尉軍官遲疑了一下,“我馬上去安排。”
不多時,上尉軍官帶着兩名陸戰隊士兵將咖啡與罐裝糕點送了進來。
味道可想而知。
用孫弘明地話來說,陸戰隊的咖啡就像是木炭粉,喝到嘴裡全是一股糊味。糕點更別說了,就算艦隊裡最差的,也比陸戰隊用來招待“貴賓”的好上一百倍!
當然,衆人此行的目的不是吃喝玩樂,而是來與陸戰隊商討聯合作戰的事情。
大概十五分鐘後,一名身材矮小的陸戰隊少將來到了用帳篷搭起來的司令部。
當時,白佑彬對這個皮膚黝黑,看上去快五十歲的陸戰隊少將並沒有多大的印象。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陸少豐只有三十四歲,是陸戰隊年輕將領中最有才能的一個。另外,別看其身材矮小,在他當兵的時候,還拿到過全師格鬥比賽的冠軍!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另外白佑彬也不可能想到,在今後的漫長戰爭歲月裡,他還會經常跟這位陸戰隊少將打交道。
當然,作爲艦隊作戰參謀,白佑彬是除祖壽清之外,這次會商的主要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