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趕到四合院,就看到院內一片肅殺,丁立不知所以。進到堂屋,發現白金花坐在椅子上正在抹淚。
丁立忙問:“夫人何事哀傷?大家總有辦法的。“
白金花沒說話,只是將手裡的一張信箋遞給丁立。丁立接過一看,卻不是父親寫的。再看內容丁立也肝膽俱裂,手足無措。
原來是丁山所部受命去救援遵義府,大戰中受傷,雖被親兵死命救回,但是傷情反覆,現在命在旦夕。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丁立從混亂中清醒過來,考慮了一下就堅定地對白金花說道:“夫人,我馬上帶人去救援父親大人。我這有療傷聖藥,一定能將父親救回來。“
白金花說道:”大郎要準備考試,還是我帶人去。“
“我一定要去,小虎還小,不能離開夫人。再說學的聖賢書不能救父,哪還能說自己是聖人門徒?考得的功名也只是欺世盜名。某不敢爲。”丁立堅毅地說道。
白金花想想也無辦法,就命董才讓帶路,白月、蘇狼、白十一帶三十護衛跟着,一定要護衛大郎,將官人接回來。董才讓跟着白牌首到川南征戰大半年,道路軍情都很熟悉,白金花要人才調回九龍寨。
當即修書給湯老爺,言明自己要即刻去救援父親,只好辜負恩師厚望。某當知行合一,行孝於前。再寫信帶給四嬸、何楷他們做好準備,丁立要路過成都府。大隊不會進城,但讓他們買些馬匹、輜重補給,在僱傭幾輛馬車。
共濟社緊急召開會議,丁立對大家深深一揖道:“我父親在遵義府重傷,命在旦夕,我將前去救援。家裡就要靠李師傅跟各位兄弟姐妹多多用心,不要亂了分寸。”
李銘還禮道:“社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嚴守工坊,必不讓營生秘密被人偷取。只是此去路途遙遠,兵荒馬亂,要多帶人去才行。”
丁能、丁羽、王二來等都道:“願意跟隨社長前去,殺光蠻子、救回丁三叔。”
丁立遲疑道:“此去不比剿匪,奢蠻亂兵也比土匪厲害,實在不願意大家陪我去冒險。我自己家裡護衛同去就行了。”
李木匠道:“共濟社規第二:共濟社社員必須相互幫助,死生不棄。現在正是按社規行事,以後無論是呢個兄弟有何艱險,大家纔會同心協力,共同幫助。”
這就說得會場全體都肅然齊聲道:“相互幫助,死生不棄。”
丁立又對大家一揖及地,含淚說道:“死生不棄,這是我們共濟社真正的考驗。闖過了,那麼我們共濟社將改天換地,重振華夏。”現在還沒人能懂啥是重振華夏,等幾年後才明白這不只是口號。
除去在成都府的何楷、丁海等,現在九龍寨的人,丁立決定帶上二十人,點計:丁能、丁羽、王二來、朱富、丁墨、丁孝、丁禮、胡衡、丁敬、俞升、商柏文、裴甲、韋書會、盧昌、丁寬、溫喜、石厚、丁豐、武石、徐劍。
王更、丁明幾個正在成都府,到了再看情況吧,工坊就留李木匠,黑豬以及小雪幾個帶領,自有護衛警戒工坊。黑豬也鬧着想去,丁立就一說了句,滿十四歲才準上戰場。以後這條加在規定裡。
清點現存的武器,記有:燧發火銃二十四支,手銃十八支、長弓又做好了五張、生鐵萬人敵還有三十六顆。鐵盔只上次打造了五十六頂,發出去十五頂給九龍寨的人,也沒要回,只有再打造一些。問了江鐵匠,這幾天趕工還能出來一支火銃、兩支手銃。
火銃生產來不及了、火 藥、彈藥、生鐵萬人敵、必須加緊生產。
出發後封存煉爐,火 藥 、底火技術生產。交由李木匠、小雪管理。決定二天後出發,明、後天能生產多少就帶多少。這兩天加緊生產、訓練。
丁立有特別讓白月、丁羽又選了五人特別訓練了斥候探查,此去前途難測,多做準備纔好。
發放每人二十兩銀子安家費,讓他們先交給家裡。言明若有死傷,還另有撫卹。考慮到馬上是深冬,就讓大家先回去準備。
當天晚上,丁立就聚齊五十四人在寨子外進行合練。考慮到四川南邊是崇山峻嶺,道路曲折難行,馬車只能到永寧、古藺州一帶,還得要騾馬才行。
丁立有找到大伯、張管事向他們提出買騾馬,都知道丁老三出事,也就很通融配合,本算出借不要錢,丁立還是堅持以三十兩一匹買了四十六匹騾馬。
進本上將九龍寨以及附近幾個村寨的騾馬全買光,他們要用就自己再去九龍關或縣城買吧,那邊最多二十兩就能買到。這樣加上自家的騾馬,丁立打算帶上五十八匹騾馬出發,不夠再到成都府買吧。
又找張管事,董管事從巡檢、衛所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買了皮甲二十具,鐵甲兩具,棉甲二十六具。
這兩天上次沒參加過剿匪的幾個社員就讓他們全天訓練,主要是火銃射擊、格鬥,晚上是全體合練。
這幾天九龍寨幾乎是全寨動員,丁山家出錢,要生產弓箭、皮甲、棉甲、火 藥 、紗布、皮、布手套、鞋襪,以及炒麪乾糧。
馬師侄帶着馬老實來找到丁立,前段時間丁立讓白月、丁羽、馬玉真帶來幾個人去蓮花山找馬老實兒子。可惜,在山裡轉了五天都沒找到人。從留下的痕跡看,白月估計他們是翻過雪山,到汶州那邊去了。夏天翻過雪山也沒太大危險,以後留心從山裡出來的馬幫再打聽情況吧。大家只好回來,馬老實情緒也很低落。
這馬老實聽說丁立家要去永寧,就想跟着丁公子一起去,就算報答救命收留之恩吧。丁立考慮一下也就同意了,現在正缺人手,這馬老實身手也不弱,當個近戰護衛也不錯的。
馬師侄也想去,丁立還是讓他留在九龍寨幫着李木匠他們了守好工坊,師叔之命他不敢不聽。
這兩天又讓小雪、二嬸他們準備了很多幹糧,出發後要趕路,就沒時間埋鍋造飯了。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清點人馬武備,全體五十六人。帶上武器:火銃二十五支,手銃十六支,長弓十五張,獵弓三十張。
防具盾牌十五面,斗笠鐵盔六十二頂,鐵甲二具,皮甲三十四具,棉甲三十具。皮、布手套一百二十雙。
消耗品:火銃彈藥二千八百發,手銃散彈四百發,實彈二百發,底火六百配套手銃用。生鐵萬人敵一百六十顆。長弓箭羽五百支,獵弓箭羽一千四百支。
藥品:酒精五十瓶,田七膏二十斤,棉籤、紗布也是幾大包。
炒麪一千一百斤,麪餅三百個、食鹽、白糖各五十斤。
大伯幫着僱了五架馬車,送輜重到成都府。
出發之時,九龍寨全寨人都來相送。告別九龍寨父老鄉親,丁立跟大家誓言:我將九龍寨好男兒帶去,就一定會帶回來。上天會保佑九龍寨。
昨天下午看了隊伍合練,嚴密的陣型,延綿不絕的弓箭、火銃。讓大家相信,只要不遇到大敵,是沒有對手的。
看着紅眼相送的小雪、小弟,丁立握了握小雪的手:”放心,我一定會將老爹帶回來,我是天上星宿下凡。你要帶好小弟,重要是管好工坊,我走後只做凝脂膏,香水都停了吧。“
說完,也不管淚眼朦朧的小妹。丁立一揮手,策馬行去。
一行車馬疾行,下午申時二刻就到了成都府城西門外。四嬸、丁明、何楷、王更、鍾亮、丁海、劉小紅、丁柔接着大家,安排早準備好的大車店住下。
鍾亮帶着丁能去接收了十匹健馬,都是戰馬。還有從府庫買到的八副鐵甲,二十副皮甲,五具大盾牌,甚至還有一架重五十二斤的虎敦炮、散彈二十斤、火 藥 三十斤。這樣基本上是人人都有護甲了,看來成都府的幾位都是下了大力氣了。
何楷帶着丁立進城去見湯老爺。
縣主府看着是重新裝飾過,雕樑畫棟,比幾個月前更加富麗堂皇。湯老爺、縣主娘娘在正堂接見了小輩後進丁秀才,撫慰表揚了急切救父、以孝爲先的優良品行。並希望早日接回爾父,好好準備考試纔是正事。
最後要留飯,丁立表示:父不全、食不甘。
湯老爺一擡手,湯管家就將一張指揮使司開具的文書交給丁立。有了這關防文憑,丁立帶着全副武裝的大隊人馬,就可以在四川境內暢通無阻了。經過守城戰,王府的面子指揮使衙門還是要給的。何況現在縣主府有凝脂膏,最近又出來讓內眷瘋狂的香水。
丁立一揖到地,含淚道謝,告別說心急掛念父親,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望上天保佑,得回再來聆聽恩師教誨,聽縣主娘娘慈訓。
到大門口,看到湯書瀚在等着,丁立就將兩個小箱子交給小公子,有一個是小雪送閨蜜的。小公子也就道聲尊重,急着去看箱子裡東西去了。
終於在城門關閉前出城,來到客棧。跟大家一起吃了晚飯,丁明、王更說要跟着去。丁立不準,說都安排好了,要他們回寨幫着李木匠看好工坊。何楷、小海要去當然也不行。何楷要留在成都府打探消息,丁海太小。當晚就早睡,明日就要趕路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楷準備好車馬、大家吃過早飯就啓程南行。在出發前鍾亮找到丁立道:“小人受社長大恩,接引進共濟社,全家如同新生。今社長出戰小人不才,也有幾分武力,還能幫着社長人情周旋。請社長恩准同行。”
四嬸也幫着說他弟弟這次採買武器出了大力,有他在可以幫着就地採買糧草軍需。丁立看着他實心想去,同行也確實需要一個老成持重的人才行,也就準了。
鍾家也是軍戶,老大繼承軍職,鍾亮只好自謀他業。在延安府保安縣也是販馬開店,見識廣博,只是得罪了縣衙小吏才投奔大姐。
隊伍全體五十七人,騾馬六十八匹,僱傭大車六輛。大隊出發,急急過州穿府,往瀘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