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回到九龍寨,丁開大開宴席,論功行賞。去剿匪的護衛家丁馬伕:五十三人每人一匹布帛,五兩銀子。丁平、白涼、丁立每人一匹布帛,十兩銀子,一件珠寶首飾。看得沒去的人羨慕不已,都說一後自己願意去,這賞賜也太豐厚了。
至於私下藏着的銀子,大伯給了丁立家兩箱珠寶,一百兩金子,一千兩銀子。
丁立沒要首飾,直接換了兩匹布,二十兩銀子。將兩匹布,十兩銀子,算作撫卹送給受傷的兩個護衛。餘下的十兩銀子就交給師侄馬玉真,去打發那個同村馬老爹跟那婆子五兩銀子,讓他們自己去投親吧。
馬老爹帶着那婆子來拜謝丁立,磕頭說道:“請丁公子開恩,小人不要賞賜,也沒親人可以投靠,情願給丁公子當家奴。”
丁立眼神一凝,看着馬老爹說:“丁某年幼荒唐,怎麼敢收當家的作家奴呢?”
馬老爹大驚,卻故作正定說道:“丁公子莫要說笑,小人怎麼會是二當家的呢?馬小道長認識我的,小人是他同村的老實農民。”
“同村倒是,老實未必。你當然不是二當家,二當家現在被獻俘押到縣城了吧?你只不過是白蓮教的香主,或是壇主、對吧?”丁立不疾不徐地說道。第一次遇到劫匪裡就有從礦上跑出來的白蓮教,也讓丁立多留心了蓮花山的土匪。年前在縣城抓到的探子,王衙役也說有個是白蓮教的人。
馬玉真驚疑不定,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救的居然是邪教中人,現在雖然是夏天,也覺得全身冰涼。
那馬老爹到也光棍,就問道:“丁公子憑啥說我是白蓮教的人?我也沒啥標記啊。”
“呵呵,一個種地農民,怎麼可能在土匪山寨有資格用凝脂膏?你老婆也喜歡用是吧?你真有福氣,能娶白蓮教聖女當老婆?”丁立笑笑道。
剎時,只覺得旋風起,一個敏捷的身影向丁立踢出旋風腿,直取丁立腰部。她看得清楚,昨天在丁立就是從腰間拿出手銃,不用點火就發射了,不能讓他再拿出手銃。
距離太近,丁立來不及閃開。只好擡起右腿擋住那旋風腿,丁立只覺得猶如一根鐵棍打在自己小腿上。還好有沙袋緩衝,要不可能被踢斷腿了。
丁立這一年每天都會綁着沙袋,從當初的十斤已經加到了單腿二十五斤,都綁在迎面骨外邊,正好擋住一擊。
來不及抽出火銃,丁立化掌爲劍,切向那婆子頸部。她只好閃身躲開,還要上前,卻被身邊那馬老爹起身攔住。
“馬老實,你敢叛教?”那女子罵道。
馬老爹黑着臉說道:“你們害死我老婆,扣着我兒子,逼我入教。現在我兒子生死不明,我死也不跟你們幹了。”
說話間跟那女子對了一掌,那女子見丁立、丁羽都拿出火銃,就回身一腳踢開擋路的馬玉真,奪路而逃。卻看到門外一個小屁孩也拿着一把手銃對着她,想也不想就一個迴旋踢出一腳。想踢飛那擋路的小孩。
三聲火銃響起,擋路的是丁成,見到有個婆子看着他就踢,嚇得馬上就開火。手銃不致命,卻減緩了飛腿速度。後邊,丁立、丁羽也同時開火。丁羽用的是火銃,正中背心,那女人應聲而倒,鮮血四濺,眼見的這人是活不成了。
丁立心臟狂跳,害怕自己小弟被散彈傷到,小弟卻傻傻地看着那女人,不哭不笑。仔細看了,小弟全身上下都沒受傷,這才放心。
給了小弟一巴掌,小弟這才丟了手銃,哇哇大叫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又被丁立打了一巴掌,指着那女人後背傷口,說道:“你別亂搶功勞,明明是丁羽打中後背殺的,跟你有啥關係?自己去大伯家玩去。”
聽到槍聲,門口護衛拿着刀槍、小雪也拿着手銃跑過來。丁立就說沒事了,讓小雪帶着小弟去大伯家吃席去。
丁羽收查了這女子,卻真是四、五十歲的婆子,隨身也有幾張百兩銀票,幾個碎銀錠。還有就是一個玉牌,上邊的刻畫着是篆字還是啥符文?丁立也不認識。
問馬老實也說不認識,這女人是白蓮教的壇主。山寨原還有五人,有兩人進深山了,昨天戰死三人。
丁立問道:“你兒子也是白蓮教的人吧?“
“我那兒子也是被逼迫的,所以他們將我們父子分開。就怕我們逃出去。“馬老實黯然說道。
“以後你有何打算?”丁立問道。
馬老實說道:“我想去找回兒子,我只有他一個兒了。雖然有點傻,但心裡還是明白好壞的。請丁公子成全。”
“那你先在這邊住下,現在官兵還沒出山,過幾天我派人幫你去找。”丁立想想就答應了。
大伯聽見槍聲,帶人過來,看見那死的婆子,問了幾句。丁立將那玉牌遞給大伯說:“大伯,這人是白蓮教的人,要不要報官?”
丁開看了看玉牌,也不認識,就還給丁立,想想說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埋了吧。沒傷着人就行了,你以後做事一定要當心。”
“那好吧,侄兒以後一定小心。”丁立答道。
丁立讓丁羽、馬玉真帶着馬老實去安排,自己就跟着大伯去了大院。
當晚,丁立召集共濟社全體在教室開會。讓大家討論總結,這次進攻蓮花山寨的戰況經驗教訓。這次戰鬥規模不大,但對共濟社來說意義重大。又給出戰的十五人每人發了十兩銀子獎勵,留守的菇涼們也有一件首飾。
現在共濟社最大的發展問題是人手不足,以後只能發展成都府那邊、以及武家村等地方的人。還是先招幫工,考察之後再發展爲初級社員,一年後再考察升爲正式社員。嗯、都說零時社員太不好聽,就改成初級社員了。
現在發放紅利都很低調了,很少用現銀。更多的時候是小雪給每人一個紙條,上邊寫好數目,有疑問就找小雪覈對就行了。工坊只有發工錢、分潤時會大張旗鼓。也鼓勵小子菇涼們將工錢拿回家,孝敬家裡老爹老孃。
七月二十二,小虎子滿月酒,丁立家在四合院外邊辦起了流水席。九龍寨男女老少都來賀喜,白金花在宴席上宣佈了丁山給兒子取的大名:丁廣邦。這個名字是要錄入丁家家譜的。
大家都說這個名字好,高端大氣上檔次。小弟在下邊想說啥,立刻被大哥用一個奶油包堵住了嘴。於是整個宴會喜慶祥和,賓主盡歡。
這段時間丁立順風順水,感覺大夢瀠洄之術習練越來越純熟,知識庫也更加廣博,很多丁三水沒學過的知識,也在無形中增加進去。
這時些不是無緣無故增加的,到了訓練中心快一年了。丁三水的領導顧主任,活動半年也有成果,如願調到總公司當了物流公司經理。丁三水被提升爲中心副主任,負責全面工作。
上邊沒了直接領導,訓練中心就是丁三水的地盤了。也就更加自由自在,中心事情不多,就一些日常瑣事。丁三水就乾脆將在原部門也不太如意的羅小藝,調過來當了辦公室主任,處理日事務。
羅小藝剛結婚不久,能到相對穩定、不用經常出差的部門也很滿意,何況還是升職,工資也提高了一些。就是每天要有一小時通勤時間,也比以前租住在郊區擠公交輕鬆。
這些天丁三水能清晰感覺到在那個時空之中,祖先的進步,至少比自己厲害。自己得父輩餘蔭,勉強混到一個企業中層,那狗子一年時間中,成了一個萬元財主了。
還有就是丁立對知識的渴求,這也無形中逼着丁三水去看更多的書,去學更多的知識。丁三水也更多地跑圖書館,瀏覽更多的系統圖書。就連自己從來不看的金屬冶煉、加工的圖書也看。
丁三水就很生氣,自己怎麼就成了那丁立的圖書館錄入機了?應該收費纔對。可是怎麼收費呢?圖書館裡只有知識,自己還不想當古代文學研究員,成天訓詁尋章。那唐寅的春宮能不能?想啥哪?夢想夢想也就能擁有多好?算了。
跟大伯、張老先生商量,丁立工坊出資三十兩,讓九龍寨六歲以上的全部男女小孩,五十二個,都去私塾蒙學。其實也用不了多少銀錢,黑板粉筆工坊自己做的。就是書本費用,先生束脩,一個月十多兩銀子也就夠了。
每天早上在丁立家教室學一個時辰數數,然後下午到私塾去學三千百。這樣私塾也可以增加收入,張老秀才怎麼就又起了明年秋闈的雄心,是看到自己兒子、丁立都成秀才了吧。
月底高掌櫃來九龍寨,拿出一張邸報,卻是捷報。朱巡撫揮軍大進,連克永寧、古藺,掃庭犁穴,焚村滅寨。又聯軍總兵李維新、監軍副使李仙品、僉事監軍劉可訓等引領諸位軍兵,進兵龍場,一場大戰,斬首萬餘。抓了奢崇明老婆安氏,兄弟奢崇輝以下文武十數人。
只有些許亂兵跟這奢家父子,逃進深山當野人去了,四川布政司已剿滅奢亂。朱巡撫正奏報朝廷,廢除水寧宣撫司,設立州縣衛所,治理其地。
問丁山他們安好,去沒具體情況說明。不過高掌櫃說沒有重要官軍傷亡的消息,那就應該沒事,就等着升官受賞吧。一時間丁家喜氣洋洋,設宴答謝高掌櫃報信。
李木匠,丁雪跟高掌櫃接收凝脂膏,這半年凝脂膏出產也沒增加太多。這個月出產三千八百六十四隻,貢品兩百八十六隻。上品木蜻蜓由於這個月練兵出戰,耽擱太多時間,只做好二十五套。
這就又是兩萬八百兩銀子收入,高掌櫃也不眼紅。這半年多盛世賞也賺了二十萬餘兩銀子,雖說這是縣主府收入,但他自己也獲得上萬兩的分紅賞賜收入,比他從學徒算起之前的總收入都多十倍。就是王府大管事也沒這麼多家財,自己也是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