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腳步一頓,暗暗翻了個白眼回過頭。
果不其然就見蘇然傾和兩個同事站在她身後,她冷冷掃了一眼,在蘇然傾擡步走過來時,嘴角噙着一絲冷笑輕哼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蘇夏傾這一舉動,惹得蘇然傾怔了片刻,臉色一會青一會紅。
今天蘇夏傾有兩個採訪的人,結束後回到家已經快要晚飯了,剛踏進屋子就接到了方晨的電話。
“顧總叫我告訴你,今天會有客人去家裡,希望你晚飯之前可以回家。”
方晨一板一眼的說完,蘇夏傾哦了一聲,那頭便掛了電話,她蹙着眉頭想,他來客人跟她有什麼關係,聳了聳肩膀。
大概傭人們也知道今天會有客人過來,都在家裡打掃衛生,就連沙發墊子都換了新的。
蘇夏傾歪了歪頭,這是什麼人物要來啊,搞得如此興師動衆。
沒多一會兒,顧銘回來,難得他還爲了這個客人提前下班。
蘇夏傾正坐在院子裡看書喝茶,顧銘脫下外套遞給傭人,鬆了鬆領帶,黑曜石般的眸子掃向她,帶着一絲冷意,說:“你倒是有閒情逸致。”
“倒是你,什麼客人來這麼興師動衆,連你都提前下班了。”蘇夏傾眉眼一挑,閒適的坐在椅子上問着。
顧銘眸光輕斂了下,淡聲說:“客人你也認識,不過不熟。”
蘇夏傾擡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開口:“誰?”
“方白。”
聲音清冷帶着一絲嘲諷,穩穩的傳到蘇夏傾的耳朵裡。
她微微一愣,眉梢微動了下,扯了下嘴角說:“那是該這麼興師動衆。”說罷,她輕哼了一聲,拿着書進了屋子。
回了房間,她更覺得憋悶。
蘇夏傾扶了扶額,翻開衣櫃想要換身出去穿的衣服,隨後拿着包就要出門。
走到門口時,顧銘便上來了,手放在門框上杵着,領帶鬆垮垮的繫着,眼神稍稍上挑着,倒是又幾分慵懶的意味。
聲音中帶着三分的戲謔七分的慵懶:“打退堂鼓了?”
蘇夏傾一聽,揚了揚眉,放下包包,雙手抱在胸前,擡了擡下巴,語氣篤定:“誰打退堂鼓了?我蘇夏傾還真不怕這種女人。”
“她是哪種女人?”
蘇夏傾挑了下眉頭:“我跟她不熟,你更清楚吧。”
呵,真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拿他剛剛的話來將他?
顧銘的神色暗了暗,略過她進了房間,她回身看了一眼,怒了怒嘴,煩躁的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準備下樓。
纔剛走到樓梯口,就聽樓下傭人的聲音:“方小姐,歡迎您。”
蘇夏傾站的位置真好對着樓下的大門,她略略擡眸睨了一眼,正好對上方白迎過來的目光。
即便無聲,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蘇夏傾淡淡的睨着她,也不開口,倒是方白,眉梢稍稍後仰,微笑着說:“夏傾。”
叫的倒是熟絡。
蘇夏傾挑眉,還沒開口,身後便傳來一道沉穩又冷冽的聲音:“愣着做什麼,下去。”
她瞧着方白略略得意的身影,斂神下樓,顧明就堪堪跟在身後,不緊不慢。
這期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但氣氛卻始終詭異的可以,特別是當蘇夏傾站在他們兩個中間的時候,竟有種站錯位置的錯覺。
三人在餐廳坐下,顧銘坐在首位,她們兩個各自坐在顧銘的身邊,正好坐在對面。
方白的手交握着放在桌子上,右手輕輕擡起端着杯子喝了口水,動作優雅美麗。
但蘇夏傾觀察的重點卻不在那裡,而是……她胸前掛着的那條項鍊。
那條銀色鏈子上,掛着一個戒指,是的,她見過這個戒指,她見過。
蘇夏傾暗暗蹙了下眉頭,思忖了半天,才猛然偏頭看向顧銘的左手。
是的,左手的那枚戒指消失了,而奇怪的是,居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方白的項鍊上,就這麼明晃晃的在她眼前晃着。
蘇夏傾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正好廚房開始上菜,她拿起筷子也不等人就一頓猛吃,吃了塊肉,方白就笑着對顧銘說:“夏傾胃口真好,我就羨慕這樣的人,吃什麼都不胖呢,我吃塊肉要長很多肉的。”
顧銘勾了勾脣,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方白的碗裡,淡聲說:“多吃菜有營養。”
蘇夏傾愣了下,眼瞧着方白朝她深意的笑了一下,她抿了下嘴角,掃了眼顧銘:“顧銘,沒想到你和方小姐這麼熟,早知道我採訪就不必那麼費力了。”
“我們一直都很熟,你不是看過媒體對我們的評價嗎?”
方白佯裝詫異的問蘇夏傾,蘇夏傾放下筷子身體稍稍後仰,從容道:“媒體對你們的評價可不是很好啊,方小姐。”
方白低頭輕笑了下,語氣裡有着掩藏不住的鄙夷,看着顧銘笑了笑又對蘇夏傾說:“那些記者總是喜歡斷章取義。”
蘇夏傾眸子一冷,嘴角微微一勾,站起身來。
瞧了眼慢條斯理吃飯的顧銘,冷冷的開口:“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斷章取義的記者還有事情沒有處理,那我就不耽誤你們吃飯溝通感情。”
說罷她沒再看他們一眼,回樓上拿着包包就出了門。
方白待她走後,笑意更濃,也沒在意的給顧銘夾菜。
顧銘卻撂下筷子,雙手抱着胳膊睨着她說:“誰叫你戴着戒指過來的?”
“誰叫你戴着戒指過來的?”
顧銘這句話有着隱隱的不滿,方白一時有些怔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胸前掛着的項鍊,摸着那枚戒指,支吾了一聲才說:“我沒注意。”
單單一個沒注意就打發了顧銘的問話,顧銘輕挑了下眉頭,喝了口酒才緩緩開口:“下次注意。”
方白猶豫的點了下頭,飯後顧銘要帶她出去,但是她卻拉住顧銘的胳膊說道:“顧銘哥,我好久沒來這裡了,不知道我那些書還在不在?”
顧銘挑了下眉頭,便帶着她上了樓,是有些無視傭人們的眼神,但即便看到了又如何,誰能膽子大到那個程度去告訴蘇夏傾呢。
說起來,這個別墅最初買來不過是因爲他想要出去自己一個人住,方白給過意見,說這裡很適合獨居,所以他買下來。
之後她也經常過來,也留下了很多的書在這裡,當然,蘇夏傾不會猜到自己某天看過的就是方白留下的。
方白進了書房就駕輕就熟的走到一側的書架面前,從那裡面拿了一本書出來。
不巧,就是蘇夏傾之前看的那本言情小說,不過蘇夏傾沒注意的是除了扉頁上娟秀的字體,最後一頁的頁角還夾了一個便籤。
方白將便籤拿出來朝顧銘擺了擺,隨後走過來說:“還記得嗎?我上一次過來,就說要寫個書籤給你,不過你當時說不要,所以我偷偷寫了寄語放在這裡,你一定沒看到吧。”
說着說着,倒是有些委屈了,顧銘睨了眼那所謂的寄語便籤,拿過來放進自己的兜裡,隨後摟着她說:“下次記得不要在這裡留下你的東西,以後直接交給我。”
方白不知道心裡是該欣喜還是委屈,只得淡淡苦笑着應了下來。
而蘇夏傾這頭,打車便回了雜誌社,正好今天採訪的稿子還沒有整理,她左右也是沒事,實在是不想在家裡待着,難不成看他們兩個親親我我?
雖然對於戒指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困惑,她肯定是在家裡看到過,她暗暗想着,顧銘是否跟方白有什麼事情……
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甚至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若是他們真的有事,那自己又該如何,這段時間和顧銘的相處談不上好,但是總歸算是和諧,可如今……她暗暗腹誹了幾句顧銘,便上了電梯。
剛到雜誌社,就發現騰輝總裁辦公室還亮着燈,而她的腳步聲,也引起了屋內人的注意。
不多時,楚一便從辦公室裡出來,見到蘇夏傾微微愣了一下,擡眸問道:“來加班?”
蘇夏傾點了點頭,沒說話走到自己的格子間,拿出資料便想整理。
可身後那個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後挑着眉問:“怎麼,顧銘還是放心你來加班的?就不怕我在嗎?”
顧銘……顧銘哪裡會在乎她呢?
蘇夏傾原本煩躁的心因爲這句話而更加的煩躁,不輕不重的摔了下資料,楚一縮了下瞳孔又問:“和顧銘鬧脾氣了?”
蘇夏傾閉了閉眼睛,起身,朝楚一吼道:“你他.媽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的事情,我怎麼樣和你有關係嗎?”
她忽然的情緒爆發讓楚一凝眉,聲音冷到了谷底:“蘇夏傾,你說我是你的誰。”
“你?”
蘇夏傾冷冷的輕笑了下:“你只是騰輝的總裁,我的上司,我不認識你,我真的想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平白無故的從顧銘引到了楚一,蘇夏傾深深舒了口氣,剛要穩定情緒,就見楚一眼裡的陰鬱越發的濃重,她清潤的眸子暗了暗,就見他緩步走過來,在她閃躲之時準確的勾住她的腰身。
“楚一,你……”
話音未落,楚一便欺身上前,擡起她的下顎,穩穩的吻住她綿軟的脣,沒有耳鬢廝磨的溫暖,有的只是熱烈,激烈,就像暴徒一樣索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