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握住他的手,擦着手上的泥巴。
冷麟天挖了太久,那些泥巴都從他金屬手的指縫裡進去……
景佳人用力地擦洗着:“我看要把這手卸下來,才方便清洗。”
冷麟天的身形立即僵住:“誰敢卸!”
“冷麟天……”
“別碰……”冷麟天用力地抽回手,“不用你清洗。你如果實在想照顧我,幫我擦擦身子,擦擦臉。”
“就唯獨手不能碰?”
冷麟天眸子暗爍,他是如此驕傲的人,怎麼能允許景佳人卸下他的手……
露出他殘疾的胳膊。
景佳人的鼻翼微酸。
又聽到他故作輕佻的聲音說:“怎麼,聽到要幫我擦洗身子,你就怯了?”
“……”
“緊張什麼,我不爲難你,”冷麟天的左手握住她的手臂,指尖滾燙的溫度灼着她,“幫我擦擦胳膊和上身就行了……算是給祖母交差。其餘的,我高燒退了,自己清洗。”
景佳人垂着眼瞼,如果她連自己的丈夫都不能照顧,祖母肯定會質疑……
所以做做樣子是必然的。
只是……
景佳人盯着他,認真地問:“你這隻手,平時不能碰水吧?”
冷麟天應道:“可以適當浸水,但非必要的情況下,還是避開。”
不然就算是防鏽的,經常碰水也不好。
“那你到時候怎麼清洗?”
“……?”
“而且你平時洗澡,只一隻手麼?”
看着景佳人問的認真,冷麟天的脣勾起邪肆滿滿的笑意來:“就一隻手,足夠。”
景佳人沉默,一隻手,好多事都不方便啊。
他呼着滾灼的氣息說:“景佳人,不許同情。”
不想她看到他卸下金屬手,就是不喜歡她以後把他當做殘疾來同情他。
冷麟天說着握了握金屬手。
“沒有什麼不好,控制久了靈便自然,能握住你的手,能爲你夾菜,能爲你做一切我想要做的事……”他迷濛的眼裡出現了寵溺,“我跟以前沒有不同。”
景佳人聽着,卻難過的不行。
冷麟天,你這個自欺欺人的傻瓜……
“景佳人。”他突然鄭重其事地叫她。
“嗯?”
他的眼皮在發沉:“我困了,睡一會……”
他剛剛是在努力強打起精神跟她說話麼?
景佳人點點頭:“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休息,睡一覺吧。”
在車上,他一直打着精神,偶爾小眯一下眼,景佳人知道他根本都沒睡。
昨天在浴缸裡也沒睡好吧?浴室裡那麼潮溼,否則他怎麼會生病?
得到景佳人的允許,冷麟天閉上眼,就好像卸下心中一個極大的重負一般,居然立刻就昏睡了過去。
……
到傍晚,冷麟天的高燒有降下來的趨勢,景佳人才終於鬆口氣,打了水來將盒子仔細地擦了個乾淨。
將鑰匙插~進鎖孔裡,匹配地旋轉了一圈,盒子沒有打開,圓盤的鎖孔上卻出現一排像古老電話的按鍵盤。
正好祖母好奇地走過來看:“那是個密碼盤。”
“嗯,”景佳人皺眉,“只是密碼是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