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幾句話,雖沒有任何甜言蜜語,但卻讓夏夢的心生出了一股暖意,不再那麼疼痛。
她緊緊握住那枚冰涼的玉簡,仰頭看向洞府之外的天空,許久之後,纔出聲問道。
“哥哥,他……會回來找我嗎?”
“喬兄品性我們都知道,他絕對會信守承諾。”
夏毅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淡淡一笑。
他堅信喬遠既然留下了這枚玉簡,那就有辦法處理好與葛紅玉的事情。
另一邊,喬遠帶着葛紅玉又回到了那處隱秘的峽谷,他依舊如一具傀儡,沒有絲毫意識。
“小哥哥,咱們回家了,等妾身恢復了修爲,就好好伺候伺候你,呵呵……”
剛一進入洞府,葛紅玉便從喬遠的身上躍下,伸出玉手撫了撫他的臉頰,很是嬌媚的笑了起來。
說完她便扭動着水蛇般的腰肢,向着石室內走去,可只走了一步,喬遠卻是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嗯?”
葛紅玉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轉頭瞥了一眼喬遠的雙瞳,見其內仍有粉色火焰跳動,這才收起了那絲驚詫。
“你放心,妾身不會傷害你的。”
她輕輕拍了拍喬遠的手背,似哄小孩子一般說道,可話語說完,喬遠也沒有鬆手。
葛紅玉突然掩嘴輕笑起來,那副媚眼迷離的模樣,足以讓任何男人野性大發。
“呵呵……小哥哥難不成現在就想要?”
喬遠依舊似一具傀儡,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妾身修煉的陰玉決到了瓶頸之處,還需要你的元陽突破瓶頸,如今妾身修爲還未恢復,若是與你歡好,豈不是浪費了元陽之氣。”
葛紅玉嬌軀向前微傾,將整個上半身貼在喬遠胸口,伸出蔥蔥玉指不停在他喉結處打轉,嬌滴滴的說道。
“所以小哥哥還是再等等吧,等妾身恢復了修爲,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說完她便強行抽回了被喬遠抓住的右手,轉身走入了石室之內。
喬遠自進入洞府之後,便沒有移動一步,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表情,可就在葛紅玉走進石室之後,他的嘴角竟微微向上勾起了一絲弧度。
片刻之後,他的眼瞳中除了跳躍的粉色火焰,竟不知何時又出現一抹幽綠之芒。
初始,這抹幽綠之芒十分黯淡,近乎不可察覺,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這幽綠之芒卻越來越亮,最後幾乎壓過了那兩糰粉色火焰。
而在此時,一直靜立在原地,不曾動過的喬遠,竟向前邁出了一步。
一步邁出,他又停在原地,擡腿晃了晃,似有些不習慣。
隨後他又擺動起雙臂,扭動了一下身腰,仿若久臥在牀的病人,剛剛起身,正在適應着活動身體。
一盞茶後,喬遠突然咧嘴一笑,邁開大步,向着葛紅玉修煉的石室走去。
本來只是尋常走路,可他邁步的方式卻很奇怪,兩隻腿似不協調,看起來極爲滑稽。
走進石室之內,喬遠一眼就看到盤膝坐在石牀上的葛紅玉。
她似正在努力衝破體內的禁制,額頭香汗泌出,嬌軀微微顫抖,根本沒有注意到突然闖進來的喬遠。
喬遠幾步上前,擡手一指點在她的丹田之上。
“噗!”
葛紅玉當即神色大變,睜開雙目,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後她似身體遭受重創,直接倒在牀上,看向喬遠的目光透着強烈的不敢置信。
“你……你怎麼能……”
“怎麼能傷你是吧,哈哈……”
葛紅玉話語還未說完,便被喬遠開口打斷了,那聲音還是他的聲音,但那語氣,卻是讓人一聽就知道絕不是喬遠。
葛紅玉也反應了過來,一雙鳳目中露出掩飾不住的驚慌之色。
“你……你不是喬遠,你是誰?”
“就憑你小女娃,也敢打我家主人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
喬遠眼中露出輕蔑之色,很是不屑的說道。
葛紅玉一聽“我家主人”四個字,心中頓時翻起了不小的波瀾。
不假思索,她立刻雙手掐出一道奇異的印決,口中念着別人難以聽清的咒語,其雙瞳內粉色火焰蹭的一下燃燒起來,瞬間便將雙眼完全瀰漫。
與此同時,喬遠雙目內的粉色火焰好似澆了一桶火油,立刻熊熊燃起,似將那抹幽綠之芒完全覆蓋。
“哼,小女娃,老夫吃過的鹽比你祖宗十八代加起來的都多,敢在老夫面前耍手段,不自量力。”
喬遠眉頭微微一蹙,冷哼一聲,立刻便有一顆灰白色的珠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珠子光芒一閃,便有兩根綠色藤蔓從其內伸出,迅速纏住葛紅玉的身體,直接將她拖了進去。
葛紅玉心中大駭,忍不住尖叫出聲,隨即她便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再清晰時,卻是隻見一片蔚藍的天幕。
如此晴朗的天空,在禁源之地她還從未見過,當下心中便生出了一股極爲不妙的預感。
葛紅玉驚坐而起,卻見這裡是一處風景美如畫的山谷,青草遍地,百花齊開,一條蜿蜒的小河清澈見底,在小河便還有幾間很是精簡的竹屋,看起來宛如世外桃源。
可她還未來得及將所有美景收入眼底時,就見一片陰影降下,一隻毛髮銀白的疾月狼將她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一張齜牙咧嘴的猙獰狼臉映入葛紅玉的眼中,讓她雙目瞳孔猛地收縮,頓時嚇得再次驚聲尖叫起來。
白月雙目通紅,口中不停傳出陣陣低吼。
它明白就是身下這個女人將喬遠害得極慘,若不是喬遠提前告誡它萬不可殺害葛紅玉,白月早就將她撕成了碎片。
“白月,放開她。”
就在此時,一株半人高的綠樹枝芽跑了過來,傳出話語。
白月又憤憤的低吼了兩聲,這才從葛紅玉身上起開。
與此同行,纏住她身體的兩根藤蔓立刻將她拉到瀑布之下的水潭中,綁在了一棵枝幹粗壯的大樹上。
“這……這是什麼地方?”
經歷了這一切,葛紅玉的心神近乎崩潰,即便身子被綁住,她也依舊在止不住的顫抖。
“小女娃,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嗎?”
一陣極具滄桑的聲音突然傳入她的耳中,透着一股震懾靈魂的威嚴,讓葛紅玉從心底深處萌生出了恐懼之意。
“你……你是誰?”
她不知道是誰在與自己說話,更不知道自己爲何突然出現在了這個地方,未知的恐懼將她淹沒,遠勝於生不如死帶來的折磨。
“你可以回頭看看。”
充滿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葛紅玉緊咬銀牙,鼓足勇氣,緩緩將頭向後扭去。
後面只是一顆粗壯的樹幹,樹皮粗糙似溝壑萬千,就在葛紅玉目光落在那樹幹上時,卻見樹皮緩緩蠕動起來,一張蒼老的浮現在她的眼前。
“啊!”
那般近的距離,兩張臉幾乎貼到了一起,葛紅玉頓時嚇的驚叫出手聲,連忙扭過頭,渾身瑟瑟發抖。
將她抓到空間珠的,正是蒼太,而這便是喬遠的計劃。
喬遠對於傾心蠱的瞭解不多,但通過這幾次反噬來看,雄蠱已經逐漸控制了他的身體,一旦發作,他無論意志多麼頑強,也會被迫陷入昏沉。
因此想要憑藉強大的意志力,硬抗雄蠱反噬,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能夠解決雄蠱反噬的人,唯有葛紅玉,但喬遠根本無法動她一根汗毛。
若非夏夢等人將葛紅玉抓住,並在折磨她時,逼得她動手壓制住了喬遠體內的雄蠱反噬,喬遠也不會想到讓蒼太代替他擒住葛紅玉。
而後那三天,喬遠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了一個瞞天過海之計,讓蒼太在喬遠意識昏沉時,奪舍他的身體。
當然這種奪舍並非完全奪舍,只是暫時控制他的身體。
雖說那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受控於雄蠱,但蒼太的魂力異常強大,絕非一隻蠱蟲可以壓制。
而蒼太佔據喬遠的身體之後,就不在受限於傾心蠱,因此他纔可以偷襲葛紅玉,將其重傷後抓到空間珠。
而之後的事情就更好辦了,以蒼太的手段,絕對比夏夢狠辣千倍萬倍。
若葛紅玉不乖乖幫助喬遠壓制雄蠱反噬,相信她一定會深刻理解“生不如死”這四個字。
話說回來,葛紅玉被蒼太嚇住之後,就見大樹之上突然飛出上百條纖細如柳枝的藤蔓,飛舞間將她團團包圍起來,宛如一條條毒蛇,正盯着它們的獵物。
“老夫所理解的生不如死,便是在生之邊緣,死之境地,左右徘徊,卻又不會跌入任何一方深淵,你準備好了嗎?”
蒼太再次悠悠開口,說話的語氣中還隱隱透着一股興奮,被困了數千年,這還是它遇見的最有趣的一件事。
葛紅玉聽到這番話,心中咯噔一聲,似天地在這一瞬坍塌,而她則無限向下墜落,直至跌入地獄深處,永世不得翻身。
那上百條藤蔓突然齊齊顫動起來,隨即如離弦之箭一般扎進入她的身體。
“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響徹整個山谷,只見葛紅玉如同一個樹人,身體上下到處都插滿了藤蔓。
那些藤蔓並非靜止不動,而是鑽入她的皮肉之中,如頑皮的孩童,在她身體上下來回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