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十翼迅反應過來,也伸出雙手,向着水潭中的水捧去。
手掌纔剛剛一和水接觸,雙手卻是立時一沉。
好重!
這水,恐怕也有萬近重!
鄭十翼心中吃了一驚,雙手捧起水滴張口服下。
水流進入體內,鄭十翼精神猛然恍惚起來,恍惚之中,他似乎忘記了大千世界的一切,忘記了許多許多,恍惚中他的身體似乎受到了重創,恍惚中他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大楚王朝。
大殿之外,蘇雨琪手持利劍,架在她那細嫩的脖頸之上,神色冰冷的看着眼前之人。
“聖女,我以開派老祖的名義誓,只要您喝了決憶水,忘了他,忘了這裡的一切,屬下便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生。”蘇雨琪對面李廣軒拿出一個瓷瓶,遞了過來。
喝了它,忘記一切,忘記自己?
這……這怎麼行!
鄭十翼躺在水池之中,聽着兩人的對話,臉色大變,他努力的張開嘴,向着蘇雨琪的方向大聲叫喊起來:“不要……雨琪,不要喝!”
拼勁力氣大聲的叫喊,可是聲音傳出,卻細弱蚊鳴。
外面,蘇雨琪拿着青花瓷瓶的玉手輕輕一顫,她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轉過身來,向着鄭十翼的方向望去。
絕美的臉上閃過一道不捨之色,她停頓了一下,慢步走來,緩緩走到了鄭十翼身邊,看着眼前生平最愛的愛人,愛憐的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着鄭十翼的臉龐,柔聲問道:“十翼,你感覺怎麼樣,感悟到天地大道了嗎?”
蘇雨琪的手一如既往的柔軟,撫摸在臉上如同最上等的絲綢劃過,可是她手上卻冰冷的很,比當初被困在寒潭底下時還要冰冷。
“不,雨琪,不要喝,不要。你不能喝!”鄭十翼似乎沒有聽到蘇雨琪的問話,只是一個勁的搖着頭,拼勁全身的力氣開口不斷重複着同樣的話語。
“不喝?不喝又能怎樣?不喝,你便要死了。”蘇雨琪漂亮的臉上憂愁之已悄然爬滿。
“雨琪……那,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嗎?”鄭十翼說話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就連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起來。
“其實這樣不是挺好嗎?”蘇雨琪臉上露出一道說不出意味的樣子,強顏歡笑道:“你保護你的性命,我回去做我的聖女,我也挺開心的,我們就當一切都沒有生過,就當來不認識對方。”
話音落下,眼淚卻是抑制不住的從她的雙眸中留下,她轉過身子不再去看鄭十翼一眼,她那一張美的猶如從畫中出來一樣的面龐,嘴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容,伸手拔開決憶水的瓶塞,張口引下。
她不敢再去看鄭十翼一眼,她怕,她怕再看一眼,便再也沒有飲決憶水的勇氣!
不要!
鄭十翼張開嘴想要高聲呼喚,可是他現在卻虛弱的連嘴巴都難以張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水滴滴入蘇雨琪口中。
曾經和雨琪在一起的一幕幕再次從眼前劃過,心臟卻似是被數以萬計的鋒利尖刀穿過。
不,不要這樣!
這是自己最愛的女人,這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這輩子認定了要娶的女人!她,她爲了自己,竟然要喝了那決憶水,要忘記自己!
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自己爲什麼要選擇這種時間抽取武魂!
爲什麼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
爲什麼自己懦弱的需要一個女人保護!
爲什麼自己明明修爲提升還如此不堪!
爲什麼?
自己怎麼這麼無力!
鄭十翼看着飲下決憶水的蘇雨琪,心中愧疚、自責、無力感、心碎感瞬間涌起,整個人在這一瞬間近乎完全崩潰。
雙目中,一滴眼淚落下。
“想不到,竟還是個情種。”
一個聲音忽然傳來,聲音聽不出男女,更是陌生的很,可是隨着這聲音傳來,鄭十翼卻瞬間驚醒過來。
我……我這是陷入幻覺了?
我怎麼又來到了小千世界這一幕?
還有這聲音是?
鄭十翼擡頭向着前方望去,自己的身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一道影子,影子看起來卻是異常的纖細,像是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的手中還拿着一塊圓形的石頭,輕輕把玩着。
這個影子……
她……她難道是聖主殘留的影像?
這聖墓的聖主是一個女人?
“情種……你註定這一生都不會快樂了,天下難得有情郎。”這影子似乎是想到什麼,聲音中似乎也透出一絲回憶之意,隨之卻很快恢復正常看着鄭十翼道:“既然如此,那便送你去真正聖主淚之處,你之前所飲的聖主淚是假的。”
“假的?”鄭十翼呆了一下,眼前纖細的身影卻是輕輕一揮手。
霎時,鄭十翼感覺自己的精神再次變得恍惚起來,眼前的場景大變,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他似乎從小千世界再次回到了大千世界,再次回到聖主之墓之中,進入了一處封閉的密室之中。
密室中央處,一滴水滴落在一塊圓形的石頭之上,一旁,則是默行的身影。
“嗯?你也來了?”鄭十翼輕叫一聲,隨着默行轉過頭來,他卻一下笑了起來,指着默行的眼睛問道:“咦,你這是怎麼了?哭了?”
“哭?你說什麼?我怎麼會哭!”默行聞聲第一時間伸出雙手,在雙眼的位置抹了一下,滿是不在意的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剛剛大風眯了我的眼睛。”
說着,他像是現了什麼新奇的寶藏一般,指着鄭十翼的雙眼叫道:“等等,不對,我怎麼看你像是哭過?”
“我?我會哭?”鄭十翼心中一緊,連忙伸出雙手在眼上一抹,然後學着剛剛默行的樣子叫道:“我這是風大眯了眼。”
說完,他似乎是生怕默行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轉過身指着密室中央位置,石頭上的那一滴聖主淚道:“好了,地方都到了,這聖主淚你拿走吧。”
“我拿走?”默行明顯的呆立住,完全沒有想到鄭十翼會這般說,呆了好一會,他才搖起頭來:“不行不行,咱倆一起來的,怎麼能我一個人拿走。”
“這聖主淚只有一滴,我們兩個人沒法分的,地方是你帶來的,自然你拿走。”鄭十翼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指着那聖主淚下面的圓形石頭道:“好了,不要再推來推去了。
這石頭在聖主淚下面,想來也沾染了不少聖主淚的氣息,我拿走它也不虧多少,若是沒有你,我連這石頭都拿不到。
之前就說好了****分,正好是你六我四了。”
“你……罷了,既然你這般說了,我就不和你客氣了,畢竟這一滴聖主淚,咱們兩個人只有一個人可以拿走。不過你放心,再有寶物,我會讓給你的。”默行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取走聖主淚。
鄭十翼這時才上前伸手將那圓形的石頭抓在了手中,之前遇到那可能是聖主殘留的影子,她似乎一直在把玩着這塊石頭。
石頭入手,卻是傳來一陣讓人舒泰的冰冷感,同時腦海中,四個虛幻的大字浮現而出。
大夢心經!
四字一閃而過,鄭十翼精神再次一恍惚,現自己站在了皇宮之中。
原本充滿了莊嚴之氣的皇宮,此處卻是瀰漫着殺戮的氣息,地上更是倒慢了屍體。
肉眼所見之處,地面、城牆、房屋、皇宮之中每一處地方都被鮮血所染紅,不斷從天空中打下的雨滴讓皇城內已變成一片血海。
一個熟悉的身影手持利劍站立在血海之中。
“周響?”
鄭十翼目光一掃,看着站在廣場之上的周響面色一喜,立時就要邁步跑去,腳步卻忽然停下。
不對,怎的四周的氣氛如此不對,空氣中到處充斥着肅殺的氣息,這……這裡分明已經沒有敵人!
鄭十翼敏感的察覺到不對,目光向着四周望去,一衆玄冥派弟子站在四周,一個個目光或是不解、或是憤怒、或是惋惜的望向周響。
周響很快回過頭來,那張比之女人都要漂亮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從未見過的殘忍之色,一雙眼睛之中透出一股讓人心顫的殺意。
殺意?
周響對玄冥派衆人露出殺意?他想做什麼?
鄭十翼心中一顫,連忙從一旁跑出,向着周響的方向高聲叫了起來:“老周,你在幹什麼?老周,是我,我來了!”
周響似乎是根本就沒有聽到鄭十翼的聲音一般,臉上笑意越的猙獰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絕世魔頭一般,輕輕一擡手,手中靈劍驟然衝出,直奔霍老而去。
“老周住手,你要做什麼,你怎麼能對霍老出手!”鄭十翼看到出手的周響,面色驟然大變,雙目之中更是充滿了不解。周響,他怎麼會對霍老動手?
隨着周響出手,養心殿中兩尊石獅突然活動起來,龐大的身軀驟然間擋在霍老身前。
數十具人魂更是化爲一道道光束出現在養心殿之中,其中兩具人魂已經擋在了霍老的身前。
一劍刺下,度竟是隱隱約已經出小千世界所應該承受的極限,紅色靈劍猶如流星一般劃過天際,在天空中留下一道傾斜的裂痕,天空似乎是被輕易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