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一嬌俏的小臉頓時就紅了七分,不是被羞紅的,是被漲紅的。
顏寧一雙手微微攥緊,攥成了拳頭,眼裡帶着彷彿被羞辱過的怒火,張口就道,“郡主何必這般呵斥於人?我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並沒有任何地方對四皇子不敬,郡主又爲何反應這樣大?”
先前她還覺得是那些人誤會了楊丹儀,畢竟二人是堂兄妹,這又怎麼可能發生點什麼呢?
可如今她卻改了看法,畢竟她不過就是說了句四皇子和陸一,楊丹儀就這般呵斥她!
雖說楊丹儀是淮北王府的小郡主,頗受淮北王的疼愛,但她祖父好歹也是個閣老,母親更是出自名門!
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多未來的同窗看着呢,楊丹儀就這般呵斥她,又置她的顏面於何地?
顏寧一心裡氣憤得不行,自然也就沒了對楊丹儀的尊敬,可這也正是惹怒了楊丹儀的一處。
楊丹儀自覺自己是堂堂郡主,平日裡開開玩笑也就罷了,真要是鬧不愉快的時候,又豈能被她這樣對待?
“我的反應哪裡大了,分明就是你私下裡議論皇子的事,我不過是念在姐妹一場的份兒上,提醒你一句罷了,可你倒好,竟還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楊丹儀鬥不過趙雙姝,卻不代表連顏寧一也鬥不過。
顏寧一年齡小,平日裡又是家中的嬌嬌女,這樣的掐架自然是沒有過的,很快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固然顏妹妹有不對的地方,不該私下裡妄自議論皇子的事,可郡主這般做,難道就是對的嗎?”謝宛棠眸色淡淡,開口替顏寧一說了句。
“……”楊丹儀面色頓時就不好了,可又找不出可以反駁的話來,更是沒這個膽子去和謝宛棠爭辯。
謝宛棠雖說不是什麼郡主縣主之類的,但她好歹也是定國公府大房的嫡女,又有個嫡親的皇后姑姑,楊丹儀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和她正面對上。
謝皇后對這個孃家侄女,可是頗爲疼愛的,當年要不是謝宛棠自己說了不要爵位,如今說不準就是個郡主了。
說不過,還說不得,楊丹儀心裡氣得不行,胸口更是悶悶的,只好抿着嘴不吭聲了。
左右她不說就是了!
見謝宛棠替自己解了圍,顏寧一平日裡雖說沒怎麼和她接觸過,但還是上前謝道,“多謝謝姐姐。”
可惜,謝宛棠天生就是個冷淡的性子,對此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就沒了。
“……”碰了個壁,顏寧一面容閃過一抹窘迫,但很快就自我調整了過來,心道謝宛棠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必放在心上。
……
一衆少女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趙雙姝還沒領着衆人過去,遠遠的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趙雙姝回身望過去,那是一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一行人約莫有十來個。
少女們聽到腳步聲紛紛擡頭,走在最前邊的那個少年,約莫十八歲左右。
這個少年,白衣黑髮隨着和煦溫暖的微風飄揚。
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莨綢面的米白色對襟襖褙子。
容貌如畫,俊美絕倫,遠遠望着好似放·蕩不羈,可眼裡卻流露出些許精·光,令人不敢小覷。
這人趙雙姝自然是不會陌生的,他便就是她前世的夫君,四皇子楊景燁,也是後來問鼎帝位就把她打發到鐘鼓樓,害得她慘死於趙雙嬌之手的罪魁禍首。
更是害了她女兒的元兇!
與見到前世好友七公主不同的是,趙雙姝此刻見到四皇子,心裡眼裡就只有恨,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可她心情也清楚明白,此時的她羽翼還不夠豐滿,可楊景燁卻是良妃之子,如今正得聖寵的三皇子。
趙雙姝便就是再冷靜,見到趙曄站在面前也無法冷靜,她眸子裡充斥着嗜血冷意,腦子裡閃過的全是前世的畫面。
她與他夫妻十載,歷盡艱辛助他登上帝位,最後換來的,卻是她被罰去鐘鼓樓!
她沉浸在前世的回憶裡,渾然沒注意到四皇子也在看着她,直到邊上忽然有雙手扯了扯她,臉上全是困惑,說了句,“趙姐姐,你臉色怎的這樣難看?”
趙雙姝回過頭來,見到的是林楚容滿臉的擔憂,不覺心裡暖了三分,淡笑着搖頭,“我沒事,林妹妹不必替我擔心。”
見她沒事,林楚容這才放心,與她小聲說道,“趙姐姐,你是不知道,咱們這些人裡頭,有過半的人都傾慕於四皇子,方纔她二人會那般不對盤,也就很正常了。”
哪個二人?
自然是指的楊丹儀和顏寧一了!
顏寧一心裡是不是也傾慕四皇子,趙雙姝不知道,可楊丹儀肯定不是,楊丹儀喜歡的是陸一。
不過,她無憑無據的,這樣的話也不好往外說。
“那林妹妹呢?林妹妹心裡可也有傾慕的人?”趙雙姝笑着打趣了一句。
四皇子身邊有個得力助手,和四皇子乃是同窗好友,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遠勝過其他幾位皇子。
這個人並非是陸一,而是林楚容前世夫君的表弟,同時也是於笑涵的嫡親兄長。
趙雙姝還記得那個人,淮南郡王原配之子,被如今的郡王妃養在膝下的於明海。
很可惜的是,於明海說來也是正經的嫡長子,卻遲遲沒能獲封世子之位,這其中有沒有郡王妃的功勞,無人知曉。
不過……
林楚容前世原本要嫁的人,正是這個於明海,二人乃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趙姐姐!”林楚容原就臉皮薄,被她一打趣,頓時就羞紅了臉,裝作惱怒地跺了跺腳。
此時的林楚容還不知道於明海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一顆心還撲在於明海身上,將於明海當做未來夫君看待。
趙雙姝很想提醒她一句,可又不知該怎麼提醒,畢竟她能知道,是因爲她已經死過一次。
趙雙姝微微抿了抿脣,定定地盯着她看了會兒,這才笑着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臉皮薄,不打趣你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