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趙雙姝自然是少不了要挖苦她兩句的。
“儀表姐這是又不過去世子妃那兒了嗎?”趙雙姝眼眸帶笑,語調格外溫柔,聽着並無半分催促的意思。
一衆少女也朝她望了過來,眼裡都帶了幾分詢問。
心上人即將往這邊過來,楊丹儀哪裡還願意離開,一步都不願意挪動。
縱然明知趙雙姝這是在挖苦她,或許還有嘲諷譏笑之意,可這個時候的楊丹儀全然不顧,只想着在這兒等着心上人的出現。
原本一衆少女還在等着她回擊呢,哪知等了許久,也只見她微微低着頭,雙頰似乎還帶着可疑的……紅暈?
都是一羣芳心出動的閨閣少女,自然清楚她這是有了心上人的表現,可又覺得不對勁兒。
她們說的可是四皇子,可按照輩分來說,楊丹儀和四皇子算得上是堂兄妹,楊丹儀總不能還喜歡自己堂兄吧!
衆人不禁在心裡唏噓不已,心道可千萬別是這個,那可是亂·倫!
很顯然,一衆少女是誤會了的。
“想來母妃這會兒還在和姑姑閒聊呢,我總是不好過去打擾的,”楊丹儀心裡滿滿的都是陸公子,自然不會和趙雙姝計較,又道,“姝表妹你怎的還在這兒站着?堂兄他們都過來了,今兒你可是主角,難道你不用過去嗎?”
快過去快過去,最好是把她們也一併帶過去!
楊丹儀心裡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迫切地希望趙雙姝能夠儘早過去,把她一起帶過去招呼。
對於楊丹儀的轉變,趙雙姝心裡只覺得好笑,但也並未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儀表姐說得很對,我是應該過去的。”
卻並沒有提及要帶她一道過去。
楊丹儀心裡不由就有些着急了,想說又不敢說,怕說了,要是以後又沒有嫁給心上那人,豈不是要成爲她這一生的污點?
被人揹地裡嘲笑的污點!
楊丹儀從來都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自然不會在她面前露了餡,忍着沒吭聲。
趙雙姝等了會兒,沒等來楊丹儀的主動開口,便就打算擡腳走了。
“姝表妹!”見她轉身就要走,楊丹儀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着急地喊了聲。
趙雙姝只做不知,回身茫然地看着她,問了句,“儀表姐可是有事?”
一衆少女心裡雖然也想着早點見到四皇子,但都剋制着自己,生怕被四皇子看輕了去。
可要是有人開了這個頭,她們自然也是願意的。
是以當楊丹儀開口喊住趙雙姝的時候,一衆少女也跟着看了過去,眼裡滿滿的都是期盼。
若是隻做一個順水人情給楊丹儀的話,趙雙姝自然是不願意的,可若是能夠因此拉近與鄴都貴女們的距離,那便沒什麼好不願意的。
“我,我……”見她回身停住了,又望着自己,楊丹儀反倒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趙雙姝倒是頗爲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輕輕說道,“我知道了,儀表姐必定也是想隨我一道過去迎接的,畢竟四皇子說來也是儀表姐的堂兄,見一見總歸是沒壞處的。”
她給了臺階下,楊丹儀自然就順着臺階下來,立馬接了句,“是啊!四堂哥素來和我們這些堂姐妹關係不錯,他來了,我自然是應該過去見一見的!”
卻是隻字未提陸閣老的嫡長孫,陸一。
趙雙姝無比清楚她的心思,見她這樣說,少不得說了句,“聽說今兒陸閣老的嫡長孫也來了,我這也是託了母親的福,不然哪裡會有這麼多人過來道賀?”
雖說她是考上了汀蘭書院的頭名,還是歷來從未有過的全滿分,但世家貴族從來不缺這些,注重的也不是這個個。
倘若沒有孃親替她張羅,請來這些人,那今日必然是不會有幾個人來的。
就是來了,那也不會是門第多高的。
聽着她這樣說,楊丹儀的耳朵就豎了起來,心裡甜得不行,又有幾分羞澀,耳根子微微泛紅,擡眸問了句,“陸閣老的嫡長孫怎麼會過來的?”
陸家已經有很久沒出現在別人家的席面上過了,四皇子平日裡也是很少赴宴,除非是陸一願意去的地方,不然絕對不會去。
如此說來,今日陸公子就是主動要過來公主府的了?
心思素來敏·感多疑的楊丹儀,想了想,不得不懷疑起來。
陸公子該不會是爲了趙雙姝過來的吧!
雖說這個可能很渺小,但楊丹儀心裡就是在意,彷彿陸一早已是她的人了一般,容不得別人碰他一絲一毫。
趙雙姝微微側頭,只一眼就看出了楊丹儀眼底的心思,不由在心裡冷冷地笑了笑。
所有人都沒把陸一當塊寶,可偏偏這個楊丹儀就把他當成了寶!
陸一雖說是陸閣老的嫡長孫,也是陸家嫡支唯一的繼承人,但陸一爲人並不算太好,名聲甚至還有些臭。
什麼爲人生性風流,什麼還未娶妻就已經有了外室,關於陸一的各種不好傳聞比比皆是,也虧得楊丹儀會傾慕這樣一個人!
趙雙姝並不同情她,每個人來到這世上,總是有她自己的使命和歸宿,有些事是早已註定了的。
可她呢?
想着想着,趙雙姝不由就微微低下了頭,她是個死過一次的人。
倘若命運是一早就註定了的,那她這世重生了,又是何故?
可若說命運並非是一早就註定的,爲何她如今所認識的這些人,又半點都沒有變化?
楊丹儀最終還是愛上了陸一。
“四皇子和陸公子從來都是同出同進的,二人好得就跟同穿一條褲子似的,今日四皇子來了公主府,陸公子會來,也並不奇怪。”顏寧一怪里怪氣地開口,眼裡還隱隱帶了幾分不屑。
這也怪不得她,實在是陸一的名聲太差,可偏偏又和她用了同一個字做名字。
每每想起來,顏寧一總是要刺上幾句才肯的。
可她這一開口,就遭到了楊丹儀的呵斥,柳眉微挑,“顏妹妹你這句話可就說得不對了!”
“四堂哥乃是天潢貴胄,是當今天子的兒子,身份貴不可言,哪裡能是你能夠在背後詆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