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與墨彥陵說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墨彥陵就再也沒有找過自己。顧傾雪有些無聊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青瓷茶杯,腦子裡時不時的反覆想起那日,墨彥陵臨走前忽然對她說的那番話。
“傾雪,你的心裡已經住了其他的人對嗎?其實我想了很久,原本我以爲你是對感情沒有任何感受,是我自己太操之過急了。然而,後來,我慢慢發現,你看向帝尊的眼神裡,與其他人不一樣。那裡面,除了一些崇拜之外,更多的是依戀。很顯然,你對帝尊的感情,已經不單單是師徒關係……”
“傾雪,不論結局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皇宮的大門,永遠爲你而開。”
“封千域……”她低低的輕喃着,手指無意識輕輕的劃過杯緣,一點一點的摩擦着。
掐指一算,她又一次很久沒有再看見過他了。而這次連夜半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明明她的心裡一點也不擔心他的下落,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他的具體下落。
“主子!”忘塵忽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手中抱着一個包袱。
微微的蹙起眉頭,對於她不管什麼事情都急急忙忙的樣子有些不滿,“忘塵,說過很多次了,遇事不要慌張,慢慢來。”
聽罷,忘塵遂點點頭,立即站住腳跟,微微喘着氣,一雙眼眸聽話的看着她,然後慢慢道,“主子,這是書劍閣送來的東西,說是主子你要的。”
一聽書劍閣,顧傾雪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緒,三步兩步便走到她的跟前,接過包袱後,慢慢的放在桌子上,打來後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
柳葉刀,鐵索,袖箭……所有自己圖紙上所畫的暗器,都一五一十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果然,她就知道,無劍大師一定可以做出來。
看着包袱裡千奇百怪的東西,忘塵在一旁十分好奇的看着,卻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
“主子……”
知道她心裡的疑惑,顧傾雪淡然擡手,將她口中的話語輕輕的攔下,然後細心的替她講解道,“這些是暗器,是你家主子以後用來保命的武器。”
“就這些小東西?”很顯然,忘塵對這些聞所未聞的武器表示懷疑。
“你可不要小看這些小東西,這些東西若是使用的好,完全可以用來對付比自己厲害十倍的對手。”她說着,眼睛裡面亮閃閃的,有着說不清的激動之情。
忘塵在一旁聽得迷迷糊糊,不是完全的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不過,對於自家主子,她是毫無條件的相信,主子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正當顧傾雪自己陷入激動之情時,夜半從門外走了進來,看着她正要說話,眼神就被桌子上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師妹,這就是你費勁心思也要去書劍閣的原因?你這讓書劍閣都給你做了什麼武器?師兄我真是見都沒有見過。”
他說着,隨手從桌子上拿出一個袖箭,因爲不知道怎麼使用,便左右看了看。正在清點物件的顧傾雪見狀,怕他亂動,忙急道,“不要亂動……”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嗖”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從耳旁呼嘯而過。頓時,夜半就有些愣住了。
看着他,她的目光隱隱有些不悅,黑着臉走到他的身旁,將他手中的利刃拿走,不願意讓他再接觸。
“都說了,不要亂碰,這些東西上面都是淬了劇毒。”
“毒?”一聽她說有毒,夜半忽然就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有些冷汗直冒的感覺。
方纔他誤打誤撞將袖箭中的機關啓動,就有一支毒箭放了出來,飛快的沒入一旁的柱子裡。袖箭中的毒針不過手指長度大小,爲的就是殺人與快速之中。只有速度跟的上,她就能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條件下,殺掉一個念力高手!
聽完她的話,夜半不覺有些後怕,忍不住的道,“師妹,有了你這些武器,師父還幫你找什麼恢復念力的辦法啊!直接讓你帶着這些武器出門,就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顧傾雪皺皺眉頭,又搖了搖頭道,“非也,即使有這些暗器,我還是需要靠念力來維持我自己的安全。畢竟,念力是自己隨時都能用來保護自己,而這些暗器,不管用的再怎麼順手,也都是外在的武器,終究有保護不了自己的那一天。”
她說着,一件又一件的收好,隨即擡眸輕輕的問向他,“你今日怎麼來了?不是說要找清修子前輩嗎?”
夜半撇撇撇嘴巴,“前輩他啊,不知道去哪裡了,找都找不到,跟師傅德行一個樣,除非是他自己願意出來。”
他一邊嘀咕着,一邊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橘子,慢條斯理優哉遊哉的吃着。隨後將話題一轉,道,“對了,師妹,太子大婚,你要去參加嗎?”
聽他忽然間提起墨彥陵大婚一事,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件事情以後再說罷,對了,墨彥冥的下落,你找到了嗎?”
“哪裡那麼好找?別忘了,他的後面是整個九幽門的力量。說起這個九幽門,真沒想到他居然會和朝廷勢力卷在一起。”
見他極其不屑的模樣,顧傾雪撇撇嘴吧,忍不住潑他冷水道,“師兄,你也好意思說別人,你現在難道不是在幫朝廷裡的人?”
聽罷,夜半“嘿嘿”一笑,“這怎麼一樣呢?我幫自己的小師妹,誰敢說閒話?再說,咱們師父可是帝尊。不論是江湖還是朝廷,都要給他一點薄面。”
她眨眨眼睛,嘴角輕輕笑着,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對忘塵吩咐道,“你待會幫我留意一下我爹的動靜,務必不要讓他來找我。”
“啊?主子您這是……?”忘塵顯然有些不懂她要做什麼事情。就連一旁的夜半都搞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見狀,顧傾雪淡淡的解釋道,“我待會要出去看一看墨瑤彩現狀如何,不知爲何,我最近這眉頭總是在跳個不停,總覺得心裡不自然,好像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你覺得墨瑤彩還會做出什麼讓你煩心的事情?她現在已經被貶爲庶民,應該是起不了大氣候了,你沒有必要再多慮了。”夜半皺了皺眉頭,勸道。
然而,顧傾雪心裡卻總是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邊她還在與夜半糾結要不要去調查一下墨瑤彩最近幾日的狀況,忽然就有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噗通”一聲就跪在她的面前,支支吾吾道,“小姐,老爺說了,讓您快點離開這裡。”
毫無預兆,忽然的一句話,讓她猛地怔住了,不明就裡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一頭霧水。
“你在胡說什麼?誰讓你進來的?”她冷聲質問着,只是心裡的不安在慢慢的擴大了。
那丫鬟緊張的指着門外道,“就在方纔,御林軍來了,還有大理寺的幾位大人。他們拿着皇上的聖旨,說是二夫人在世前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而這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老爺一手策劃的。還說……還說……”
小丫鬟支支吾吾的說着,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顧傾雪心理一陣緊張,無暇顧及那丫鬟,擡腳就往前堂跑去,並不管怎麼說,她都要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都扯上死去的二夫人?!
“師妹,你去哪裡?!”夜半在她身後急急地喚着,她卻猶如熟視無睹。
前堂,不知何時已經聚集滿了御林軍,還有一些朝廷重臣。她趕到的時候,御林軍正要強行將顧烈和老夫人帶走。老夫人腿腳不便,正在由丫鬟扶着。而顧烈正在一旁急急地要求大理寺負責的官員,不要將自己的老夫人帶走。
她心頭微微一沉,連忙走上前,將老夫人從御林軍的手下救下來,不卑不亢,毫不畏懼的質問着大理寺的官員道,“你們這是作甚?連一個老夫人都不知道要尊敬嗎?”
見到她,顧烈十分驚訝,短暫的驚訝之後,是深深的不滿,“你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回去?你在這裡,他們搞不好還會牽連你!”
話音剛落就聽見那拿着聖旨的刑部大人就肅穆道,“顧小姐,對不住了,原本相爺說您不在府上,原來您是在的,既然這樣,就一併跟我們走吧。皇上有旨,顧家罪大惡極,滿門都要關押天牢,聽候處置!”
說着,就有三三兩兩的御林軍就要衝上來強行捉住她。她護着身後的老夫人,冷聲低喝道,“誰敢動!”
衆人被她凝然的氣勢嚇住,不知道是不是該要上前。
“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冷聲問着顧烈。然而顧烈只是輕輕嘆了嘆氣,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最後也只能無奈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