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亦這丫頭,總是看起來堅強。”鬼念落下了一滴淚水,滴在了墳墓上“其實也真是夠傻的。”
南宮翎看着低落的淚珠,看來他的眼力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了。聽着鬼唸的話,南宮翎玄發在夜風中發出剎剎的聲音,對於鬼唸的話,只但笑不語。
“這丫頭總是害怕自己學會愛或者被愛就不能夠留在您的身邊,她知道宮主需要的是殺伐果斷的幫手。”鬼念看着南宮翎的側臉。
“你呢?”南宮翎沒有順着鬼唸的意思說葬亦,而是問了鬼念這麼兩個字。
鬼念被這突然的兩個字怔住,隨即,苦笑一聲:“宮主竟然知道,又何必故意問鬼念。”
南宮翎嘴角一揚。卻不理會鬼念,看着葬羽離開的方向:“你犯了錯。”
鬼念一呆,隨即跪在地上:“鬼念亦和葬亦一樣。願生死追隨宮主。”鬼念朗聲說,她清楚南宮翎所說的錯是什麼,便是方纔自己說南宮翎明知故問,她剛纔竟然忘了,在南宮翎面前是沒有知道與不知道的問題的,只要是南宮翎的問題,不管是關於什麼,自己都只應該直接回答。
南宮翎冷冷點頭,鬼念站了起來。
“只因爲她是葬亦,我是鬼念。所以我做什麼事情都是爲了她。這已經成了命定。”鬼念繼續說着,黑色的巫醫袍子被夜風托起。沙啞的女音在黑夜裡顯得特別的悲哀。
南宮翎看着自己的玄發,表示理解。接着又看着墳墓前的燈火。
“宮主……”鬼念小聲喚了一聲。
南宮翎恍若沒有聽到一樣,依舊看着墳墓。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鬼念閉嘴,站在南宮翎身側。
“宮主……”過了有個一刻鐘,鬼念才又開口叫了一聲。南宮翎依舊沒有理睬。倒是這一次南宮翎也沒有蹙眉,沒有不讓鬼念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宮主,我什麼時候可以近近地看一眼葬羽葬亦?”鬼念鼓起
了勇氣才問出了這句話。
南宮翎看着天上的月,接着掃了一眼鬼念飢渴的目光。
“你說呢?”南宮翎冷冰冰地反問。
“鬼念知錯。”鬼念又一次跪下,她還沒有資格問南宮翎這樣的問題,若是能夠近距離地看着,那麼南宮翎自然會安排,何必她來催促?
南宮翎親手扶起了鬼念。
鬼念震驚,立刻又跪了下去:“鬼念不敢。”意思是承受不起南宮翎這般對待。南宮翎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給了鬼念一個冷冷的目光,示意鬼念自己起來。
鬼念這才小心地站起“這些個日子,我一直在想,若是葬亦知道我沒有死她是不是就不會自責了?是不是就不會傷心了。”接着,看着墓碑:“葬羽也不會……”
南宮翎也看向墓碑:“是嗎?”
“可是,我也知道,只有都以爲我死了,葬亦纔會成長,葬羽才能夠更加用心地保護好葬亦。”鬼念看着南宮翎:“所有的人都知道宮主你冷漠絕情,可是,宮主,鬼念知道你是隱忍。若是宮主無情,宮主又怎會救我?又怎會在葬亦中了美人殤時帶她回碧玄宮?鬼念笑只笑世人眼瞎。”
南宮翎絲毫不爲鬼唸的話所動。雖然鬼念是第一個說自己不冷漠絕情的人。
“宮主殺的不過就是世上的僞君子罷了。那些心口不一的僞君子本就該殺。”鬼念眼光冰冷,手有些顫抖。
南宮翎也不阻止鬼念,讓她肆意地說着。
“宮主殺的我們都知道有兩種人,一是廢人,二是不承認自己是廢人的廢人。”鬼念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今天就是這樣,話好多,好像是沒話找話,可就是說不完的話。
南宮翎不管還在嘰嘰喳喳沒玩沒了的鬼念,一閃身,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鬼念恭送宮主。”雖然南宮翎人已經走了,可是鬼念還是規規矩矩地對着清風說了這樣的話。接着晃悠着黑色的巫醫袍子跪
在墳墓邊上:“我還沒有死呢,立什麼碑?正說着,就開始拔起了插在土裡的碑,拔不掉,就乾脆用了全力推倒。
看着手上沾滿了泥土,鬼念也絲毫不在意,只去拿起碑前盤子裡的水果,放進了嘴裡,也不管水果上會不會沾着泥土,道是:“既然都放在我的墓前了,我又怎麼好意思不好好享用?”接着一口一口地吃起來。眼角落下的淚水滑在嘴角,被她一起吃進了嘴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念大笑,接着猛喘了兩口氣:“葬羽這小子還是這麼乖,還記得我就喜歡這種果子。”接着,又抓起兩個果子,就忙往嘴裡送。
接着又打開了葬亦放在墓邊的美酒,揭開酒壺的蓋子,好好地嗅了一下,道:“果然是上好的美酒啊。”接着就一個勁地喝着眼前的美酒。
“要是有機會能與你們同酌該有多好?”鬼念開始惋惜。“都長這麼大了,我還沒有和你們兩兄妹一起喝過酒呢。”鬼念苦笑,接着又搖搖頭:“不對不對,葬亦還不知道葬羽是她親哥哥,也不知道我就是她的孃親呢。”鬼念大笑着,就像一個瘋子一樣。但願這般能夠發泄自己的痛苦。
“沒有機會知道了吧!葬羽不會告訴她的,要是告訴她了,她就會以爲自己殺死了親孃,她會更痛苦。葬羽那小子會保護好她,不會,不會告訴她的。”鬼念將整壺酒都從自己頭頂倒下,最後將酒壺裡的最後一口酒倒進了嘴裡,便把酒壺一扔。
“沒了,酒沒了?”鬼念笑着,抹掉臉上沾着的酒水,眼淚流淌在臉龐上,連同眼淚都有了酒香:“爲什麼,爲什麼我還沒有醉?”鬼念苦笑。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其實我也多想能夠爲了自己好好好好得醉一場。”鬼念小聲嘀咕,放開了手裡的果子,躺在了墳墓上:“我今晚要睡在自己的墳裡。”鬼念指着月光:“我要睡在自己的墳裡。”
淚水不停地流出,整個人看起來和瘋子沒有半點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