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無法再淡定地坐在王座上了,此時,他的身體拔得老高,眼眸微微眯起,閃爍着異樣的光芒。血洋一臉震撼之色,他挪到血海身邊,低聲道:“大哥,這小子不能爲我們所用,可惜了。”
血滄怔怔地定在那裡,驚駭之色久久不褪。
徐寒深邃無比的瞳孔之中閃爍着幽冷的寒芒,心下暗暗盤算,這一次,血滄肯定更加憤怒,很可能會使出最強的一招來置自己於死地。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徐寒心中暗道一聲,左手擡起,從虛空之中握住一把聖潔的銀光之劍。
趁着血滄還在震驚之中尚未清醒過來,徐寒一步跨出,身影一閃,劍光撲朔。
血滄瞳孔一縮,反射性地避讓開來,腳步不穩,差點跌倒下去。這轉瞬即逝的一幕被衆人死死地抓住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出了醜,血滄的臉色極爲難看,但他還來不及發怒,徐寒的第二劍已然揮出。
第三劍,第四劍,第五劍……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徐寒左右兩把劍交替揮斬,不給任何喘氣的機會。
在徐寒的猛烈攻勢之下,血滄腳步連退。
一道道呆滯的目光聚焦在演武臺上的兩人身上,他們看到的不是血滄展現強大的實力秒敗徐寒,恰恰相反,徐寒完全壓制住了血滄,在徐寒的攻勢下,血滄只能一味退避。
越級挑戰,而且是靈境五級之後三個等級,不得不說,徐寒的天賦突破了天際。
在瘋狂的攻擊中,徐寒心裡也有了一絲明悟。
他的每一劍裡,都蘊含着劍勢,這股劍勢,與劍魄有共鳴之感。一道靈光突然閃過他的腦海,照亮了他心中的迷惑之處。徐寒恍然大悟,劍有七魄,這七魄,便是象徵着劍的七種劍勢。
冰,象徵劍勢中的冷,冷厲之勢。
火,象徵劍勢中的狠,兇狠之勢。
風,象徵劍勢中的逸,飄逸之勢。
雷,象徵劍勢中的快,迅猛之勢。
大地,象徵劍勢中的穩,厚重之勢。
至於光明和黑暗,徐寒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冷厲,兇狠,飄逸,迅猛,厚重。”徐寒心中低語。劍的基礎是快準狠,劍勢中的冷厲,兇狠,迅猛,便是放大了這三個點,厚重和飄逸,使劍更穩,更靈活。
當劍有了勢,就被賦予了靈氣,形同活物。
“冷厲。”徐寒追擊一劍,劍鋒之上,劍芒吞吐不休,閃爍着幽冷的寒光。
劍芒,劍勢所成,鋒利無比。
劍爍寒光,勢冷。
“兇狠。”左手天雷劍尚未收住,右手光明之劍已然揮斬而下,銀白色的劍芒傾泄而出,狂暴如斯。
劍芒狂暴,勢狠。
“飄逸。”天雷劍忽而輕靈起來,劍之軌跡飄飄然,似風中精靈。
劍法輕靈,勢逸。
“迅猛!”徐寒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劍出如閃電,劃破空間,空氣中響起一道炸響之聲。
出劍如電,勢猛。
“厚重。”天雷劍穩穩地落下,彷彿一座泰山壓迫而來。
劍招穩重,勢穩。
血滄臉色鐵青,目光中透着驚訝,徐寒這幾劍,每一劍給人的感覺都不同。第一劍,無情無義,堅決果斷,冷血無比,第二劍,如火山噴發,勢不可擋。第三劍,輕靈飄逸,捉摸不定。第四劍,迅猛如電,令人反應不及。第五劍,厚重沉穩,彷彿不可戰勝。
國王血海的目光閃爍不定,眼眸直視下方,“那是,劍勢。”
劍勢有四個境界,出神,出化,登峰,造極。
氣勢,是劍勢的基礎,但要形成真正威力強大的劍勢,就得將劍勢從氣勢之中掙脫出來,自成一勢,這才達到了第一個境界,出神。
然後就能進入下一個境界,入化。
徐寒之前的劍勢,都只能算出神,但剛纔那幾劍,隱隱有入化的意思。
“這小子,領悟力非同一般啊。”血海心中暗道。
徐寒嘴角輕輕揚起,但攻勢不止,“五種劍勢,竟不衝突,冷厲之勢,講究心無雜念,絕情絕義,招招都要人命。兇狠之勢,則是對劍芒的強化,使其更利更狂暴。飄逸之勢,則是劍法,劍法飄逸,劍路飄忽。迅猛之劍,是出劍的速度,快到極致,爆發極強。厚重之勢,是求穩。”
“五種劍勢,完全可以擰在一起。”徐寒低語一聲,天雷劍猛然刺出。
血滄瞳孔一縮,只感到一股鋒利無比,浩瀚強大的劍勢撲面而來。
一道銀色閃電瞬息劃破蒼穹,快到可怕,血滄心頭狠狠地一顫,這一劍的感覺,包容了前面五種不同的感覺。
血海瞳孔微微一凝,低語道:“入化……”
徐寒前面那幾劍,只能說隱隱有入化的意思,而這一劍,是真正跨入了入化的境界。
血滄面露驚駭之色,他能感受到,這一劍的威力,足夠威脅他的生命!
嗡!
這時,空氣中悄然綻放一道波動,不易察覺。徐寒目光一凝,餘光瞟向高臺之上的血海。
轟!
天雷劍猛地一顫,無數劍芒噴薄而出,漸漸湮滅。
血滄抓住這個破綻,立即反打,“毀滅之風!”
颶風如椎,朝徐寒狠狠地紮了過去。
臺上颳起了可怕而強力的利風,颳得衆人睜不開眼。片刻之後,臺上出現一個大窟窿,徐寒從窟窿裡爬出來,嘴角帶着一縷血絲。
“血海。”徐寒目光冰冷,寒芒閃爍,“你就是這麼當國王的嗎?”
徐寒這番話,令衆人摸不着頭腦。國王什麼都沒做啊?徐寒這是怎麼了?
“放肆,你敢這麼和國王說話?!”血洋直接衝徐寒冷喝。實際上,他心裡清楚是血海出手幫了血滄,但他是血家人,肯定不會替徐寒出頭。
“我放肆又如何?”徐寒不屑冷哼:“身爲國王,你連大比最起碼的公平都不顧,還當什麼國王?還辦什麼血城大比?直接昭告天下,你血家人個個都是最強就行了。”
“徐寒,你不要信口雌黃,我的實力本來就在你之上。”血滄爲了爭回面子,也來了個顛倒是非。
“呵,你不是說我和你的差距很大嗎?那你的手是誰傷的,剛纔你又爲什麼要退?你比我強那麼多,還躲什麼?”徐寒不禁冷笑一聲。
血滄一怔,頓時臉色鐵青,無言反駁。
臺下也紛紛議論起來。
“對啊,剛纔明明是徐寒壓着血滄打,怎麼突然一下徐寒的攻勢就沒了,還被血滄反打?”
“我也覺得奇怪,難道真是國王做的手腳?”
“噓,你小聲點。”
這時,一向保持沉默的血海也開口了:“徐寒,你說我不顧公平,拿得出證據嗎?”
“不敢。”徐寒的語氣頗具諷刺意味,“在堂堂國王的面前,我哪敢拿出什麼證據?你多厲害,隨便一招就能破我劍招,還可以不被察覺。實力差距太大,我甘拜下風,這大比第一,應當屬於國王你,屬於你們血家。”
“徐寒,你閉嘴!”血洋怒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國王說話,“你想死?”
血海的臉色也微微一變,眼眸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不管血洋如何反駁,徐寒話已經說出口了,自然會引起一番議論。
“徐寒的意思,是殿下出手幫了血滄?”
“確實,以殿下的實力,就算出手幫血滄,也完全可以不被我們察覺。”
“太可恨了,那這血城大比還有什麼意義?”
見場面有些控制不住,血洋大吼一聲:“肅靜!”
吼聲迴盪在空氣中,衆人頓時住嘴,一片鴉雀無聲。
少頃,血海繼續開口:“徐寒,你天賦不錯,實力也強,我很看好你,但是,實力不是你顛倒黑白的資本,有些話,你要想清楚再說。”
“實力不是顛倒黑白的資本,這話說得好。”徐寒冷笑一聲:“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血海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徐寒,你不要得寸進尺。”
“怎麼?出手陰了我,還要往我頭上扣一頂帽子?”面對國王,徐寒毫不退卻,直言不諱。
“閉嘴!”這一聲,是血滄吼出來的,同時,鋒利的颶風在周圍空間颳起,朝徐寒席捲而來。有了剛纔的教訓,血滄已經不敢輕視徐寒,實力傾出。
誰料,徐寒根本避都不避,目光中噙着冷笑,直視血海。
轟!
徐寒倒飛而出,半空之中,身子一轉,單膝落地,嘴角的血絲更鮮豔了。他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現在不可能再打得過血滄了。若再次和血滄交手,肯定就會被說成實力本來就不如血滄,還要冤枉國王。因此,徐寒索性不打了,把靈氣全部用在防禦上。
看到徐寒不反抗,血滄微微一驚,皺眉道:“徐寒,你爲什麼不出手?”
徐寒冷笑道:“出手?我哪敢,你有這麼厲害的幫手,我還是束手就擒比較好。”說着,他擦了擦嘴角。
臺下又是一陣唏噓。
“難道,真是殿下?”
“現在看來,十有**了,小聲點,別讓殿下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