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手中緊握蒼月劍,已是體力透支,劍頭撐在地板上,支撐住已是重的不能再重的身體。
眼看着葉扶影手中的刀便要直劈而下,轉瞬間,鍾白的身子便被猛地摟入南宮九淵的懷裡,避過了那致命一刀。
鍾白的身子一個旋轉,便是迅速落入了南宮九淵的懷裡。
眼疾手快間,南宮九淵立即從衣袖中飛出三根細針,那三根細針快準狠的刺進了葉扶影的身體,頓時,葉扶影的身體因爲遭到了細針的襲擊,瞬間噴出一口鮮血,葉扶影立即擡起眸子,盯着南宮九淵。
南宮九淵沒有給她一個眼神,而是全部的身心都在懷中女子的身上。
鍾白的臉色蒼白至極,已不知周圍是何情況,只感覺到冰涼的身體有了一個支撐。
緩緩睜開眸子,入眼的便是那極爲熟悉的一張臉。
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正欲起身,卻是發現從南宮九淵的懷裡緩緩地升起一抹紅光。
在場之人的目光皆是被那抹紅光所奪去,南宮九淵也是立即從懷中拿出那東西。
鍾白當然也注意到了這發出光芒的玉石,這紅色的玉石正被南宮九淵拿在手上。
南宮九淵手中握着這玉石,仔細的觀察着,眼神中透出驚異。
這玉石上的細細紋路上,沾染了一絲血跡,這血跡竟是順着這玉石上細小的紋路緩緩地流動着,明明玉石在他的手裡安靜的平放着,可是那血跡卻是順着那些紋路自行流動着,直到將這玉石上的紋路漸漸佔滿,隨後玉石發出耀眼的赤色紅光。
“這是什麼?怎會……”
鍾白下意識的問道。
“赤玄玉。”
“赤玄玉?那紫玄玉……”
鍾白的腦海中忽然間閃過一塊紫色的玉石。
“那紫玄玉和赤玄玉皆是上古傳下來的神物,紫玄玉能夠延年益壽,護人身體,赤玄玉的力量我從來都不知曉,只知這兩塊玉是我母親傳給我的,說是至寶,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竟是赤玄玉!”
葉扶影眼尖的看到南宮九淵手中拿的赤玄玉,眼神中透着濃濃的訝然,便是立即飛出身子,伸出手來,欲要搶奪南宮九淵手上的赤玄玉。
可是,剛靠近那赤玄玉所散發出來的紅光,身子便被彈到了數米遠的距離,隨後捂住胸口,口吐鮮血。
南宮九淵自然是注意到了葉扶影此刻已是重傷,他沒有想到這赤玄玉竟會發出了如此之強的力量,而這力量便來源於方纔所沾染上的血液。
他並沒有受傷,將這赤玄玉帶在身上,方纔懷裡抱着的是受了傷的她,此刻手掌上還沾染着她的血液,難道促成赤玄玉……是她的血液?
懷中的人早已是閉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南宮九淵此刻沒有再顧任何人,便是收起了手中的赤玄玉,抱着鍾白的身子迅速的離去。
葉扶影早已沒有力氣再處置於這些人,扶着身子艱難的走出了這院子。
這一次……當真是輸的一敗塗地。
另一處,山間小屋。
“什麼?我皇兄他……得了重病臥牀不起?”
即便皇兄讓她去和親,這件事情讓她對皇兄失望至極,但是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不擔心是假的。
祁玉痕點了點頭。
看到他的反應,櫻雪再是坐不下去,趕緊站起了身子。
“怎麼會這樣呢,我離開的時候皇兄還是好好的,怎麼會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得了重病臥牀不起了呢?皇兄的身子本就不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朝廷內必定是有人謀反,你皇叔回去之後,那楊太傅說是傳你皇兄的命令自封爲攝政王,逼你皇叔將兵符交了出去,此刻東陵皇城正是人心惶惶,若是爲師沒有猜錯的話,不出十日,那楊太傅定會宣佈你皇兄的死訊。”
“不!怎麼會這樣,楊太傅可是將皇兄從小教到大的,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如何能狠的下心來!”
“爲了權利與地位,有些人是會不擇手段的,這些都只是一些尋常事罷了。”
祁玉痕無奈的嘆息。
櫻雪忽然擡起頭來,看着祁玉痕。
“師傅,我們回去吧!我想看看皇兄!”
“你可知你此刻的身份不同一般,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你皇兄早已將你派去了北辰和親,若是此刻你出現在皇城,定會引人非議,若是被歹人發現,也定會治你個抗旨不尊的罪名,逼迫你皇兄對你進行懲治的,爲師便是因爲此等原因,才讓你隱蔽在此的。”
櫻雪終於知道了師傅這些日子陪她在這裡居住的原因,原來師傅是擔心她的安全。
可是,如今皇城都已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乃東陵的公主,應該逃避麼?!
“師傅,沒有關係的,師傅的易容術不是也挺高超的麼,便將我扮作男人跟在師傅身後吧,我們一同去找皇叔,他一定是有辦法的。”
櫻雪立即抓緊了祁玉痕的衣袖,請求道。
祁玉痕也是面露難色,他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他是擔心他的這個傻徒兒,做事太過慌張,又是個女子,身份又如此特殊,若是被人發現了,定是危險至極的。
“師傅,您便答應櫻雪吧,皇兄都已被人害成了那副樣子,若是我們再不想辦法,這東陵定會被歹人佔據啊!”
“雖然櫻雪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是父皇在世時,櫻雪便發現了父皇整日的爲國事而操勞煩心,時不時的還會出現一些貪權貪財之人搶奪父皇的皇位,但都被父皇所治住,皇兄剛登基之時,局勢本就不安穩,皇兄又是被那楊太傅所教,危險……也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我們不去救皇兄,那麼……我們東陵自然會覆滅的!”
櫻雪見師傅遲遲不應,便是着急的又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祁玉痕轉過身子將眸子對上了眼前女子着急的臉上,半晌才道:
“你只是一介女子,你便指望能扭轉乾坤嗎?而且……這件事情本就不該由你來操心的。”
“我……我雖是個女子,但我也是東陵的公主啊,我並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我既是這個國家的公主,就應該負起責任,若是連我都不顧我們的國家了,那麼國家被有心人士奪去,百姓又該如何是好?”
“櫻雪,你長大了。”
祁玉痕的嘴角牽起一抹欣慰之笑,擡起那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將她散在臉上的碎髮挪至耳後。
“師傅,那……您會跟櫻雪一同回去吧。”
雖然她是極其的不想拖累師傅,可是……僅憑她一個人,她實在是沒有信心。
“自然會,只要你下定決心了,爲師便會隨你前往。”
祁玉痕輕聲道。
聽到祁玉痕說的這話,櫻雪立即抓住了他的手。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
抓着他的手,一連說了好幾聲。
祁玉痕輕嘆一聲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
“師傅,櫻雪本是不想拖累師傅您的,只是……以櫻雪這點等三腳貓的功夫,櫻雪怕自己還未回去,便被人給殺了。”
“你既叫爲師一聲師傅,又爲正義之事,爲師幫一幫你又如何。”
其實他的心裡並不是作如此想法,不管她讓不讓他去,他都會隨往。
“還是師傅對櫻雪最好了。”
其實,別國進犯並不是大事一件,而東陵的大事便是朝廷內外串通一氣,謀他們所不能謀的東西,搶他們所不該得的東西,朝廷……已是是非之地。
楊西洲禍亂朝綱,私自稱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做的理所應當,順風順水,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阻止,看來這東陵……禍端將至。
祁玉痕望着屋外夕陽邊的紅霞,暗自輕嘆一聲。
此刻,九王府。
南宮九淵一腳踹開他房屋的房門,將鍾白的身子輕柔小心的放在了他的牀榻之上。
“來人!”
一進門便開始叫人。
管家也注意到了他極度着急的樣子,便是趕緊的等在門外,等待吩咐。
“王爺!”
經南宮九淵一喊,便趕緊進了屋子。
“快去讓人準備熱水!”
“是,王爺。”
知道出了大事,便一刻也不敢耽擱,王府的人頓時看起來要比方纔忙碌上許多了。
他們自然是看清了王爺懷中所抱着的人,鳳大小姐,王爺也只會爲這一位女子緊張,除了鳳大小姐,便沒有任何人了。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下人們便已將熱水準備好,一桶接着一桶的往屋中的浴桶內倒。
南宮九淵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雙手有些顫抖,滿手掌的血跡。
待下人們將這些都準備好以後,便讓他們所有人都出去了,此刻房屋裡只剩下他們二人。
南宮九淵似乎已經記不清他這是第幾次爲她治傷了。
小心翼翼的伸手解開她的衣衫,衣帶,便是在下一刻欲要掀開衣衫,可是……鍾白似乎能感受到一般,忽然之間她的手便抓住了南宮九淵的手,緊緊的,此刻已爲重傷,額頭之處冒出了點點細汗,她卻還是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是一條小小的縫隙,連睫毛都在顫抖。
“你要做什麼?!”
鍾白防備的問道。
“脫衣服。”
他回答的倒是極爲乾脆,意料之中的,鍾白的手又握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