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看到柳卿柔疑惑的表情,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小麥色的皮膚,此刻笑起來,顯得十分的燦爛。看着她只是笑着,卻不說話,柳卿柔不由得有些急了:“心兒姐姐,你倒是快說啊。”
心兒的年紀要比柳卿柔略大一些,不過,平日間,爲了尊重柳卿柔這個正妻的身份,衆女都以姐姐稱呼,而柳卿柔並不自持身份,而對其他人另眼相看,對她們均是按着年齡稱呼的,如此,便出現了這種怪異的現象,兩個人都成了姐姐。
心兒眼見柳卿柔如此着急,忙笑道:“好了,我不賣關子了,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既然,對西樑是好事,而陛下卻在猶豫,所怕者是什麼?無非便是王爺的權勢越來越大,若是王爺有了二心,尾大不掉的話,那麼,這件好事便成了一個麻煩。儘管,王爺乃是皇室子弟,可畢竟西樑的皇上只能有一個,姐姐應該明白心兒想說什麼。”
柳卿柔忍不住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是怕小川的權力太大?將這件事當做了一個隱患,因而猶豫不決?”
“正是。”心兒重重地點頭,道:“其實,要解決這件事,也十分的容易。這些年,王爺的權勢,其實已經很大了,手中幾乎控制了西樑所有精銳,可皇上爲何還對他如此放心呢?原因,無非有兩個,其一,因爲王爺是皇室中人,他姓莫;其二,便是因爲王府一直都在上京城中,我們都在這裡……”
“那這和王爺做燕王有什麼……”柳卿柔的話說了一半,突然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一旦王爺成爲了燕王,那麼,必然王府會搬遷,到時候,便可名正言順地將我們接過去,那樣的話,皇上對王爺的牽制便少了許多,因此,纔會心生顧忌?”
心兒用力地點頭,道:“正是如此,若是,姐姐入宮,對太后她老人家表明,你自幼在上京上大,並不想離開上京城,同時,我們也不會離開,這樣的話,我想,皇上的顧忌,便會小很多的。”
心兒說罷,柳卿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過,隨即,便搖頭,道:“可是,如此一來,我該怎麼對奶奶說?難道直說?這樣,必然會讓奶奶不高興,可是,不直說的話,以奶奶的聰明,又怎麼會猜不到,這個……”
心兒輕輕搖頭,道:“姐姐,你這般便是當局者迷了,其實,很簡單的,你不如直接對太后說,請她老人家幫忙勸說皇上,讓皇上不要封王爺爲燕王,因爲你不想離開上京城,既然,姐姐也知曉太后她老人家的聰明,必然會明白姐姐的難言苦衷,到時候,她老人家便知曉該如何辦了。”
柳卿柔想了想,輕輕點頭,道:“我明白了。心兒姐姐,今日多虧了你,不然的話,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去做了。”
心兒抿嘴一笑,道:“自從來到王府之中,我一直都沒有出過什麼力,這一次,能夠多少幫上一點忙,我也很是高興的。”
柳卿柔嗯了一聲,道:“那我一會兒便入宮去。”
“這倒是不用如此着急,明日再去便是,這件事,即便是太后她老人家出面,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定下來,畢竟事關重大,皇上到底如何想,我們也只是猜測,表現的太過着急,反而不好,還不如順其自然地去做,反而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效果。反正,此事對於王爺來,得之算是一樁幸事,即便沒有得到,也不見的是什麼壞事,我們又何必着急呢?”
柳卿柔想了想,覺得心兒說的對,當即點頭,道:“如此,便按照你說的去辦。”
“嗯!”兩女相視一笑,柳卿柔整個人,都似乎輕鬆了起來。
其實,說實話,柳卿柔並不適合做這種政治上的事,儘管柳承啓乃是權臣,可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柳承啓並未教過多少這方面的事,而且,柳卿柔的興趣卻是在經商之上,比起心兒這個吐蕃的正牌公主,當真是有一些差距的。
不過,柳卿柔的性子溫柔,也沒有太強的爭勝之心,在王府之中,與衆女相處極好,這也算是她一方面的能力,若不是如此的話,心兒也未必會跑來,替她出主意。
兩女爲了自己的男人,坐在一起計劃着,而此刻的莫小川,卻躺在司徒琳兒的大腿上,靜靜地逼着雙眼,對於朝堂上的事,並不什麼關心。
南唐那邊,聽聞李義山爲了李少白的死,大哭不已,甚至揚言要親自出手,取了莫小川的性命。即便李義山號稱天下第一刀,武功造詣十分的高,早在幾十年前便已是天道高手,以前的葉展雲對他也是極爲忌憚的。
但莫小川也並非當初的莫小川了,別說現在帳下有幾十萬大軍,李義山想要殺進來,即便他是天道高手,卻並非刀槍不入,也會被射成刺蝟,便是他當真能夠接近莫小川。以莫小川的武功,倒也未必會怕了他。
因此,對於李義山的話,莫小川並未放在心上,這些日子,他着實有些累了,前兩日,還親自去見了趙一凡。趙一凡原本以爲,自己放走了李少白,還損兵折將,必然會被折罰,卻沒想到,莫小川只是輕聲斥責了他幾句,隨後,又誇獎他能夠在危機之中,不衝動,保存下將士們性命行爲,同時,還賜了一身鎧甲。
至於讓李少白走脫這件事,卻是一筆帶過,只說是,功過相抵,不升也不降,還做他的參將。
但是,莫小川的這一決定,卻等於已經褒獎了他。
本來他便是從一個小旗被提拔上來的,這個參將還坐的不穩,若是再提升,對他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眼下,莫小川這樣做,無疑是肯定了他,參將這個位置,便算是坐穩了。
趙一凡乃是聰明人,當即便明白了莫小川的意思,感動的幾乎痛哭流涕,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只到莫小川離開,他都久久未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