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老太后拉着柳卿柔的手,道:“卿柔啊,你這丫頭,便是會討奶奶開心。若是小川有你一半乖巧,奶奶也就放心了。”
柳卿柔微笑着,道:“奶奶,您如此,便錯怪他了。其實,孫媳做這些,都是小川教的,他走的時候,還特意地叮囑我,讓我一定要經常來陪奶奶,說他不能在身旁盡孝,已經是罪過,若是我還做不好的話,便是陷他於不孝。這個罪名,卿柔可承擔不起,所以,便百般地想着讓奶奶開心了。不過,卿柔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若是有什麼不足之處,還請奶奶莫要怪罪卿柔纔是。”
“你這丫頭,嘴又甜了,而且,盡是替他說話。不過,這樣做,倒也沒有什麼不對,女人嘛,替自己的男人着想,心裡一直想着他,是沒有錯的。只是,這孩子這幾年實在是太忙了,一年都不一定有時間回來一趟,這般下去,奶奶什麼時候才能夠抱上孫子。”老太后有些感嘆道。
“玉兒妹妹不是已經生了凝兒嘛,奶奶是不是想她了,若是想的話,明日我便將她抱來,讓她陪陪奶奶,這丫頭這些日子總是說着想老祖宗了。只是卿柔怕打擾到您,這纔沒有帶她來的。”柳卿柔笑着說道。
老太后輕輕搖頭,道:“她纔多大,哪裡省得這般多,你便莫要哄奶奶開心了。再說,她畢竟是個女兒身,還是庶出,奶奶的意思,你懂得。”
柳卿柔紅着臉,低下了頭,道:“這次,若是小川回來,我便將奶奶的意思告訴他。”
老太后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道:“這樣便好,兩個人,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再說,奶奶已經一把年紀了,今年越發的感覺身子不如以往,就怕等不到這一日。”
“奶奶,切不可如此說話,您還很年輕,肯定會長命百歲的。我們還想,等我們有了孫子,讓他們來給您請安。”柳卿柔說道。
“便會哄奶奶開心。”老太后笑着道:“奶奶已近古稀之年,早已經不再奢求這些了。只要你們好好的,奶奶便是哪日合了眼,也能安心去了。”
“奶奶,您若是再說這樣的話,卿柔即便斗膽,也要不高興了。”柳卿柔低下了頭道。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你也該回去看看了,過兩日再來陪奶奶便是,你畢竟是王妃,若是經常不在府中,也不像話。”老太后在柳卿柔的手中輕輕拍了拍說道。
柳卿柔點點頭,又與老太后說了一會兒話,便離宮回到了王府之中。
她剛剛回到王府,便聽聞顧連清前來找她,柳卿柔不由得心中一緊,因爲,莫小川臨行前交代過她,若是顧連清前來,必然有了什麼棘手的事,讓她在能力所及之處,務必想辦法去幫他,若是能力不及,卻不要勉強,拍人送消息給莫小川。
莫小川留下這句話,已經過了很久,顧連清一直都沒有找上門來,讓柳卿柔幾乎忘記了,現在聽聞顧連清前來,突然又想了起來,急忙回到了府中。
顧連清,此刻正等在客廳之中,眼見柳卿柔進來,急忙上前行禮:“下官見過王妃。”
柳卿柔乃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不比綠帽子,當日顧連清給綠帽子施禮,乃是完全處於尊重和客氣,而柳卿柔倒是完全能夠受得起顧連清的這一禮,因此,柳卿柔也不做作,微微點頭,道:“顧大人請坐下說話。”
顧連清坐了下來,直接開門見山地輕聲說道:“王妃,今日下官前來,有一事想請王妃幫忙。”
“顧大人請講。”柳卿柔蹙起了眉頭,甚至顯得十分的鄭重,顧連清既然親自前來,所求之事,必然不會簡單,柳卿柔不敢怠慢,露出了靜心傾聽的模樣。
顧連清道:“王妃,前兩日,下官向皇上提出了,封王爺爲燕王之事,但是,這件事許多人從中作梗,現在陛下的心思,也不知是如何作想,讓臣十分的顧慮,所以,想親王妃您……”
“封王?”柳卿柔有些發愣,道:“如今王爺已經貴爲晨王,爲何非要封爲燕王?”
柳卿柔這些日子,並沒有注意朝堂之事,因此,有些不明白,顧連清這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晨王和燕王有什麼不一樣?反正不都是親王,爲了一個封號的不同,這樣折騰,有意思嗎?
顧連清也沒想到,柳卿柔會完全沒有聽聞到這件事,便急忙解釋。
聽顧連清解釋過後,柳卿柔的面色,這才凝重了起來,道:“顧大人,這件事,你與王爺商議過嗎?”
顧連清輕輕搖頭,道:“並沒有,王爺是如何想的,微臣還不知曉。不過,即便王爺不同意,微臣也覺得該如何做,這不僅是爲了王爺,更爲了燕國的百姓,和西樑的穩定。燕國,乃是王爺一手打下來的,而且,南唐軍的殘暴和王爺的仁義,已經深入燕國百姓的心中,許多燕國的世家都表示完全的臣服王爺。若是這個燕王不是王爺來做,而派了別人,亦或者,將燕國劃分爲多個州,派太守和知府前去,分而治之的話,均會出現很多問題,甚至會讓燕國的百姓和世家反彈,便是十年,怕也無法安定下來,若是讓王爺做了燕王,那麼,情況便會不同。最多三年,王爺便能將燕國治理好。只不過,這裡面,會有人心生嫉妒,給陛下進讒言,讓人以爲王爺如此做,是有私心,想要弄出一個國中之國來。所以,這件事,還請王妃出力才能化解……”
“我?”柳卿柔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的確,若是莫小川成爲了燕王,那麼,國中之國,並非是一個笑話,甚至可能成爲事實。柳卿柔已經意識到顧連清的頭疼之處,同時,也明白這件事十分的棘手,她思索一會兒之後,道:“顧大人,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幫你,這種朝中大事,我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夠幫得上忙?這件事,恐怕還需要派人去請示王爺爲好。”
顧連清輕輕搖頭,道:“若是請示王爺,怕是時間上來不及,而且,王爺未必會同意。所以,微臣才斗膽自作主張,王妃雖然無法直接左右此事,但是,王妃莫要忘記,有一人卻是可以的。”
“誰?”柳卿柔問道。
“太后。”顧連清道:“只要太后她老人家同意,必然能夠勸說得了皇上的……”
顧連清的話,讓柳卿柔蹙起了眉頭,她低眉沉思了一會兒,道:“如此,當真可以麼?”
“王妃也無需直接請太后出面,只需要對太后提起此事便好,若是太后同意,自然是好的,若是太后不肯出面,到時候,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柳卿柔想了想,輕輕點頭,道:“好吧,如此,我便去試一試,但是,顧大人,這件事我也無法給你什麼保證,還希望你提前做好準備。”
顧連清微微點頭,答應了一聲,道:“這個,微臣明白。”
隨後,柳卿柔便派人將顧連清送出了府外,這一晚,她都睡不好,整個都在憂愁這件事,晚飯的時候,都悶悶不樂。
夜色略深的時候,心兒卻來到了她的府中,輕聲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爲何悶悶不樂?可是在太后那邊受了什麼氣?”
柳卿柔微微搖頭,道:“沒有,奶奶待我很好。”
“那是?”心兒想了想,道:“不知,姐姐可方便對我說。”
柳卿柔看着心兒,突然想到,心兒也是皇室之女,雖說,吐蕃的那個皇室,有名無實,與中原無法相比,但是,畢竟心兒的眼界,應該會比一般人強出許多。
如此想着,柳卿柔便將心中所愁之事,對心兒說了出來。
心兒聽罷之後,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微笑着擡起了頭,道:“姐姐無需爲此憂心,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我想,皇上未必便不明白,顧大人提出的這個提議,對西樑來說,其實是極好的。但是,這件事雖然對西樑極好,卻有一個極大的隱患,應該是讓陛下顧慮所在。”
“隱患?”柳卿柔不由得睜起雙眸,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