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娜娜絲之死 2

當銀虎進來後,老爺和夫人對着他又是好一陣竊竊私語,當滿眼淚水的銀虎從他們中間擠出身來時,他接到了一個艱鉅的任務。

這已經是大半夜的時分,銀虎按着老爺的要求來到了林龍的房間。林龍迷糊中睜開眼,一看就看到了銀虎,便說:“銀虎哥,他們放了你啊!”

銀虎說:“這幾天是這樣的,唉,不過,這事情也變化太快了,我……”銀虎又流淚了,然後看着林龍道:“少爺的病,好些了嗎?”

林龍垂淚說:“要不是爲了娜娜絲,我死的心都有!”

銀虎聽了這話,手上還端來的一碗湯,完全落在地上,問說:“如果是娜娜絲死了,你咋辦呢?”

銀虎垂淚了,按着老爺夫人的交代,轉交般說道:“那天娜娜絲去一個山上的尼姑庵玩,然後她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時想不開,就在山上的透風亭上吊自殺了,現在,少爺,你和娜娜絲是真的永別了,你要想開一點呀!”

林龍一下子爬起來,朝着銀虎走來,銀虎被他嚇着了,退了兩步:“銀虎哥,你說的……說的……你不是在逗我吧?”

銀虎說:“少爺,是真的,老爺和夫人怕你性子急,怕他們說一句不好,你要發瘋,所以叫我來給你說,我的妹妹,我的好妹妹呀……”銀虎說到這裡,也控制不住,哭到在地。

林龍又朝前走了一步,嘴裡不由地噴出一口血,然後他兩手扶住桌沿,立刻臉上變得灰白,問說:“娜娜絲,我親愛的,她真的死了?”

銀虎從地上爬起來說:“是的,今天下午死的。”

林龍身子向後一坐,落在房間裡的一個圓墩上,兩眼的淚珠,如暴雨—般往下落,哽咽說:“我說……早晚要出事……我……太不是男人……我自是不可救藥了。”

銀虎爬起來,也陪着落淚:林龍坐着哽咽,只見淚珠直滾,一句話也不說。銀虎也是垂淚,走到桌子邊說:“少爺莫哭,我聽說娜娜絲死之前還有話說”

林龍把袖子擦乾眼淚,問道:“娜娜絲死的時候,她還有什麼話?”

銀虎說:“聽靜心庵那邊來人說,娜娜絲死之前,說要把你給的玉墜與她同殯葬,要不,少爺,我陪你去看看娜娜絲吧,雖然她收殮,我也想去看看……我的妹妹……”

林龍突然站起來說:“當然,當然,我們必須去,必須去,叫他們預備車子。”

銀虎說:“少爺,讓我去稟明老爺。”

林龍說:“老爺?有什麼好稟明,如果現在誰還敢攔我,我殺誰!”林龍的眼晴紅了又紅。

銀虎說:“少爺想開點,我知道你氣,我也很傷心,但是我們活着的人還需好好活着,這次去看娜娜絲,只是看一個死人,應該不會有誰再會攔我們了,少爺,你等着,我就去準備。”

林龍眼神突然之間變得十分漠然,看着銀虎的身影,然後獨自一咱來到上房。

上房內,歐陽老爺和劉氏都在,劉氏見林龍滿臉是淚痕,便說:“兒子,節哀呀!不要想太多了。”

林龍站到正房的窗戶邊,說:“是的,銀虎給我說了,娜娜絲今天下午死了。”

唐公正中坐着對門椅子上,手一拍腿說:“哦!她死了,死人不能復活,兒啊,想開點”

林龍說:“我與娜娜絲的愛其實你們都不懂,我和她的感覺甚至情同骨肉,她這一死,我要前去弔祭一番,特意來告知父母。”

劉氏和唐公正中並排坐着,便說:“什麼?兒要前去弔祭一番。”

林龍說:“正是!”

唐公正中說:“我兒胡鬧。我兒是我們歐陽府上的大少爺,還有白家小姐是你馬上要娶的未過門的媳婦,你現在根本就不宜亂出房門。何況娜娜絲一個年輕女子上喪亡,正是一種不幸的體現,兒去不得。”

林龍說:“我要去,你要殺我?真是過份,再說,娜娜絲的不幸,正是我的不幸,我只是順路過來,給你說說,我非去不可!”

唐公正中說:“你就不怕白家不高興,甚至白家怪罪於我們,你怎麼從不給家裡想一想,只想你自己呢。”

這時,林龍看見窗戶上有一把利剪,順勢就拿在右手,馬上就要自己胸前刺去,只見鮮血馬上濺了出來……

劉氏急搖手搖頭搶過林龍:“快放下剪刀,你要去,讓你前去就是了,兒啊,你去,你去……”

當即,林龍喚上銀虎,他回到房間裡,換了白綾衣裙,頭上圓髻,也壓了一仔麻。銀虎也換民一身縞素,主僕兩人對視一望,內心淒涼,頭也不回地朝靜心庵而去。

靜心庵已得到消息,知道歐陽公子要來跑來吊娜娜絲奠,沒想到,看到林龍時,他披麻戴孝,爲大家所料不到的事,都暗下驚訝。

那王婆婆跑在最前面,她有些不敢擡頭林龍,只側着身悄悄地瞄了瞄了公子兩眼,雖然此時林龍的臉上雖沒掉眼淚,可是淚的痕跡,滿臉都是。

老尼姑低喚着說:“歐陽公子,還勞你親跑百多里路,真是太辛苦了!”

林龍上前抓住劉氏的手說:“這不算什麼,王婆婆,你說,娜娜絲,娜娜絲是被誰害死的?”

老尼姑趕緊說:“娜娜絲是自己自殺,與我們無關,與我無關!真的,歐陽公子,去吧,那娜娜絲我們給她衣衾棺槨都已預備,只等最後的收殮了!”老尼姑此時都是擲地有聲。

林龍心情悲痛,一下子無法再從容,腳一軟,整個人跌到在地上。

銀虎趕緊來扶住他,然後兩人來到靜心庵的後山,老尼姑在前面引路,後山有一間空室。只見屋子內外,桌上地下,點上兩支白燭。娜娜絲正睡在地上,身上只穿一件粉色的單衫,四周用常青松枝葉子,圍了她的身體。她還微微睜了兩眼,還像活人一樣。兩手一垂,手裡依然緊緊地握着那隻玉墜。

林龍一下子撲過去說:“娜娜絲,林龍來祭奠你了,你可知,你說話呀!”林龍淚如泉涌一般,也不用拜席,就跪撲了下去。銀虎也對着妹妹的屍體拜了拜。

這時,尼姑庵裡有些好心的小尼姑看着林龍的癡情,都忍不住垂淚道:“娜娜絲妹妹,你這有情有義的林龍哥,來看你呀,可憐的娜娜絲妹妹!”不知是哪個小尼姑一聲叫喚着,讓後面的跟來的小尼姑都變得嚎啕大哭起來。

林龍轉身問:“娜娜絲爲何兩眼睜着?”

老尼姑王婆婆像怕出事衝上前,說道:“我想,她是等歐陽公子前來,你們見了一面,她就可以安息了,公子請回吧,我們當給她收殮了。”

林龍推開王婆婆,哭道:“娜娜絲啊!娜娜絲啊!我從現世來找到,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好還容易找到了你,爲什麼老天又如此不開眼,不讓我們在一起,還有這麼多的阻力。這難道是說姻緣簿上,缺少我們的姓名。娜娜絲,你爲何雙眼不閉,莫非是你有什麼冤屈嗎?娜娜絲啊!你的心裡有我林龍嗎?不管在現實還是在這穿越而來的古代,爲什麼我們總不能在一起?爲什麼?老天,你說,這是爲什麼呀?”林龍一面哭,手一面摸着娜娜絲的臉,越發心裡難受,不停地哭道:“娜娜絲,你爲什麼等不到我呢,你怎麼不相信我,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我都會來的呀。既然姻緣簿上雖沒有我們的名字,我也會誓死力爭,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呀!”林龍說到這裡,輕輕撫摸兩下,娜娜絲兩眼合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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