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絲悲痛之時,這時王婆婆召集庵裡的人開會了。這個會除了總主持王婆婆之外,還有A、B、C三個在“靜心庵”得高望重的老尼姑。這是靜心庵重要的事,要這正正規規地N多人一起談,舉行這樣重大的會議差不多了。庵裡所有的人都不能接愛娜娜絲懷孕的事實,但是又不能趕她走,她們定的辦法,就是決定讓娜娜絲搬到庵的山頂那座透風亭去居住,然後要她每天上上下下挑着柴火上上下下幾十趟,一直弄到她流產,流產,一定要流產……
當庵裡的尼姑們帶着鄙夷的神情白了娜娜絲,要她每天從庵裡山腳到山頂幾十趟,把她趕出之前歐陽公正老爺安排的書香之房,只給她一牀薄薄的被子要她上山去住在四面透風的透風亭,娜娜絲沒有說什麼。她倔強地咬了咬嘴,說:“你們的規定我遵守,我這就上山打柴”
娜娜絲的直接和乾脆到讓其它幾個老尼姑臉上感到一陣尷尬。
或許,有哪個尼姑想說什麼話,娜娜絲已經轉身,揹着一牀簡單的小被子,拿着扁擔,已經朝山上爬上,誰也攔不住。
其實,這時,娜娜絲覺得自己既不能對不起林龍哥哥,又不能讓自己太可憐,她的心裡已經做了打算。
當天,一連爬山下山十幾趟,娜娜絲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懷着孩子的人,走着從山上摔下來,從那個部位流出了血,她也不顧,直到有幾個尼姑實在看不下去,把她拉住,給她喝了點稀粥。不過,當娜娜絲感覺略微有點精神,她就要上山。走之前,她來到王婆婆的面前,說:“婆婆大師,我對我父母是不孝之罪,現在我又做了對不起人的事,這是無可補償的,但是我無怨無悔,只有請你轉告我父母,請二位老人家原諒。我準備死了,等我死後,請把我的屍體隨便找個墓地,墳地以外,請寫兩塊碑,寫着娜娜絲之墓,只有一樣,須爲殉葬,就是林龍哥哥送我的玉墜,這玉墜埋在我墳裡,我就不會再打擾要和白小姐的成親的他了。這玉墜,現時在我身上。”說着,娜娜絲掏出了玉墜。
王婆婆的眼晴轉了轉,臉色終於變輕鬆了,說:“你死心是對的,如果你要死,我看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只是這玉墜,“埋在土內,又有何用呢?”
娜娜絲說:“這,你老人家一定要滿足我,要不,我死不暝目呀!”
王婆婆看着好玉墜的好材料,無不可惜地說:“好!就你的言語吧。”
娜娜絲說到這裡,轉過身,兀自流淚。
娜娜絲又轉回身說:“好的,你們幾位老人家請走吧,我自有安排。”
王婆婆等尼姑走了,一個個神神秘秘地走了。娜娜絲累得骨頭架都軟了,她再一次一陣心酸,落下兩點眼淚。她想先睡一會,他先是躺着,把棉被蓋着身體,臉子挨着枕頭,淚滴在枕頭上,把自己臉上,都浸得溼透了。
那一邊,王婆婆追風般,快馬加鞭,朝白府趕去。
這一天,白淑英還在睡覺,她在夢中睡得迷糊,作夢了,夢中五色雲端,她身着新娘子的繽紛彩騰雲駕霧,慢慢上升。這時,那邊走出挽着新郎髻,十分好看的歐陽遠,文質彬彬,手裡還拿着一本聖賢書,向她招手說:“來呀來呀,快來啊,我們成親了,我們入洞房了……哇,上天啦。”白淑英一下子感覺自己開心地叫了起來。
這時,她驚醒了,然後聽見下人的,靜心庵的王婆婆求見。
她問,“現在什麼時候?”
下人對着窗戶外已經黑下來的天空說:“午夜時分了!”
白淑英爬起來,點頭,說,“叫她進來!”
當王婆婆匆匆跌過來,急切切地說:“那娜娜絲丫頭自己說要尋死,死了還叫我埋葬她,小姐,你說,這事,這事……”
白淑英驚了驚,霍然想起剛纔夢中之事,不由又開心起來,歐陽遠終於可以安心和自己成親了,就讓這死娜娜絲死吧,她自己主動去死,還不用自己動手,那可真省心,她擡起來,一臉笑意,然後說:“當然,她自己主動去死,可省力氣,好事好事呀,就埋一下她,就埋,就埋,當然可以辦!”
王婆婆聽見這話,頭歪着對着白小姐連連搖曳了幾下。
白小姐望着王婆婆說:“大師,你過來。”
老尼姑連忙擠過來,將身子俯着依靠牀沿挨着白小姐。
白小姐說:“我對你很好,你也跟我合作有七八年,你認心,王婆婆大師,我是決不會虧待你的,請你放心。”
老尼姑連連說是,感動着,淚珠子落個不止:“小姐,那死娜娜絲死了,我們就輕鬆了,再不會有人和你搶歐陽公子了,她死有餘辜,死有餘辜!”
王婆婆得令,樂顛顛地往靜心庵趕,一路想着:“這死娜娜絲如果還沒死,自己回去是不是給她來點丹頂紅,或者加點巴豆……”
而此時的娜娜絲,正拿着一根繩子往山,透風亭而上。一路上她自語自言:“林龍哥,今天就祝你幸福了,我死之後,其它事不要你管。但是你放心,你給我玉墜,我已經叫婆婆給我收殮好,會和我埋在一起的……”娜娜絲一邊說着,一邊淚珠落着。
來到了山項,娜娜絲把那繩子往亭子的橫樑上一掛,脖子往上一掛,腳就要離開亭子的坐凳上。
最後一分鐘,說:“爹,媽,哥哥,當然,親愛的林龍哥,我要走了,不是我想走,而是我不得不走。我走了,給家裡的麻煩就沒有了,我走了,林龍哥就可以和白小姐成親了,我走了,我知道,我這一死,是死給大家看的,我愛林龍哥,我相信他也愛我,可是他爲什麼要寫那絕情信呢……不,我愛他,我現在要以死力爭……還有,我相信,林龍哥說過,既然我們這輩子不能在一起,千年後來,他依然會找到我,然後會一直和我,和我在一起的……爲了那千里諾言,我……我先走……”
說到這裡,娜娜絲的嘴離開了坐凳處,她的聲音開始變得模糊,慢慢四肢無力,便開始變得只有進氣無出氣,她的身體開始輕輕晃動,她的進出氣都沒有了。
等老尼姑們爬到透風亭上,看見已經僵硬的娜娜絲的屍體,但是她的手裡還緊緊撰住那隻玉墜,那是她的千年諾言。
靜心庵裡少了一番雜亂,王婆婆本想頒開娜娜絲的手取出那玉墜,被旁邊一個老同行冷嘲道:“你從人家身上已經賺了不少錢,還要絕人家當初的諾言,阿彌陀佛!”王婆婆臉上居然紅了一下,嚷道:“好吧好吧,這該死的小妮子,就當給她陪殮了,撰得死緊,老子也頒不開!”說道,王婆婆安排,“去吧,去通知歐陽老爺,如果歐陽老爺願意來,就來一趟,先把這個死丫頭給埋了!就埋在透風亭對面的山下!”
有其它小尼姑答應着曉得。
小尼姑到歐陽府報道的娜娜絲已死的狀況,那天已經是深夜。歐陽府上自是一片驚恐之狀。歐陽老爺和劉氏兩個神色慌亂地竊竊私語,然後不停地商量,然後叫下人去把銀虎放了,把他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