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樹青分手,葉婉馨見時辰尚早,告狀的事也有了眉目,連日壓抑悲憤的情緒也有所緩解。她就拉着劉翠蓮的手,“翠蓮大娘,瞧着時辰尚早,咱先別回鎮上,在這城裡醫館瞅瞅,看有沒有人蔘?”
“哎呦,你瞧我這記性,馨丫頭,還是你想的周全,剛纔只顧和你樹青舅舅說告狀的事,咋把找人蔘的事給忘了呢?”劉翠蓮把手在大腿上一拍,紅着臉有些羞愧。
葉婉馨見劉翠蓮心裡愧疚,忙上前拽着她的手,“翠蓮大娘,可別這樣想,今兒多虧你和樹青舅舅,要不然,我連衙門在哪都找不到,何況樹青舅舅幫了這天大的忙,連狀子也不用寫了,多好的事呀。”
倆人走着說着話,劉翠蓮瞧出葉婉馨走路姿勢不對,“馨丫頭,你的腳咋了,崴了嗎?”
葉婉馨忍着疼不好意思的咧下嘴,“沒崴,就是腳上的血泡磨爛了有些不得勁。”
劉翠蓮心疼的瞅着葉婉馨嘆口氣,“苦了你了,咱這就租輛牛車。”葉婉馨忙攔這她,“不用了,我能撐住,坐在車上瞧不見醫館。”
倆人在衙門外的大街轉悠一圈醫館的毛都沒瞧見一根,劉翠蓮去路邊賣雜貨的小販那問路,葉婉馨忙拉住過路的大娘問,“大娘,這安順的醫館都在啥地方呢?”
那婦人瞅眼葉婉馨用手一指,“丫頭,你穿過這條街,往西一轉就瞅見這裡最大的醫館了。”葉婉馨感激的給大娘道聲謝,就轉身去找劉翠蓮。
“馨丫頭,問清了,大娘這就帶你去。”這次倆人走了有半刻鐘,終於走到百草堂門外,葉婉馨發現這就是個專賣藥草的藥店。
葉婉馨站到百草堂門檻外,虔誠的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祈禱,這裡一定有人蔘,這麼大的店,一定會有人蔘。身邊來往的人都好奇的瞧着她,劉翠蓮進去又返回來用手摸摸葉婉馨的額頭,疑惑的低聲嘀咕,“不發燒啊?”聽着劉翠蓮的話差點讓葉婉馨破功,她終於唸叨完,纔在衆人的注目禮中進了藥店。
快步走到黑紅色的櫃檯前,由於心情緊張就慌不擇言,問正稱草藥的老先生,“老爺爺,你們這裡的人蔘多嗎?咋賣的?”
邊上的小夥計噗嗤笑出聲音,“喲,姑娘,你以爲這是菜市,賣白菜、大蘿蔔的成堆成片的?”
“還咋賣?你咋不問多少錢一斤呢?”
葉婉馨回過神來,發現自個說話有了口誤,可她不想讓別人嘲笑她,就瞪大倆眼故作天真的繼續問道,“小哥,你也太聰明瞭,你咋知道,我下面想問這句話?”
小夥計被葉婉馨的話氣得渾身直哆嗦,話也不利索了,“你……這姑娘……你……”
“柱子不得無禮,姑娘,實在對不住,小店最後的兩支人蔘剛被人買去。”那老先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啊!”葉婉馨有點接受不了,明明有人蔘卻被別人買走,還不如沒有,她如泄了氣的皮球,一下癱軟的坐到地上。
柱子忽然有些不忍心看她失望的樣子,“喂,姑娘,那買人蔘的人剛走,他們要去對面的熙蘭齋買宣紙,你要去追,興許還能追上。”
葉婉馨一下從地上蹦起,眼裡冒着紅光倆手死死抓住柱子的衣裳,“小哥,那人長啥模樣,穿啥衣裳?”
柱子從來都管不住自個的大嘴巴,“姑娘,那人是慕家村的慕秀才,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極好相認,身穿藍棉袍,有個叫小安子的小廝跟隨。”
那老先生沉下臉不悅的搖搖頭,“你呀,嘴快這毛病不改,早晚要惹出禍事。”
柱子聽見掌櫃的訓斥他,就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咧嘴笑笑,“我以後再也不嘴快了。”
得了買藥人詳細情況的葉婉馨,心裡一陣狂喜,顧不得劉翠蓮,扭頭瞥見對面果然有個熙蘭齋,就低頭謝過柱子,轉身狂奔出門。
藥店裡有個八卦老婦,湊到劉翠蓮的面前壓低聲音同情的說道,“可惜了這丫頭,恁好的小模樣,卻是個傻的,這傻病可不好瞧啊。”
劉翠蓮沒好氣的剜她一眼,“你家丫頭纔是傻的,你全家都是傻的。”說罷也心焦火燎的追葉婉馨去了。留下那老婦氣哼哼的說了句,“果然一家都是傻子。”
腳疼的葉婉馨想拿刀把它剁了,可好容易有了線索,不能失去得到人蔘的機會,她咬着牙衝進熙蘭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