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葉婉馨早早起牀,她們匆匆吃罷飯,就和外婆、舅母告辭。娘如同植物人一般不用伺候,宏兒也無大礙有外婆和舅母照顧。
劉翠蓮帶着她急匆匆的趕到去鎮上出租牛車的地方,見坐滿人的牛車就要啓程,劉翠蓮忙上前攔車,“大哥,等等,讓我們也上去吧。”
從牛車後面探出年輕男子伸個腦袋,一臉的青春痘,尖着嗓子不耐煩的吆喝,“你們想坐車,就等下趟吧,這車滿了,擠不下。”
那車伕爲難的瞅着劉翠蓮,“大嫂,你就坐下趟車吧。”
“快走,快走,窮囉嗦啥!”那小子不停的催促車伕。
劉翠蓮給車伕陪着笑臉,“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要去安順縣衙找我孃家兄弟辦事情,他在衙門裡當捕快,下趟車就誤了時辰。”
聽到劉翠蓮兄弟在衙門裡是個捕快,車伕縮縮脖子趕緊往車廂裡面喊道,“大夥都擠擠,別耽誤大嫂的事,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車上人都往裡擠,那小子惡狠狠地瞪眼劉翠蓮小聲嘀咕,“有啥了不起的,不過是個吃官飯的老油子。”
劉翠蓮拉着葉婉馨上了牛車,也狠狠的回瞪了那小子一眼,“咋滴,又不是坐你的車,你難受個啥勁,呦呵,還老油子,你咋不去當個老油子。”
車裡的人都偷偷笑那小子,他被劉翠蓮一頓搶白噎得翻翻白眼,低下頭悶聲不語,劉翠蓮卻一臉的優越感,眉開眼笑的和身旁的大嬸東拉西扯的。說自家兄弟的英雄事蹟,讓你這不開眼的臭小子使壞,就不讓你舒坦。
葉婉馨也在心裡感慨,果然不管是前世今生,要想生活好,都離不開權勢和錢財。連個趕車的都懼怕官差,即使柳樹青不過是個小小的捕快,和官字都沾不上邊,也能把一車的老百姓都鎮住。
到了安順縣城,葉婉馨沒找到古裝電視上滿街擺書攤寫字的書生,她不禁有些喪氣,昨日腳都磨破了,今日走路腳越發的疼。她苦着小臉咧咧嘴,“翠蓮大娘,咋不見有替人寫書信的攤子呀?”
劉翠蓮也鬱悶不已,“我素常來安順只是買些東西,倒是沒見過有書生寫字啥的?”
“算了,咱先去衙門找你樹青舅舅吧,訴狀的事等見了他再說。”
倆人來到縣衙已經到了午時,葉婉馨瞧見衙門外面有倆看門的小衙役,正背靠門前的石獅子頭抵在一塊說着悄悄話。
劉翠蓮大步走到倆人跟前,“喂,劉樹青今兒在衙門裡嗎?”
那倆人翻眼瞅瞅劉翠蓮,見是個身穿粗布麻衣的農家婦人,就沒搭理她,繼續低着頭說話。劉翠蓮惱了,“喂,你倆咋當差的,我們要找劉樹青,讓我們進去!”
那個瘦些的衙役擡頭不屑的望着劉翠蓮,“你哪兒來的窮酸婦人,我們劉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這衙門也是你們這號人進的?走,走,趕緊走!”陰陽怪氣的說罷又伸手要趕她們。
“我呸!我一瞅你就不是個好鳥,白穿了這身皮,告訴劉樹青,就說她大姐來了,就在外面等着,願見就快出來,不然有他好看!”劉翠蓮手掐着腰惡狠狠的衝着倆衙役罵着。
這下那倆小衙役慌了神,忙低頭哈腰的給劉翠蓮陪罪,“大嬸,啊不對,大姐,瞧我這狗眼,你就消消氣,你們來的巧,劉爺和兄弟們纔回衙門,小的這就帶你們過去。”
瘦衙役把他們帶到後衙的小院子,讓她們在門外候着,他瞧見裡面的人正端碗吃飯,瘦衙役屁顛的跑過去,朝個臉上有塊大疤的衙役說話,“侯三,劉爺呢?”
那侯三惡聲惡氣的衝着瘦衙役,“瘦癩子,你不守門,來這裡是想找抽的吧!找劉爺幹嗎!”
瘦癩子挺挺幹廋的胸膛出言譏諷,“侯三,又不是找你,橫啥呀!”
“給我滾蛋吧!啥時也輪到你這癟三在我眼跟前蹦躂!”侯三照着瘦衙役的屁股就是一腳。
被一腳踹到的瘦癩子從地上爬起,倆手捂住屁股往後退,“你別欺人太甚,小心誤了劉爺的大事,瞧劉爺咋收拾你!”大家瞅着瘦癩子的狼狽樣子鬨堂大笑。
見瘦衙役進去多大會子還沒出來,劉翠蓮還以爲兄弟不想見她,就氣呼呼的拉着葉婉馨進了院子。
剛好劉樹青聽着院裡熱鬧也從屋裡出來,瞧見大姐他驚喜的上前問道,“大姐,你咋來了,有事嗎?”
劉翠蓮沉着臉怒聲的質問自個兄弟,“好你個臭小子翅膀硬了,官做大了,連親姐姐都不認了!”
聽到兄弟那句有事嗎,她也覺得刺耳心裡的火更大了,“臭小子,你如今嫌棄你姐是個泥腿子,來衙門丟你劉爺的臉了不是?”
劉樹青被姐姐罵的臉紅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姐姐,我咋惹你了?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咋會嫌棄你呢。”
葉婉馨見這姐弟倆一時言語不和起了誤會,“翠蓮大娘,咱正事要緊,別怪樹青舅舅了。”
見葉婉馨說話劉翠蓮才緩緩一直陰沉着的臉,“我今兒有事要求你幫忙,瞧在馨丫頭的面上,先饒過你。”
劉樹青忙擦擦臉上滲出的細汗,鬆了口氣,“姐,有事就說,啥幫忙不幫忙的,說這話不是打我的臉嗎?這是修文大哥家的小丫頭吧?”
劉翠蓮還在惱自個兄弟的慢待,“嗯,我就是爲了馨丫頭來的。”
“走,丫頭,今兒樹青舅舅帶你們吃些好的,也算是給姐姐賠罪!”劉樹青爽朗豪氣的大聲說着。
劉翠蓮火來的快去的也快,“算你小子識相,你姐我就不和你記仇了。”
三人出了衙門,來到街上的小飯館,劉樹青要了幾個葷菜,三份面。沒等面上來,三人吃着菜,劉翠蓮就詳細的把葉家的事複述一遍。可把劉樹青氣壞了,他手握拳頭砰的砸在桌上,把幾個碟子震得亂蹦,“修文大哥這文縐縐的人,咋會有這樣惡毒的老孃!”
聽到連宏兒都捱了打,劉樹青更加氣憤,“那宏兒是她孫子,那刁老婆子咋也下的去手?”
劉翠蓮向自個兄弟斜了一眼,“那周氏婆媳就是畜生,大冷的天,把馨丫頭扔在後院柴房裡,飯都不讓吃!還是我硬把馨丫頭抱出來的,要不然連這丫頭的小命也保不住!”
劉樹青瞧着葉婉馨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小摸樣,忙瞪着大眼安慰着,“丫頭,你放寬心,有樹青舅舅在,這官司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丫頭,別傷心,要寫啥訴狀,待會我和範老爺打個招呼,明日就先帶幾個弟兄把這倆臭婆娘抓到衙門!”劉樹青輕鬆的給姐姐和葉婉馨吃下定心丸。
“先讓這毒婦見識下老爺的官威,任她三頭六臂,不死也得讓她脫層皮!”
劉翠蓮見兄弟把話說得胸有成竹,也就放下懸着的心,“馨丫頭,就聽你樹青舅舅的。”
吃罷飯,劉樹青交代姐姐明日陪葉婉馨午時在衙門外候着,他去花溪抓人應該也是午時能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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