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她偷偷地看向李墨,見李墨神色淡然,對她的話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似的,便又略微地失望,卻也坦然了,接着道:“便是我有些暗暗喜歡他,也只是喜歡他與三殿下有些相似的容顏,但是做爲宮婢,我也絕不會有半分逾越,況且他的眼裡,又只有公主,何曾有過我?”
虞雲荻看向李墨,月奴這等於是對李墨表白了自己的心跡啊?李墨真的可以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嗎?
可是,他的確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反應。
月奴又繼續:“只是,海烈終究是一個宮廷侍衛,與公主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然而,愛情一旦迸發,無法可止,海烈與公主終日於寢宮中相約依偎,後來漸漸地顧忌不到其他,終於此事傳到了謹妃的耳朵裡,於是謹妃入宮捉姦,使得公主與侍衛廝混的事情,傳到了皇上那裡。
皇上非常震驚,當日便來到重華宮質問,原是想着,若是公主否認,便將海烈拉出去斬了,這事便也完結了,誰知,公主如同着了魔般,只求皇上能夠讓她與海烈在一起。”
月奴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由地流出淚來,虞雲荻其實能夠想到後面發生的事了,嘆了聲,替月奴下去,“皇上定然不允許自己最疼愛的公主,居然想要嫁給一個普通的侍衛,而且還是用這種露水姻緣的方式,所以,皇上決定殺了海烈,還把海烈的眼睛挖出來,送至公主的手上。”
月奴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虞雲荻,道:“姑娘猜得不錯,當時的情況,的確就是如此,皇上震怒之下沒有考慮公主的情緒,竟將海烈殺害,還挖了他的眼睛送過來,公主大受打激,從此以後便喜歡躲在房中,不願外出。”
虞雲荻又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月奴道:“後來,後來公主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月奴如此着,又向李墨道:“公主的情況,其實就是這樣,若她留在重華宮,一切還如常,我保證至多一個月,我就能還你們一個健康漂亮的公主,而且她絕不會再得失心瘋。但若你們今日,定要弄出個結果,只怕公主永遠都會這樣,再也好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此離開?明明知道你這裡不對勁兒,也要視而不見?你接下來便會,你這木人陣,大抵也是爲了公主好才佈下的,對嗎?”虞雲荻一言道出她的目的。
月奴道:“正是。”
虞雲荻看向李墨,“該你選擇了,別忘了我之前提醒你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李墨似乎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這時道:“月奴,本王信不過你,不明白你佈下此陣的目的是什麼?只覺得公主在這裡一日便會時時面臨很大的危險,本王今日就要帶公主出宮,並且你必須趕緊撤走木人陣並且離開皇宮,否則我定讓人將你趕出皇宮去。”
月奴那張醜陋的臉上,忽然掀起了一陣茫然,“目的是什麼?是啊,目的是什麼?大概,只是不想死,想堅持到最後一刻,是想還要再見三殿下一面吧,可是,到現在爲止,我的想法卻變了,可能,是因爲我想好好的活着,像一個真正的人那般活着,而不是隨時可以被取走性命。”
李墨看着她的臉道:“是因爲你的臉,所以你覺得自己沒有像人一般的活着嗎?”
月奴尚沒有回答,虞雲荻已經道:“不,她是先有了像他人一般活着的心思,纔有了現在這樣的一張臉。你佈置木人鎖靈陣,用了不該用的法,所以現在被陣法反噬,這張臉因此才變成這個樣對不對?”
月奴微張着嘴巴,驚訝地道:“這位姑娘好生聰明,我所做的事似乎都已經被她看透了,想必也是此中高手?”
虞雲荻冷哼了聲,若“此中高手”,她沒有資格,月奴更沒有資格,況且使用這樣的邪法,已經不配做人,更不配做“高手”。
月奴看出她的鄙夷,道:“姑娘即已經看透此中關節,不如便陪着三殿下一起離開重華宮可好?”
虞雲荻嘆了聲,“我倒是想,也得他願意啊!再,我現在也不想就這麼走了,路見不平,插刀相助,我要走了,你這一宮苑的冤靈可怎麼辦?而且我們還必須得找到真正的公主,是死是活,總歸得有個結果才行。”
月奴幽怨地看着他們,“若你們今日不來,我是一定能成功的。”
虞雲荻道:“很遺撼,我們來了。”
月奴努力想笑一下,但實在是笑不出來。
然後她往自己的頭髮上摸去,虞雲荻見狀,一下向李墨撲去,而月奴已經從頭髮裡拔出一支釵,狠狠地刺在面前的矮几上,之後虞雲荻與李墨剛纔所在的位置上,忽然出現了一股輕煙,好在二人此時皆跌倒在地,沒有被這股輕煙直噴中臉部,饒是如此,二人仍然覺得一陣頭昏目眩。
而月奴則一溜煙地跑出了屋,轉入路不見了。
虞雲荻搖搖晃晃的想要爬起來,手胡亂地按在李墨的臉上,“月奴,你別跑——”
她渾沒發覺自己還在李墨的身上,李墨也中了迷煙,但是因爲武功比較高強,此時尚比較清醒,只是被虞雲荻當成是地毯,他無奈地看着她折騰好半晌,才終於爬了起來,然後人又往矮几上跌倒,李墨還來不及爬起來,便斜刺裡衝過去,爬在矮几上,虞雲荻纔沒有直摔在上面。
感覺她重重地跌在他身上,他胸口窒了下,真是再也無法忍受了,猛地轉過身,將她摟在懷裡,果然見她雙目似閉未閉,全身軟綿無力的樣。
他乾脆將她抱到花廳外去,讓她靠在柱上休息,然後自己又走進花廳裡,將月奴刺在桌上的東西拔起來,本來以爲是鐵器,誰知握在手中質感奇怪,倒像是紙,仔細看了下,的確是紙,展開,裡頭卻畫着張符,這個東西是用符紙捲成的,但紙製東西居然被月奴刺在矮几的木頭中,月奴的功力倒是讓他皺起了眉頭。
從花廳出來時,只見虞雲荻已經清醒過來了,此時正撫着額頭。
“好點沒?”李墨問。
虞雲荻點點頭,看到他手中的符,道:“這道符是破關符,現在我們看到的東西應該是真實的了。”
李墨又往四周看,還是剛纔那樣,很安靜的院,午後的陽光比較懶散,李心與近侍依舊在風亭下棋,花廳這邊出的事,他們似乎一點不知。
李墨道:“並沒有什麼變化,我要去問心兒,到底怎麼回事。”
虞雲荻對於此處沒有任何變化也是感到奇怪,跟隨着李墨一起上了風亭,二人先往棋盤瞅了一眼,不由愣了下,棋盤上的棋根本就還是魏晉分明的樣,根本一個兒都沒動,而公主李心和近侍卻依舊做着很有興趣下棋的樣。
*v本s文*/來自\v\v/**\ .G ZBp i. ,更sq新更t快無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