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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傳授之恩,此生不敢或忘。”孫綱身邊的魏瀚這時對白里安鄭重地施了一禮,正色說道,
白里安這時也有些激動,他走上前,和魏瀚等人一一擁抱,頗有些不捨之意。
看着中國和法國的這些造船技師們相互惜別的樣子,孫綱不由得感慨萬分。
很多時候,一些感情,在某種程度上是超越國界的。
“我會想你的,麗妮。”馬拉着麗妮的手說道,同時瞥了一直在看着這邊兒的趙春澤一眼,“當然了,好象趙先生也是。”
“趙先生如果想去看我的話,我也一樣歡迎,雖然我們彼此離得很遠,”麗妮看着趙春澤,衝他大方地一笑,說道,“不過,有了飛機,這個世界就變小了,趙先生如果有一天,能開着飛機從中國飛到法國去看我,我會非常高興的。”
聽了麗妮的話,孫綱不由得額頭汗下。
從中國飛到法國,跨越大半個地球,不把“找存摺”累死纔怪。
聽了法國美女的話,趙春澤看着麗妮的目光卻一下子變得堅定起來,“一定會的,我向你保證。”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孫綱現在還想不到,“找存摺”和法國美女之間的“約定”,會對未來中國的航空工業產生怎麼樣的影響。爲了對法方工作人員幾年來對中國造船工業和海軍事業的發展做出的貢獻表示感謝,孫綱奏請朝廷嘉獎法方人員,“賜以寶星,以爲嘉勉”,朝廷批准了他的請求,讓孫綱以北洋的名義分別賜與白里安等人以雙龍寶星勳章,並賞給銀兩、金錢、瓷器、綢緞等,作爲對法方人員的獎勵。
孫綱在北洋船政局舉行了一次無比隆重的盛大西式晚宴。請所有的法方人員和能請到地外國軍官,對他們爲中國盡職盡責的服務表達了最真摯的謝意。
爲了保證法國援助人員安全回國,孫綱專門安排了一艘北洋商貿集團地商船送他們去上海。並讓“漫遊者”號水上飛機母艦和“海犀”號驅逐艦護送他們直接去上海,中途不要停留,到了上海後。從那裡轉船返回法國。
因爲,中國北方目前的反洋教運動,有星火燎原的趨勢。
不管中法關係如何發展,這些來中國服務地法國人是他們的朋友。不能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目前因爲海上航路的開通和進一步的拓展,北洋艦隊地巡洋艦大都在海上參與護航任務,沒辦法,孫綱只能向葉祖圭要了艘驅逐艦過來,又把馬的“漫遊者”號水上飛機母艦弄來給法國人護航。
他這個用“水上飛機母艦”來護航的行動。在世界海軍史上。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據在俄國的內線告知的,法國此次廢約撤人,是俄國人授意地。”送走了法方人員後,馬對孫綱說道,
“我估計也是,”孫綱對她說道,“再加上滇越鐵路地事,法國人擔心養虎貽患。所以就給咱們來了個釜底抽薪。”
“雲南王老爺子那裡還來人問呢。對因爲雲南的關係讓咱們這裡發生了這種事表示歉意,”她又說道。“他向咱們保證,他答應的造艦的銀子一定到位,只希望法國人走後咱們的工程別停下來。”
“那倒不會,老白他們走了會有些影響,可咱們這裡的人手藝已經學成了,可以自行建造,而且現在美國人和英國人都對咱們有意思,正好利用一下。”孫綱說道,“等告訴王老爺子一聲,讓他別擔心。”
“對了,是你讓護商保安隊開始加強防衛的?”馬問道,“我這陣子出門總前呼後擁的,怪不得勁的。”
“我害怕朝廷裡出什麼事,擔心你地安全。”孫綱說道,這些天他已經秘密下令,讓“北洋三隊”做好戰鬥準備,加強他們所屬地各個防區的警戒。
“有老頭子在朝廷裡盯着,能出什麼事?”馬不解地問道,
孫綱想了想,還是沒有把江穆齊想要幹什麼告訴她,不光是怕她爲自己擔心,有些事情,還是不讓她知道地好。
“你忘了義和團運動是哪年了?”孫綱用一個別的理由對她說道,
“山東去年水災,今年又是旱災,老百姓爲了活命,都跑到東北來了,那邊應該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吧?”馬不以爲然的說道,
“那可沒準兒,”孫綱說道,“這些年老百姓對洋教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點,危機的根源沒有消除,這種事情就還有可能發生。”
因爲他已經得到了情報,山東、山西及北直隸今年大旱,百姓流離失所,朝廷內部又忙於“變法”,使賑災工作進展緩慢,加上對入了洋教的無賴教民久已存在的不滿,民衆壓抑已久的怒火一旦爆發出來,很容易造成“玉石俱焚”的嚴重後果。
“所以你就安排航空母艦給老白和麗妮保駕,還給北洋護商保安隊配備了105毫米的榴彈炮?”馬取笑了他一句,“居然把迫擊炮都架到家裡來了,你可真行啊你。”
“這不是居安思危嘛,”孫綱笑道,“百年大計,安全第一。你和孩子纔是我最最寶貴的。”
“得了吧你,說的好聽,”馬笑着點了下他的額頭,“你那個俄國大美人把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可能要過來,你告訴我,想怎麼處理?”
孫綱暗暗吃驚,真是東邊日出西邊雨,在這個節骨眼上,塞琳娜的事居然又冒了出來。
“現在不能讓她過來,”孫綱說道,“眼下朝中可能會有劇變,中國政局動盪,俄國人會第一個向中國發難,而且現在民教相仇正烈,她現在過來太危險了,還是讓軍情處在俄國的人好好關照保護她吧,等事情都了結了再說。”
“還挺負責任的哈。”她莞爾一笑,說道,
“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俄國人當初讓她誘惑我其實未必不是爲了將來打算,”孫綱正色對她說道,“俄國人想把東北變成黃俄羅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他們還在加緊修築西伯利亞鐵路,咱們這邊卻還在忙於變法,如果現在真的和俄國人發生一場全面戰爭,咱們海陸兩方面全都處於劣勢,弄不好就徹底完了。”
“其實我怎麼覺得,你把日本人一下子拍倒了,反到成全了俄國人,”馬眨了眨眼,說道,“不能想辦法讓他們在日本出點亂子嗎?”
愛妻的一句話一下子點醒了他,對呀!俄國人在日本的勢力範圍最大,如果讓俄國人因此和其他三國發生糾紛的話,俄國人是不是就騰不出手來顧中國這邊了呢?
“據咱們軍情處的日本忍者們透露的消息,聽說日本那邊也發生了饑荒,而俄國人仍然強行在日本收購大量米糧運回國內,已經激起了日本人的普遍不滿和憤怒,”馬又說道,“我說,咱們就不能能利用一下嗎?”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利用一下日本人牽制一下俄國人呢?
這個女人的特有思維,才真是了不起啊!
上次人家日本定國大將軍德川慶喜現巴巴給自己寫的親筆信,因爲朝廷亂成了一鍋粥,又趕上恭親王去世,老頭子不敢決定,自己也沒有給人家答覆。
現在,正好可以藉着這個引子利用一下日本人!
中國目前的政局因爲“維新變法”和天災不斷,已經開始動盪不安,如果現在能想辦法讓列強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日本那裡,就會給中國爭取到平息內部紛爭的時間!
如果“日俄戰爭”在日本本土打響,那樣的話,嘿嘿,對中國來說,可就再好不過了。
一個“惡毒”的計劃瞬間在他腦子裡冒了出來。
“你說的一點不錯,咱們不妨暗中幫助一下日本人,讓日本人拖住俄國人的手腳,一旦中國這邊有事,他們也沒有精力顧這邊。”孫綱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我馬上去安排。”
“你打算怎麼辦?”馬問道,“你想資助日本人什麼?”
“日本人當年實行的是普遍義務兵役制,老百姓多少都接受過一定的軍事訓練,我們可以想辦法向日本人傾銷舊軍火,不但能大賺一筆,還能達到有限武裝日本人的目的,讓他們收拾俄國人。”孫綱壞壞一笑,說道,
“舊軍火?你哪來的舊軍火?”馬聽了他的話,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