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雲兮的心裡始終覺得,這種大事自有國家那些組織去處理,那些纔是真正的正義使者,還是拿着殺人執照的。
亨瑞&8226;斯塔克因爲身體有傷,難以再冒險進入,所以只能留在一個汽車旅館裡等待,當然,安雲兮自不會放他一個人,鐵軍以保護的名義留在了他身邊。
五個人此時匍匐在烈日下的戈壁上,地面溫度很高,若是一般人這樣趴在,估計一會就會被燙傷。好在五人都不是普通人,其中四個是本就有着嚴格訓練做底子,對這種環境已經習慣,而安雲兮則是因爲本身就有天火附身,自然不會擔心這點溫度。
他們已經在此監視遠處那個不大的基地一個小時。“亨瑞&8226;斯塔克說的沒錯,這裡只是一個臨時落腳點。”她放下望遠鏡道。屬下在旁,安雲兮就算要使用異能,也會拿着望遠鏡稍作掩飾。
小七將嘴裡叼着的一根枯草根吐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停留在這裡的目的是不是就是爲了方便把人質集中看管和運走。”
“那就不是我們所需要擔心的了。”破軍沉聲道。
安雲兮點頭:“後面的事我想亨瑞&8226;斯塔克會處理,我們只要把交易完成就可以了。”
“雲少,接下來怎麼做?”血軍興奮的看着安雲兮的側臉。
安雲兮沉思後,決定道:“雖然對方只有二十個人左右,但是他們的火力很強,不能硬衝,還是以偷襲爲主。你們四個分別從……”
按照安雲兮的安排鬼刺四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潛入,暗殺恐怖份子,她就留在外面策應做掩護,至於人質,先收拾完人了再救不遲。
當然,不是馬上行動,還有等到天色暗下來,這才方便幾人的行動。
天色暗了下來,四道人影在安雲兮點頭之後,如鬼魅一般飄走。獨自一人之後,安雲兮便開始毫無顧忌的釋放異能監視着基地的一舉一動,手中的狙擊槍也做好準備。
這場戰鬥雖然人數懸殊,但卻沒有任何懸念。恐怖份子雖然兇悍卻比不上一直接受訓練,身經百戰的鬼刺成員,再加上一明一暗,結果在行動十分中後就已經註定。
鬼刺的身手其實與神幽成員的身手是差不多的,本就是同時訓練出來,只不過大家選擇的路不一樣而已。
只有在戰鬥結束前幾分鐘聽到幾聲槍響,戰鬥就以恐怖份子的全軍覆沒結束了。用異能查探沒有漏網之魚後,安雲兮從地上站起來,遙望着被破軍幾人帶出來的那名女科學家。
這件事算是安雲兮計劃中的一個小插曲,是爲了得到斯塔克家族的軍火力量來武裝神幽,從硬件上提高神幽的戰鬥力。
之後的事就簡單了,安雲兮完成許諾,那麼亨瑞&8226;斯塔克自然沒有原因推脫。在雙方會合後不久,留下聯繫方式後就各自離開了。臨行前,安雲兮指定了破軍作爲與亨瑞&8226;斯塔克的接頭人。
破軍這個人,一路上安雲兮都在觀察他,有些領導的素質。所以,她打算讓他留在美國搭理出雲社的事,青弘是不能常呆的。
紐約的海邊很多人都在曬着日光浴,還有衝浪游水的人。沙灘上有一排木屋,這裡是一個休閒區域,也是一個咖啡館,不僅接待來玩水的人,也有很多有身份的人貪戀這裡的悠閒與風情會時不時跑來這裡的露天欣賞美景,喝着咖啡。
這時,一個大人物就坐在露天的餐桌上,品着咖啡,望着在海岸邊嬉戲的人羣,遮陽的太陽傘在他的五官上打下陰影。而他身後的兩張桌子也坐滿了戴着墨鏡的黑衣人,他們的樣子似乎並不是爲了休閒時光。
這個男人坐了大約半小時後,一道白色的纖細身影翩翩而至。這是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披散着長髮,戴着蛤蟆鏡遮住自己大半張臉的女郎。
她走到男人的桌前,直接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的時候也同時開口:“我可以坐下麼。”
好似詢問,但實際上她已經坐下,並與男人對望。而奇怪的是那些貌似男人保鏢的黑衣人卻沒有一個人起來阻止,男人也是在喝了一口咖啡後才紳士的笑道:“榮幸之至。”
服務員走過來,將餐單遞給女郎,詢問需要什麼。女郎看也沒看就推走,只是說了句:“給我一杯清水。”
這個答案讓服務員詫異了一下,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收起餐單,微笑着點頭退去。
“你不用爲我省錢。”男人開玩笑道。
女郎摘下臉上的蛤蟆鏡,隨意扔在餐桌上,精緻的小臉上挑脣笑道:“我自然知道甘比諾家族不在乎這一杯咖啡的價錢,但是我只喝清水。”
“你是個有趣的女人。”彼德&8226;甘比諾的眼中帶着濃濃的興趣。
“不如,你跳槽到我這裡幫我做事吧。”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後連彼德&8226;甘比諾都嚇了一跳。
安雲兮一愣,隨即笑道:“我可沒有跳槽的習慣,多謝甘比諾先生的美意了。”
被拒絕,彼德&8226;甘比諾也不在意,如果對方答應了他纔會感到頭痛。他望着那張精緻的小臉,沒有初見時的冷意,又或者是因爲在陽光之下所以看上去要更加柔美:“你以後可以叫我的名字。”
安雲兮眉梢一挑,她可沒有想到彼德&8226;甘比諾會這樣說:“稱呼而已。”
說完,便直接進入主題。“以後可以和這個人進行聯絡。”說話時,她手中的一張名片已經丟到了彼德&8226;甘比諾的面前。
“青弘?”彼德&8226;甘比諾拿起名片看了一下,也沒有多問,就收下。
“接下來出雲社要在美國立足,我們兩個勢力就要開始應付大圈幫殘餘的反撲了。”
安雲兮笑得玩味:“難道甘比諾家族害怕了?”
彼德&8226;甘比諾仰頭大笑,看向安雲兮:“你不用激我,我明白什麼叫風險投資。”
這時,服務員已經遞了水杯過來,安雲兮接過送到自己粉脣邊上,垂眸。看似在喝水,她實際上也是在喝水,只不過心中腹誹,希望等你看到大圈幫的打擊對象主要是甘比諾家族時還能說得出這句話。
是的,彼德&8226;甘比諾身在局中,或許是還在打退大圈幫,一洗恥辱的興奮中,所以忘記了,他知道是出雲社來找他合作,主謀是出雲社,而大圈幫不知道,甚至外界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有出雲社的參與。
出雲社目前只是盤踞華夏南方一個新起的勢力,實在難以入黑道大佬們的眼,沒有誰回去注意到它,哪怕它在華夏名聲大噪,那也僅僅是在華夏而已。說真的,一開始時,彼德&8226;甘比諾能夠知道出雲社都已經讓安雲兮很意外了。
“不知道你對世界傭兵組織可有了解?”等彼德&8226;甘比諾笑聲過後,安雲兮突然問道。
彼德&8226;甘比諾疑惑的看了安雲兮一眼,見對方依然神色淡淡,便輕輕點了點頭:“世界傭兵組織,安東尼奧家族的產業。”
安東尼奧家族?安雲兮眸子幽光一閃,她本是帶着試試的心情問出這個問題的,卻沒想到彼德&8226;甘比諾真的知道。
“怎麼?你和他們有過節?”看到安雲兮沉默,彼德&8226;甘比諾好奇問道。
安雲兮笑得眼睛彎彎:“我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家族,怎麼會和他們有過節。”
彼德&8226;甘比諾點點頭,又囑咐道:“這個家族最是陰險狡詐,從事黑道已經幾百年歷史了,卻一直都習慣隱藏幕後,就像是一條毒蛇似的。你最好不要和他們有衝突,被一條毒蛇盯住的滋味可不好。”
“多謝。”安雲兮舉起水杯遙敬了一下。
之後,安雲兮和彼德&8226;甘比諾聊了一些關於如何應對大圈幫反撲的事宜,結束之後,她婉拒了彼德&8226;甘比諾共進晚餐的邀請。
青弘赴美打理出雲社落腳的事宜,破軍帶領二十個鬼刺協助,其餘的人都返回國內。安雲兮給青弘的任務是,接受大圈幫的產業之餘還要拿下美國幾個碼頭,爲走私這一塊黑道經營做好準備。
安排好一切後,她便要回國了。臨行時,早已安全返家的亨瑞&8226;斯塔克約她見面,送給她一份禮物,說是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這份禮物是亨瑞&8226;斯塔克自己研發出來的,是一個用記憶纖維製作的揹包,外表與一般時尚牌子的揹包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它卻是一個微型軍火庫。
當安雲兮拿到這個包的時候,頗有007的感覺,同時也對亨瑞&8226;斯塔克的天賦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
HK紅磡國際機場
從美國紐約飛至HK的飛機準時降落,很快機艙打開,有着各色皮膚和頭髮的人有秩序的從飛機裡出來。
機場出口大廳,HK嘉士誠的三少爺正在門口焦急的等待着,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一絲期待與興奮。
當一道熟悉卻許久未見的人影出現時,這位HK的名流公子也像是普通人一樣踮着腳對着人影搖手,嘴裡高喊:“雲兮,我在這裡!”
安雲兮穿着白色連體揹帶褲,披着單衣在人羣中早就看到了陳亨瑞,本想悄悄的走過去,卻不想被這位少爺直接喊破。他難道不清楚他在HK是一個公衆人物嗎?自己可不想成爲頭條,真是晦氣。
面色發黑的走到陳亨瑞面前,冷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直接向外走去。這一下倒是讓一臉興奮的陳亨瑞莫名其妙,趕緊轉身追了上去。
原計劃是辦完了美國的事就直接回家見父母,卻不想臨行前卻接到了陳亨瑞的救助電話,想到大華夏季拍賣會也是首次在HK舉行,而且其中還有壓軸的猴兒酒,安雲兮便改變計劃搭飛機到了HK。
HK這個城市,安雲兮並不陌生。它離特區太近,前世在特區生活多年的她又怎會沒有來過這裡?想起前世,自己還經常與同事相約到HK買東西,爲的就是與內地商品的差價。
那個時候,內地的遊客可是有着‘蝗蟲’之稱呢,因爲HK的人們覺得他們的物資都被內地人買走了。
今世,比之前世早了許多年來到這個城市,又會有什麼樣的事發生呢?
帶着前世的熟悉感,安雲兮坐在車中,視線從車窗流逝的建築物上滑過——
“雲兮,這次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說……”耳邊,陳亨瑞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這一次久別的重逢,讓她覺得這個男人比以往多了幾分呱噪。
“你說有人病了,到底是誰?”迫不得已,安雲兮只得打斷陳亨瑞的話。
“是我的一個世伯母。”終於,陳亨瑞停止了‘熱情’,臉色一正,說起了正事。
原來,與HK陳家交好的一個世家,錢家。這個家族的當家主母,在半年前得了一個怪病,聽上去很嚇人,就是沒有心跳和脈搏,視力逐漸下降,人卻吃喝正常。
“你說的可能是無脈症,但我也需要見到病人才能夠確認。”陳亨瑞說完後,安雲兮心中就有譜了。
無脈症,其實就是血管細小,堵塞,導致血脈不通,從外表看起來查不出心跳和脈搏,而在前期因爲症狀不顯,人依舊能保持正常活動,所以不易察覺。
只不過,這個病人的視力已經受到影響,看來病情已經開始產生病變了。車子駛近陳家位於淺水灣半山上的豪宅,安雲兮也結束了心中的猜想。
陳家,HK首富之家,據說這個宅子是陳老爺子發達後買下贈與愛妻的,雖然愛妻已逝,但他卻依舊居住在此。與尚海濯家的民國建築不同,這個宅子要洋氣許多。不過,或許是要考慮到老人的心情,所以整個風格都是低調內斂的古風,若是碰上不懂行的人來看,估計會把豪宅裡的許多擺設都看走眼。
“這裡就是我爸住,我平時住在中環自己的公寓裡。我哥哥他們也各自有着自己的住處。老爺子知道你來,特意囑咐我把你帶過來,要親自招待你。”陳亨瑞在安雲兮耳邊解釋。
安雲兮目光平靜的從五層的豪宅,花園,草坪,泳池上掃過。那些忙碌中的僕人對陳亨瑞都禮貌有加,連帶着她這個第一次出現在此的陌生人也一併兼顧到了。這一分一毫中,都能看出陳家的涵養。
“雲兮丫頭!”還未走到門前,一個精神奕奕,穿着深紫色緞子唐裝的老人便站在臺階上大喊了一聲。從這中氣十足的嗓音中不難聽出老人身體的硬朗。
陳亨瑞聽到這個聲音,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而安雲兮則是帶着輕淡的笑容迎向老人帶着笑意的目光:“雲兮何德何能,勞煩老爺子親自在此等候?這不是折煞晚輩嗎?”
陳家尚笑道:“許久不見,你這丫頭倒是跟我見外起來。”說着,眼中打量一下,欣賞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好長時間不見,你這丫頭又長高了,人也越發漂亮。今年快16了吧?”
“老爺子,你可猜錯了,我剛滿15。”安雲兮說笑着。
“爹地,您怎麼也出來了,嚇了我一跳。”跟上來的陳亨瑞有些埋怨的看向自己的父親。或許,整個陳家也只有他這個最受寵的幺子纔敢與陳家尚這個世界出名的老人這般對話。
果然,陳家尚毫不介意。反而親自領路:“來吧,雲兮丫頭一路上也累了,咱們先進去休息一會。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陳家果然是大豪族,安雲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的到來而然這餐陳家尚口中的所謂便飯如此豐盛。
所有的菜幾乎都是一般人家望而生畏,或者一輩子也吃不到的山珍海味,但看陳家人的臉色,卻似乎平常之極。
飯後,陳家尚畢竟年老,精神有些不支,囑咐了陳亨瑞幾句後便回房休息了。安雲兮這次轉道HK的目的,他自然是知道的,本也想去看看安雲兮如何妙手回春,但又想着帶着這樣的想法去探病有些不好,便打算事後再去拜訪。
似乎,所有知道安雲兮的人從不懷疑她也可能會有失手的時候,無能是賭石還是醫術,又或者說那不曾被人知曉的一面。而她,似乎也習慣了別人這樣的信任,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但是,這種情況遇到不熟悉安雲兮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好比眼前這錢家的老爺子,不管陳亨瑞那些還未停止的介紹,一雙經歷世事滄桑,猶如鷹隼的目光就已經在站在那裡雲淡風輕的安雲兮身上掃射好幾道了。
錢家在HK上流社會中的地位略次於陳家,這個錢家主要經營的是貨運碼頭,海外貿易進出口產業。以錢家老爺子的江湖地位,哪怕是陳三少在他面前也只能畢恭畢敬的,不敢輕易造次。
這次請安雲兮來治病,也是陳家尚先提出,又與遠在尚海的黃玉郎通過幾次電話後,才確定的,而對於錢家,也是陳家尚親自拜訪,說會爲錢夫人找一個神醫診治。陳亨瑞在這一次中不過是一個客串的角色。
但是,當錢海生看到安雲兮的時候,心中原有的期待便淡薄了許多,甚至對一輩子交情的陳家尚有些埋怨。心中想着,居然找一個年輕的小女子來爲自己的夫人診治,這不是開玩笑嘛。
於是乎,錢海生絲毫不管陳亨瑞的面子,當然他也不需要給,肆無忌憚的打量安雲兮,卻不想,這個他眼中嬌弱的清純的漂亮丫頭,居然絲毫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他那些凌厲的眼神入清風般消散,這倒讓他微微詫異。
陳亨瑞的介紹方結束——
“你就是老陳介紹來給我夫人看病的神醫?”錢海生的聲音不似陳家尚那般洪亮,顯得有些陰鬱,也不知道是本如此還是因爲夫人生病所愁的。安雲兮心中想着,不理會那略帶諷刺語氣的神醫二字,自如的點頭承認。
既然陳家老爺子都幫她擡面子了,她又何必謙虛?
錢海生沒想到安雲兮居然如此大方承認,心中到有了些好感。“你能治好我夫人的病?”他們這輩人都是靠着自己從底層摸爬滾打創出了這份家業,心中其實都是直爽豪邁的。碰到性格類似的青年人,難免會生出一絲好感。所以,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不似之前的凌厲。
“沒有見過病人,治好二字不敢說。”這話聽上去謙虛,但安雲兮口中說出來卻讓人覺得這就是事實,沒有半分遮掩。
“好!”錢海生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弄得一直處在旁觀地位的陳亨瑞一臉迷糊。他再看向安雲兮,卻驚奇的發現,這個一直吸引着他的女孩居然一副瞭然的笑容,一老一少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達成了共識。
錢海生從沙發中站起來,他身材挺拔不見老態,幾乎與陳亨瑞差不多高。“走吧,我親自帶你去看病人。不過,丫頭,不管你治不治得了,我老錢都欠你一個人情。”
人情?哪有這麼好欠的。而且還是這般身份的人物。治好了的話或許還能沾上幾分人情,若是治不了,不怪罪就不錯了。
安雲兮心中不以爲然,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輕點頜首。在錢海生的領路下,在錢家大宅裡轉了許久,纔來到所謂的後院。
病人並不在房中,安雲兮他們到來的時候,在這個連接前後院的小花園裡,錢夫人正在看護的陪伴下,坐在輪椅上曬着太陽,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倒是那看護眼尖,主動給三人打了招呼。
錢海生擡手止住看護正欲說的話,放輕腳步,慢慢走向輪椅後。這一幕讓安雲兮和陳亨瑞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着……
錢海生緩步走到輪椅後,雙手輕搭在妻子的雙肩,俯下身,先在她的發頂上落下輕輕的一吻,在愛妻反應擡頭時,才繞過輪椅,蹲在妻子身前,兩人平靜對視。這其中的目光膠着,外人難以體會,卻能感受到這二人之間沒有任何的阻礙,也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間。
“錢世伯與伯母的感情一直很好,可以說是HK的神仙伉儷了。這一次,錢伯母得了這個怪病,讓錢世伯憂心許久,若是雲兮能治好,還請盡力。”陳亨瑞似乎也沉浸在這夫妻之間的情誼中,聲音裡帶着難見的惋惜。
安雲兮點點頭,她同樣被這對富貴夫妻之間的真情感動着。原本她以爲這樣的人家不會出現這種情感,但是濯家、陳家、現在的錢家都在向她證明,真情存在於所有有情人之間,不分貧窮、富貴。
瞬間,她似乎有些理解了那結婚典禮上的誓詞,那些她前世在許多場合下都聽過卻一直以爲只是一個儀式的話。
那邊,錢海生已經把安雲兮介紹給了妻子,並推着輪椅朝他們走過來。
安雲兮打量着這個坐在輪椅上的貴婦人,嫺靜,這是她唯一的感覺。
……
這是最快一次結束把脈,因爲對方的脈搏根本摸不到,安雲兮習慣的拿出方巾擦手,眼神落在方巾上的那一剎那,眼中快速的滑過懷念。這是師傅送給她的。
不動聲色的平復好心情,安雲兮擡頭對上錢夫人平靜的雙瞳:“二位其實已經知道這是什麼病了吧。”
沒有試探,而是肯定的語句。
錢夫人和身旁的丈夫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什麼?錢世伯,錢伯母,你們已經知道是什麼病啦?”吃驚的只有陳亨瑞一人。
錢海生嘆了口氣,沉聲道:“無脈症,我們早就知道。只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充滿疼惜的看向妻子,而後者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只是什麼?”陳亨瑞追問。
“只是,要治療無脈症,就要疏通堵塞和萎縮的血管,若是年輕人或許還有五成可能治癒,但錢夫人的身體畢竟已經開始衰老,難以承受常規的治療。”安雲兮替錢海生解釋,換來他感激的一眷。
突然,錢海生彷彿抓住了什麼,急切激動的問道:“你剛纔說的是常規治療,那是不是說有非常規的治療,是我太太可以承受的?”
錢海生問出這番話的時候,雙手不由自主的捏緊,雙眼牢牢的定在安雲兮的身上,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
終於,在焦急的等待中,安雲兮點了點頭。
剛纔,她假意把脈的時候,已經通過異能把錢夫人血管檢查了一遍,情況雖然嚴重,但也卻還沒有到達回天乏術的地步。
“我師門中有獨門手法可以治療錢夫人的無脈症。只是……”
“只是什麼?需要什麼我立即準備,您要多少診金我都給。”錢海生迫不及待的打斷安雲兮的話,語氣中也尊敬起來。
安雲兮失笑:“都不是。我想說的是,這個方法耗時較久,而且過程中不能受到打擾,不知道貴府是否能堅定的相信我的醫術。”
原來是這個。錢海生有些猶豫了,若是自己,說什麼都會試一下。可是,事關愛妻生命,他不敢輕易冒險。
看出錢海生的猶豫,安雲兮也沒有打算繼續勸說,只是氣定神閒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等待中,錢夫人突然伸出手,輕覆在丈夫的手背上。
錢海生迎向妻子的目光。
“海生,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這是唯一一個能說出能救我的大夫,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不想放過。這是我的選擇,希望你支持我。”這是錢夫人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溫婉。她如今的視線已經衰退厲害,丈夫的樣子和身影已經變成一個影子。
錢夫人擡起手摸上丈夫的臉頰,深情的說:“我還想再多看你一段時間。”
話語平凡無比,但在此刻說來,卻讓人覺得深情無限。錢海生忍住心中的酸楚,一咬牙,狠心道:“安神醫,就拜託你了。還請你務必盡全力。”
“放心,只要是我的病人,我都不會輕易放棄。”安雲兮點頭做出保證。若是在半年前,她確實不敢這樣輕易保證,或許根本不會接這樣的病人。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今非昔比,這個病對她來說,還稱不上什麼絕症。
要在錢家找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治療場所,實在容易不過。很快,錢海生就按照安雲兮的要求佈置好了房間。看護將錢夫人推進房間後,就在疑惑中被趕了出去。
房間裡,最終只剩下安雲兮和錢夫人兩人。治療的過程怎樣,無人得知,只知道在接下來的十幾日裡,安雲兮和錢夫人都在房間中一步未出。最後,當安雲兮一身疲憊的攙扶着錢夫人走出來時,焦心等待已久的錢海生和同樣焦急的陳亨瑞才鬆了口氣。
這一日,天氣晴空萬里,帶着夏季的炎熱,卻又透着一絲清涼。HK跑馬地馬會的賽場上,人聲鼎沸,這個可以容納兩萬人的場地早已爆滿。安雲兮想,若不是自己認識陳亨瑞父子,恐怕就要向落地玻璃牆外的那些人一樣,擁擠着觀看賽馬了。
陳亨瑞端着一杯紅酒和一杯清水走到安雲兮身邊。後者接過水杯,隨口道了聲謝。
“你想要在HK買下碼頭做貨運生意的事,我爹地已經跟錢世伯說了,他倒是爽快答應,你抽個時間再跟他細聊。”陳亨瑞說着,停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雖然錢世伯願意出讓一小部分碼頭,但是在我看來意義不大。”
安雲兮輕抿了一口杯中之物,點頭:“我知道,老爺子已經在幫我看看有沒有其他可以吞併的貨運公司。”
陳亨瑞驚詫:“你什麼時候和我家老爺子交流哪麼多了?”
“在你成天忙着往外跑的時候。”話語剛落,身後就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爹地,錢世伯。”陳亨瑞轉身一愣,禮貌的打着招呼。安雲兮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雲兮,過兩天我要爲太太舉辦一個舞會,請你到時候出席,我會在那天簽訂轉讓協議。”錢海生真誠的對安雲兮說着。
“多謝錢先生了。”安雲兮也不推脫。
突然,旁邊傳來陳家尚的笑聲,衆人向他望去。彷彿感受到了其他人的目光,陳家尚指着玻璃另一端的一個人影笑道:“這個曹友,自家公司都快倒閉了,卻還有閒情雅緻來賭馬,果然不愧於馬癡之名啊。”
安雲兮順着望過去,在被成片的落地玻璃隔成一個個獨立包間的VIP房中,那個陳家老爺子口中之人與他們只隔着一扇玻璃。此時,這個渾身名牌,髮型卻有些散亂的中年男子正雙手撐在對着場地的玻璃上,雙眼全神貫注的盯着下面準備開始比賽的馬匹。
房間中只有他一人,可是此時的他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成爲了別人眼中的獵物。
“這位曹先生是做什麼生意的?”安雲兮突然問道。視線已經從那人身上收回。
陳家尚和錢海生相視而笑,陳亨瑞更是羨慕的看着安雲兮,替她解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雲兮啊雲兮,你的運氣真的好得讓我嫉妒。”
安雲兮眼中升起一抹疑惑。
陳亨瑞眷了曹友一眼:“他做的生意正是貨運碼頭,最重要的是,他的公司已經頻臨倒閉。”
安雲兮目光閃動,突然嘴角一勾,歉意的道:“對不起,我先離開幾分鐘。”說完,也不理會衆人反應,便走向包房內唯一看不見的小隔間,反手關上了門。
衛生間裡,安雲兮先是撥通了林浩的電話,告訴他調查一個HK的貨運碼頭公司,公司法人的名字叫曹友,讓他迅速進行吞併。之後,她又撥打了一個很少撥打的電話。
很快,電話裡傳來一個柔美的女聲。
“明月,是我。”濯明月的聲音讓安雲兮想起尚海的一些回憶,嘴角也下意識的勾起。
房間內,三個男人相對而立,各自舉着自己喜歡的飲料。
還未挺清楚在聊些什麼,就聽到衛生間的房門打開,安雲兮一臉笑意的走了出來。
“搞定啦?”三人中,對安雲兮瞭解最深的陳亨瑞一見對方這個表情,便最先開口問道。
安雲兮也不打算裝神秘,便點點頭:“算是搞定一半吧。”說着,她從吧檯上拿起之前自己放下的杯子對陳家尚和錢海生敬了一下:“以後雲兮在HK的產業,還請兩位老爺子多多照顧了。”
安雲兮的早熟,讓與她交往的人很容易忽視掉她真實的年齡。突然聽到她這麼說,陳家尚和錢海生都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便大笑點頭。笑聲穿過玻璃隔板,終於打破了沉迷在賽馬中的曹友。
他扭過頭望去,發現那邊居然有着兩位大人物,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客客氣氣的隔着玻璃給幾人點頭打招呼。幾個忘我的人根本沒有察覺到曹友的變化,倒是安雲兮看到了,只不過,此時她眼中的曹友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幾個大人物難得見面,再加上最近公司的困境,曹友心中想着要不要趁着這次機會到隔壁去套套交情,看看能不能請他們幫自己的公司一把。
可是,這時,比賽場中,哨聲響起,打斷了曹友的思緒。這是這次賽季的最後一天,吸引了幾乎全HK人的目光。
閘門打開,十四匹精挑細選的賽馬和它們身上跨坐這的騎師一起飛奔而出,這幅場景讓從未現場看過賽馬的安雲兮也是興致大起,跟着三人走向玻璃窗前,關注賽況。
“雲兮,你覺得哪匹馬會贏?”
比賽的過程中,歡呼聲和加油聲不止,現場兩萬人的激動可以感染任何人。陳亨瑞也是一臉興奮的盯着其中的一匹毛色光澤,通體黝黑的馬匹,隨口問道。
輕笑搖頭,安雲兮看出那匹馬若不是陳家的馬就是陳亨瑞下了注的。“我不懂馬。”
陳亨瑞愕然,似乎覺得居然讓他碰上了安雲兮不懂的事,隨即便興起,熱心的給安雲兮介紹每一匹賽馬的來歷,還有它們比賽的輝煌史。
陳亨瑞說的興致勃勃,而安雲兮則淡然的聽着,嘴角掛着的笑意讓人覺得十分舒暢。
來到HK的事已經辦得差不多了,等到參加完錢家的酒會,貨運碼頭這邊有人接手,自己也該回家了。
想到回去後面對父母的擔心和責怪,安雲兮突然感到從脊樑骨中升起一股寒意,讓她經不住打了個寒顫。
“雲兮,怎麼了?”說得興起的陳亨瑞察覺到安雲兮的異樣,忙停下來,關心的問道。
思緒消散,安雲兮心中微嘆,對着陳亨瑞笑道:“沒事。”
……
華燈初上,HK本就是有名的不夜城,特別在車水馬龍的銅鑼灣。禁止汽車通行的街道上,兩邊的攤販吆喝着,中間的過道擁擠異常。時不時,還有一些街頭賣藝的人佔用過道,讓本就不寬的道路變得更加狹窄。
人羣中,有一個人格外明顯,一眼望去,絲毫不費力氣便能看到。原因只有一個,他的個子太高,四周的人都齊到他下巴的高度。若是從高空望去,你會發現黑壓壓的頭頂中有一個人頭格外顯眼,顯得有些詭異,恐怖。
果然,在街道兩旁的一棟老式建築臨街的窗戶上,一個拿着望遠鏡對外張望的年輕人,打了個寒顫,對着隱藏在衣領下的麥調笑:“頭兒,您還是回來吧。您這目標太顯眼了,下次買飯這種粗重貨,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小弟。”聲音裡竟帶着京味。
青年的話語落下,從耳麥裡就傳出一個好聽之極的男聲:“幹好自己的活,把人盯跑了,我就拔了你的皮。”
青年的脖子縮了縮,不敢再造次,將望遠鏡的方向調整,對向了對面一個居民樓,那裡面有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
十幾分鍾後,房間門被敲響,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一個男子,一看就是軍人出身,他附耳在門邊聽了聽,又從貓眼望去,看到熟悉的人後,纔打開房門。
“頭兒。”男子接過喬博琰手中的食物,讓出過道。
喬博琰走進房間,摘下臉上的墨鏡,隨意扔在桌上,在房間裡的燈光照射下,俊美無暇的五官明暗分明。迷離的桃花眼中,那深處的紫色浮現出來。
“他們還沒回來?”喬博琰口中的人是另外兩個外出的隊員,他們是到HK總警署去做一些備案工作。
之前開門的男子擡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的手錶,回答:“應該差不多回來了。”
喬博琰點頭,示意對方坐下吃飯。自己則走到那間監視的屋子,從後面拍了拍之前與他在通訊器中對話的下屬。
青年下意識想要攻擊,看到喬博琰後,才半路收手:“頭兒!你嚇我一跳。”聲音中有些埋怨。
喬博琰也不理他,只是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青年收起臉上誇張的表情,正容道:“目前一切正常,好像雙方還沒有達成協議,S似乎有些抗拒M的邀請。”
這是行動中目標人物的代號,喬博琰自然清楚他說的是誰和誰。點點頭,喬博琰從他手裡接過監視用的高倍望遠鏡,道:“你先出去吃飯,這裡交給我。”
青年也不推脫,敬了個軍禮便離開了房間。喬博琰換到之前青年所站的位子,用窗簾做掩飾,左手輕輕牽起,露出一條縫隙,右手舉着望遠鏡看過去。
鏡頭劃過人羣,瞄準目標。可是,還未停止兩秒,喬博琰手中的望遠鏡又飛快的閃回到人羣中。
一向在下屬面前沉穩的他,居然難得的露出激動的神情,拋開正在進行的公務,尋找那剛從人羣中一晃而過的人影。
終於,望遠鏡重新定格,只是這一次並不是目標人物。不,或許,應該說是屬於喬博琰一個人的目標人物身上。
依舊是一襲白裙,不施脂粉,卻美得讓人難以忘懷,那淡然飄泊的氣質也是常人難以模仿的。一年未見,她似乎長高了些,臉上的嬰兒肥也消失了許多。
喬博琰拿着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可是,還沒等這抹笑容爬到最高點,便僵在了嘴角。因爲,他在望遠鏡裡看到她身邊站着一個出色的男子,那個人他知道,是HK首富陳家尚的第三子,陳亨瑞。
好看的眉毛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喬博琰沒有察覺到自己氣息的變化。但是,多年的訓練讓他在情緒失控後也能最快穩定下來。他再看了安雲兮兩眼,有些不捨的把望遠鏡對向了這次任務的目標。
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一年多的女孩就近在咫尺,可是卻因爲有任務而不能相見。這種感覺喬博琰從未體會過,這一次不經意的嘗試,才讓他明白這折磨人的滋味。
……
從馬會裡出來,安雲兮原本想一個人在HK的街頭走走,很多地方是她前世走過的,她想看看這一世她提前幾年到來,走着同樣的路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
可惜,她這個想法一說出來,陳亨瑞的頭就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什麼,安雲兮對HK又不熟悉,那麼漂亮一個姑娘,一個人在外面走,出事就不好了。
結果,陳亨瑞居然也拋棄了家中的司機和保鏢,在陳老爺子的首肯下,陪着安雲兮這個大陸妹在HK的街頭閒逛。
一路上,安雲兮並未找到一絲別樣的感受,反而覺得彆扭。本來想再去嚐嚐HK的夜市,大排檔,可是身邊帶着這樣一位少爺,怕是帶他去,他也吃不下吧。
HK是國際化的大都市,雲集了各種膚色的人。所以,在這樣的大環境裡,出現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一點也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中環
HK的政治經濟中心,也是摩天大廈最集中的地區。此時,在一個十字口的人行道上,戴着墨鏡的喬博琰與身邊的市民一起等待着交通燈的變色。
滴答滴答——
終於,交通燈上的小紅人變成了小綠人後,等待已經的人們匆匆穿過馬路。腳步急切,彷彿身後有追趕人的怪獸。等到人羣走得差不多了,喬博琰才擡起步子,邁着和HK人比起極不協調的步伐頻率走到馬路對面。
“頭兒……”
隱藏在喬博琰左耳裡的耳麥發出聲音,他不動聲色的仔細聽完。“嗯,我知道了,按原計劃行事,不許接觸到目標人物。”
交代完畢,喬博琰繼續朝前漫不經心的走着,只不過,如果有人時刻注意着他就會發現他的視線每隔十秒就會從同一個人身上滑過。
突然,喬博琰的身子一僵,只是不到一秒的時間又恢復正常。他的餘光在關注着監視目標的同時,也看向了那個白色飄渺的身影。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喬博琰加快的心速讓他的氣息有些亂,而就是這一亂,讓被他盯梢的人有了警覺。
這是一個有着褐色頭髮的外國男子,臉型消瘦,鷹鉤鼻,灰色的眼珠,眼神冰冷無情。他原本背對着喬博琰,正在路過的報攤上看報,只是那一瞬間,空氣中敏感的變質讓他擡起頭,看向了導致變質的誘因。
糟了!喬博琰心中暗道一聲。他知道這個人的天賦能力就是感知,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卻不想剛纔的一時疏忽,還是讓對方發現。當務之急,就是要消除對方的疑慮。
心中想着,喬博琰大腦迅速轉動。突然,在那外國人審視的注視下,他邁開雙腿,大步的迎面跑了過來。
外國人眼神一冷,戒備之色從瞳孔中流出,一隻手已經悄悄的伸入了自己上衣的口袋。但是,喬博琰卻帶着露齒的燦爛笑容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那真心的笑容,讓外國人疑惑,隨即跟着望過去。
“雲兮!”
安雲兮今天好不容易趁着陳亨瑞回公司辦事,自己跑出來溜達一下。卻意外聽到遠處傳了一個叫喚自己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雙大手摟住擁入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
“別掙扎,我在執行任務,需要你幫忙。”
正準備反抗,耳邊又傳了一陣熱氣,還有低沉、帶着性感磁性的聲音,好聽得讓人感到全身酥麻。
在這之後,安雲兮回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是因爲被聲音迷惑,還是沒有察覺到敵意,居然真的聽話卸掉了防備。
安雲兮整張臉被按在對方的肩頭,可以看出這個人身高非常高。而她安雲兮認識的人中,有這個身高的就只有一個人,碰巧這個人的身份同樣不簡單。
果然,當她鼓勵擡起自己的笑臉時,就對上了墨鏡後那一雙迷離、深邃的眼眸,而吸引她的是那眼底的紫色魅惑,比之以前更加妖豔。
好不容易從那紫色的誘惑中掙扎出來,安雲兮又對上喬博琰燦爛的笑容,白晃晃的牙齒刺得她發暈。心裡暗罵一聲:妖孽。後,安雲兮才恢復淡定的模樣。
“你搞什麼鬼?”聲音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可不是麼,自己重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異性這樣摟在懷裡,自己還不能反抗。氣死人了!
“呵呵!”從鼻子裡發出的輕笑,讓安雲兮心中一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咒罵:‘該死的老天爺,生出這麼個孽障,打算要全世界女人的命嗎?’
正待安雲兮忍無可忍之際,喬博琰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看到我身後,45度斜角那個穿着黑色襯衣的外國男人麼?”
安雲兮的雙眼穿過喬博琰的肩膀望去,果然發現一個如他形容的外國男子正盯着他們,很年輕,只是那雙眼睛冷得滲人。“他是什麼人?”安雲兮脫口而出。
“我的任務目標,原本在監視他,不想被他發覺了。”喬博琰解釋。心裡不會告訴安雲兮自己被發現的原因,卻也感謝這次被發現,不然他怎麼能將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想現在這樣摟入懷中,感受着她的柔軟和氣息呢。
“以你的身手也被察覺?”安雲兮有些懷疑。
“他也是高手。”喬博琰簡單回答,可是又馬上反應過來:“你知道我的身手很好?”
這句話帶有一絲疑惑,還有奇怪。安雲兮自知失言,沒有繼續說話。
半晌——
“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他已經走了。”安雲兮聲音有些僵硬。
走了!突然從溫馨中醒過來的喬博琰一驚,鬆開雙手,轉身,果然,身後早已沒有了那外國人的蹤影。
“往那個地下通道走的。”喬博琰眼中閃過的焦急,讓安雲兮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謝謝!”喬博琰道謝一聲,深深的忘了安雲兮一眼,瞧得她頭皮發麻。然後,才轉身衝向那個地下通道。
HK是一個人流密集的城市,不需要一分鐘就能把人衝散。更別說喬博琰這一恍惚之後的耽擱了。
喬博琰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地下通道,可是,來來往往的人羣中,卻找不到那外國人的身影。通道連接着的出入口有好幾個,還有地鐵口,看來這一次是徹底跟丟了。
心中微嘆,喬博琰正準備通知屬下重新定位,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需要幫忙嗎?”
回頭,轉身。安雲兮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角帶着一絲戲謔的笑容看着他。
喬博琰苦笑搖頭,雙手一攤:“人已經跟丟了。”
安雲兮左眉輕揚,自信的笑道:“那可不一定,他進來不久,外表也算明顯,說不定有人見到。”
這話讓喬博琰的桃花眼輕輕一眯,隨即也展開笑容:“不錯,我們分頭問問。”
話落,兩人分頭詢問。喬博琰這邊是仔細認真的詢問,而安雲兮則是敷衍的問幾句了事。因爲,那外國男子的行蹤早就被她的異能監控在內。
幾分鐘後,喬博琰被墨鏡遮擋一半的俊臉上帶着一絲失望,看來詢問並沒有什麼結果。可是,當他看向安雲兮的時候,卻對上她嘴角上的笑容,立即明白過來。他快步走到她跟前,問道:“有線索?”
安雲兮輕笑點頭,下巴一仰,望向地鐵站的方向。
喬博琰望過去,嘴角一勾。拉着安雲兮的手就向地鐵站方向而去。安雲兮掙扎了一下,得到的結果就是喬博琰的力氣還真大。
“喂,我答應幫忙,沒說要跟着你去追蹤吧。”安雲兮被拖着走的路上,不滿的說。
喬博琰扭頭看了她一眼,腳下的步伐沒有停下:“剛纔我已經讓他起疑,如果再碰上,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暴露的。”
這個理由……安雲兮嘴角抽了抽。多麼的冠冕堂皇,讓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甚至想,如果自己拒絕,眼前這個傢伙會不會拿出國家來壓她。
在擁擠的人羣中,喬博琰和安雲兮兩人進入了地鐵,這個地鐵站並不是接駁站,所以線路還算簡單,只要人還沒走,就有找到的可能。
買了單程票,進入站臺中,安雲兮在喬博琰眼神的脅迫下,逼不得已扮成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孩,一臉幸福的依偎在身邊的‘男友’肩頭。
兩人高挑的身高和不凡的氣質,在人羣中很是顯眼,但是,在這個忙碌的城市也不會讓人過度關注,只是不時有視線從兩人身上滑過。
尋找的過程中,安雲兮總是很巧妙的把喬博琰帶到正確的方位,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靠近目標。
終於,在地鐵的車頭出現在站臺時,喬博琰看到了與自己有着十米距離的目標人物。地鐵駛入,負責安全的值勤吹着哨子,維持着人們的秩序,不讓人,特別是小孩過度靠近還未挺穩的地鐵。
喬博琰停下腳步,與安雲兮站在等待的位子,等着地鐵打開車門,眼睛卻看向那人。
地鐵挺穩,車門向兩邊拉開,車上到站的人魚貫而出,等候已久的人也排好隊,有秩序的進入。喬博琰在確定男子上了地鐵之後,也拉着安雲兮進入地鐵。
雙方之間隔了一節車廂,在外面還容易監視,可是到了車廂裡,視線就受到了很多阻礙。
感覺到喬博琰想拉着自己靠近那個外國男人,安雲兮拉了拉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低聲道:“現在走過去會起疑的,反正在車上也逃不了。”
喬博琰失笑:“可是我不知道他會在哪一站下車。”
安雲兮不語,正想着如何解釋,又能讓喬博琰不懷疑自己有異能的時候,卻恍惚看到他寵溺的一笑,拉着她走到車窗前:“一般門都是這邊打開,我們在這個位子注意一些,只要看到他下車,我們也跟着下。”
安雲兮皺眉,有些不悅:“哼,既然有這個方法,剛纔爲什麼要冒險靠近?”
喬博琰有些失神,安雲兮皺眉的模樣在他的眼中很是可愛,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在後者不設防之時,輕輕颳了一下小巧的鼻樑。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一愣,頓時,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咳咳。”喬博琰假咳了兩聲,低聲解釋:“這個辦法是穩妥些,可是我擔心一會突然下車,你會跟不上。”
聽了喬博琰的解釋,並沒有化去安雲兮心中的尷尬。有一種被調戲的感覺,這個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啊!
這一刻,安雲兮有些後悔自己跟着摻和進來。沒有再說話,她把視線調向窗外,望着隧道里飛馳而過的燈箱廣告。
“對了,你怎麼在HK?”好不容易,喬博琰找到一個還算正常的話題。
“陳三少的邀請。”安雲兮隨口回答。眼睛依然盯着窗外。
喬博琰在濯家見過自己,也知道自己和黃玉郎的關係,那麼自己認識陳亨瑞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
“你和他很熟?”喬博琰這句話看似平常,可是天知道他心裡又多緊張。
安雲兮微微點頭:“嗯,還算不錯吧。算是朋友。”
話題好像難以延伸下去了,喬博琰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老友濯明陽一樣,能夠有無數的話題逗女孩子開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沉默。
“你這次的任務……”似乎安雲兮也有點不適應尷尬後的沉默,她隨意開口,卻在說了一半就察覺不合適,只好改口道:“算了,這些好像是國家機密,不是我一個學生能夠聽的。”
喬博琰笑了:“這些事本來的確不該外傳,但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忙,所以只能告訴你,那個外國男人是國外特殊組織的成員,擁有一些普通人沒有的力量,而他們這次來HK也是爲了一個所謂的叛徒,我們的任務就是跟蹤他們,找到那個人。”
喬博琰並沒有透露太多,如果安雲兮只是一般人,或許不會從其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可是,偏偏她就不是普通人。在這段信息裡,她有了很多的猜測。
特殊組織?是什麼特殊組織,是官方還是地下
普通人沒有的力量?外國人應該不會有古武的傳承,那麼就是異能?
他們?那也就是來到HK的不止一個……
那個叛徒的手裡有什麼,需要華夏政府派出喬博琰這類的特殊作戰部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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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機器人:喬太子,喬美人出來鳥,那些捂着兜拿票票威脅泱泱的,自動自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