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凌清琪正與一個渾身如同瘦猴般的男人在爭吵着,雙方正拉扯着一個粉色的包包,地上則是散落着幾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
“王棟,這裡是小曦上學和我看病的錢,你不能拿!”
此刻,渾身衣衫凌亂的凌清琪有些狼狽,雙眼赤紅地狠狠盯着眼前的男子,雙手奮力拽着包包的揹帶,對着瘦猴男子聲疲力歇地嘶吼道。
她明顯不是瘦猴男子的對手,腳下的鞋子也掉了一隻,身子被男子拽着連人帶包往外拖着走,白嫩的腳丫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出了幾道口子,地上已經佈滿了流出的殷紅鮮血。
這時,周邊的鄰居也圍攏了看熱鬧的一羣人,正看着一幕指指點點,就是沒有一個上前制止。
“張大嬸,麻煩你幫我報一下警,我不認識他的。”凌清琪對着人羣看熱鬧的一位大娘哀求道。
“好,我這就給你報警!”這位大嬸猶豫了一下,掏出來一隻老人家就要打電話。
“別多管閒事,她說不認識你就信了,不認識能明目張膽進來搶錢嗎?那傢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小心人家報復你!這是人家的家事,你最好別管!”
就在張大嬸要撥打電話的時候,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張大嬸看了一眼這個惡狠狠的男人,想起了家裡的小孫子,也害怕對方報復她,便輕嘆一聲放下了手裡的手機。
“這個房子是我的,這房租也屬於我,你快放手,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看什麼!不關你們的事少管!”
王棟扭頭狠狠瞪了看熱鬧的人羣一眼,左手握着一根估計是從三輪車上找到的烤叉,惡狠狠地往人羣中指了一下,而後轉頭對着凌清琪繼續威脅道。
啪!
“有本事你就來啊!”
凌清琪看到鄰居被嚇着了,臉上閃過一絲失望,而後倔強地拿起一隻鞋子扔了過去,沙啞着聲音吼了一聲,繼而力歇地萎坐在地,因脫力而有些蒼白的柔弱雙臂依然死死地握着包包。
唰~
“不放手是吧!”
王棟盯着地上的凌清琪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又奮力拖拽了兩下,凌清琪身子一個不穩,一下子被拽在地上。
“老子今天就不信了!”
王棟眼見凌清琪不肯鬆手,眼中流露出的陰狠化爲一種瘋狂的神色,忽然揚起左手尖利的烤叉,往凌清琪的左手刺落下去。
噗!
尖利的烤叉狠狠刺入凌清琪的左手手背,劇烈的痛楚使得她痛呼一聲,緊攥着包包的左手便垂落了下來,只剩下攥着的右手依然不肯鬆手。
“老子看到你這雙眼就煩!”
已經有些瘋狂的王棟看着凌清琪昂着頭死死地盯着他的這雙眼,咧嘴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再度手中揚起烤叉,直直往凌清琪的雙眼刺落!
呼!
韓塵下樓的第一眼,就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盯着前方那隻往凌清琪雙目刺落的烤叉,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紅光。
唰!
一道帶着模糊殘影的人影,一瞬間出現在王棟面前,將他手中刺落的烤叉緊緊握住,沒能再往下刺落一分,只需往下一分,就刺到了凌清琪晶瑩的眼珠上。
“小子,別多管閒事!”
王棟看着眼前這個突兀出現的韓塵,眼中有些俱意,從門口到這裡足有二十米的距離,這傢伙居然一個閃身就到了。
“大叔,你拿着的是我的叉子,你說關不關我事。”
韓塵盯着眼前瘦猴般的男子,眼中的紅光逐漸隱去,冷冷掃了一眼那羣看熱鬧的人羣,右手微微用力將烤叉奪下,隨手將烤叉往人羣中甩了過去。
噗!
烤叉從人羣的縫隙中穿射而過,迅猛地釘入後面的樹身裡,將手臂粗的小樹穿透!
“你……”王棟被嚇了一跳,看向韓塵的眼中閃過有一絲恐懼,手中緊緊攥着的包包也微微鬆了一些。
呼~
一羣看熱鬧的人見狀,心中升起一股涼意,都下意識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韓塵,而後低下頭去,也不好意思繼續觀望,陸陸續續地散了。
“媽的,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韓塵說完轉身彎腰把地上的凌清琪扶了起來,卻發現這刻的凌清琪正愣愣地盯着自己。
“韓塵,那裡是小曦上學和我看病的錢,不要給他搶走了。”
說話間,凌清琪的面色變得十分蒼白,一臉痛苦地捂着胸口,渾身也有些顫抖,卻仍然倔強地伸手要把包包搶回來。
“壞人!欺負媽媽!”小曦眼中閃爍着淚光,盯着王棟的目光中滿是憤怒地跑了上來,手裡的布娃娃往王棟砸了過去。
“小雜種,你敢扔老子!”
王棟大聲惱怒地吼了一句,擡腿就往前邁出,揮手就往小曦腦袋上拍去。
啪!
韓塵一手扶住有些踉蹌的凌清琪,而後轉身大步來到王棟身前,一手將對方的包包捏住,但王棟依然不願鬆手,被韓塵擡腿一腳踹開。
“小子!你只是租客,老子隨時可以報警讓你滾蛋!”
被一腳踹到在地的王棟盯着韓塵,面色有些猙獰,他以爲韓塵是附近的學生,打算嚇他一下。
“不好意思,兩天前凌姐就把房子賣給我了,現在,這棟房子是我的了。”
韓塵轉身把包包還給凌清琪,聽到王棟的話後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現在這是我的地方,我完全可以告你入室搶劫的。”
“不可能,這房子有我的名字,她不可能賣給你。”
王棟聽到韓塵的話後露出震驚的神色,而後指着凌清琪一臉的惱怒,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王棟,韓塵說得不錯,這房子我二十萬賣給他了,以後這房子不關你的事了。”捂着胸口的凌清琪面色越來越白,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身子也再度蹲了下來。
“凌清琪,這房子有我的一半,你……你給我十萬塊,以……以後我再也不來找你了。”
王棟說這話的時候,口齒有些模糊不清,也眼中浮現出一絲昏黃的眼色,嘴裡不受控制地不斷垂涎下絲絲的口水。
“此人中毒已深,命不久矣,無法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