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雨沖刷過的街道顯得一塵不染,長街邊上的樹木也顯得異常翠綠,成羣結隊的灰色麻雀在樹上追逐打鬧。
“小夥子,你怎麼在這裡睡啊。”
街道上,早起的掃地大媽發現了路邊上躺着的韓塵,有些警惕地上前看了一眼,發現韓塵還有呼吸後鬆了口氣,大聲嚷嚷起來。
“咳咳咳~”
韓塵輕咳了幾聲,睜眼就看到掃地大媽佈滿皺紋和雀斑的枯黃臉龐,正盯着自己一臉的詢問之色,似乎覺得對這個在雨夜露宿街頭的年輕人有些奇怪。
“我沒有死!”
這是韓塵醒悟過來的第一個念頭,而後雙手往胸口摸索了一陣,發現被本應該是有三個窟窿的胸口屁事沒有,似乎昨晚的事就是一個夢。
但韓塵很清楚,他昨晚的的確確是被捅了三刀,還有在絕望中看到的那張冷漠的俏臉也浮現在腦海中。
“這是到底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韓塵感受着毫髮無損的身體,眼中露出的滿是迷茫的神色,這真是無法理解,這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年輕人就少喝點酒,幸好你是倒在路邊了,要是倒在路中間,那沒準就沒命了。”大媽看着韓塵迷茫的表情,估計是把他當作宿醉街頭的放蕩青年了。
韓塵努力晃了晃腦袋,企圖回想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在晃動腦袋的這一刻,一幕幕古怪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憑空涌現在腦海中。
腦海中,出現兩幅景象:一名身披獸皮的原始人類在吞食五穀與朝霞之氣,然後這個原始人煉出了藥丸;一頭像山羊一般的古怪兇獸在吞噬蠻荒大地上的一切事物,最後被鎮壓在大山下。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兩幅景象是什麼……”
腦海中出現的這幅景象令韓塵十分迷茫,他抱頭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突然隱隱約約的記起有個身受重傷的人喂他吃了一顆藥丸,這一切肯定和這個人有關,也許找到他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想到這裡,韓塵雙手撐着要站起身,然而就在他雙手用力的這一刻,肚臍下一寸的位置忽然生出一股熱力,快速流入了用力的雙手之中。
砰!
下一刻,在掃地大媽驚愕得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韓塵雙手用力一撐之下,躺着的身體驟然飛躍而起,足有兩米多高,如同武俠小說裡的“鴿子翻身”一般。
噗~
一個漂亮的翻身後,同樣驚愕的韓塵身在半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覺得腹下的熱力使得全身暖洋洋的,身子也變得輕盈了許多,根本不知道怎麼應對這一古怪的幕。
下一刻,一臉迷茫的韓塵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小~小夥子,你這是……”掃地大媽終於回過神來,盯着韓塵一臉古怪的表情。
“大媽,我這是耍雜的,就是混飯吃的手段。”韓塵露出一臉的平淡,故作輕鬆地擺擺手說了一句,轉身就往燒烤檔就去。
“原來是耍雜的啊,難怪身子這麼好,昨晚明明下了大雨的,怪不得在街上睡了一晚還能這麼精神。”掃地的大媽嘀咕了一句,也收起了起初的古怪。
“怪了,我這雙眼睛這麼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就在韓塵轉身的時候,因爲眼睛稍微留神看了一眼,腹下的那股熱力流到了眼睛上,居然一下子看穿了這位滿臉雀斑的大媽身體裡的問題,腦海中也悄然地出現一句話。
“此人五臟之氣混亂,運氣調和五臟即可。”
韓塵作爲青翰醫科大學的畢業生,這句話的前半句是懂的,但後半句就不懂了。
燒烤檔裡,看到被雨水沖泡了一夜的傢伙什,韓塵開始清理燒烤架上的積水、煤炭泡水後的炭渣,腦子裡還在思索着後半句話的意思。
而至於腦子裡冒出這句話的原因,則是被韓塵自動忽略了過去,自己這個被捅了三刀的人都能一夜之間活過來了,還糾結這個就沒什麼必要了。
很快,韓塵便收拾了行當,蹬着他那輛嚴重超載的三輪車,迎着初升的朝陽慢騰騰地往家裡溜去。
“這個運氣調和,會不會和我肚臍下的那股出現的熱氣有關啊。”
韓塵看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腦子靈光一閃,忽然把腹下的那一團奇異的熱力聯想起來,這一細想之下,發現很有可能。
他曾經看過一些古老的醫籍,說是上古的醫者其實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煉氣士。說是能吞食五穀朝霞之氣,修煉出內息,能以治療各種奇難雜症。
“可那裡面也沒說內氣能使眼睛透視人體啊。”韓塵即使相信了醫籍裡的話,卻也無法理解雙眼竟能透視人體的那一幕。
很快,以韓塵這個豁達的性子,想不通就不想了,蹬着三輪車的雙腿猛地用力,腹下的那團再度往腳上流竄而去。
下一刻,韓塵的雙腿像是生出了無窮的力量一般,沉重的三輪車在熱力運轉起來的這一刻變得輕若無物,速度極快地飆升起來。
“嘿,哥們,你這個腳力應該去參加自行車比賽的。”
一輛灰色的桑塔拉小轎車駛了上來,降下車窗,露出一名滿頭大汗的胖子對着韓塵在腳下飛馳的三輪車豎起拇指,大聲吆喝了一句。
“媽媽,那個叔叔是不是超人啊?”
其中一輛車的後座裡,一名小男孩看見了這一幕,小臉露出驚訝的神色,一臉好奇地問前面開車媽媽。
“小寶,這不是超人,這個叔叔是在趕時間開檔呢,這就是不好好學習的下場。”開車的女士看了一眼比她還快上幾分的三輪車,露出一絲訝然,卻不忘教育兒子。
“呼~,這種感覺真是賊爽。”
韓塵到前面的路口後減慢速度,這時腳下的熱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期間,看着一輛輛的汽車被甩在身後,韓塵心裡暗爽。
從前面的路口轉進去,就是一片的平房區,那裡的樓房大多數是出租的,租客也是大學生情侶居多,韓塵就是租住在那裡。
轉入路口大概是兩百米左右,韓塵蹬着的三輪車便在一棟兩層的樓房前停了下來,下車掏出鑰匙開了鐵門。
“試試力氣有多大。”
就在韓塵準備把三輪車推進院子的時候,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運起消耗得差不多的熱力,往雙手流淌過去。
吱~
下一刻,三輪車剮蹭着圍牆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被韓塵有些野蠻地推了進去。
“這……”韓塵甩了甩雙手,有些無語了。
往日裡,把沉重的三輪車挪進院子基本上是韓塵最痛苦的差事,但這一次,被熱力灌注的雙手卻生出一股巨力,輕輕巧巧地就把這笨重的傢伙推了進去。
“韓叔叔,你昨天晚上怎麼不回來啊?”
這時,屋子裡蹦蹦跳跳地走出一名粉雕玉琢的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手裡捧着一個布娃娃,正一臉詢問地看着剛剛帶上鐵門的韓塵。
“小曦,我再跟你說一遍,要叫我韓哥哥。”
韓塵聞言露出一絲溺愛的笑意,轉身在小女孩紅撲撲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把,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
“叔叔,媽媽說小曦不能吃糖了。”
小姑娘瞪着無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棒棒糖,就想伸出小手去接,但最後想起媽媽的話後,有些喪氣地說道。
“沒事,我不跟你媽媽說,上去哥哥的房裡偷偷吃。”韓塵把棒棒糖塞進小姑娘的懷裡,伸手就把小女孩抱起,穿過客廳,往二樓走去。
“嘻嘻,叔叔你答應小曦,不要告訴媽媽。”
小姑娘最終還是抵不過誘惑,眼珠子骨碌碌地往房門瞄了一眼,快速伸手把棒棒糖搶了過來,塞進小兜裡。
“我怎麼有點變態大叔的感覺。”下一刻,抱着小姑娘的韓塵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韓塵,你不要老是寵着她。”
就在韓塵邁上樓梯的時候,房門忽然打開,露出一張略帶蒼白的美豔臉龐,正瞪着一雙好看眸子有些責備地看着韓塵。
“小曦下來,你韓叔叔他昨晚一晚沒回來,估計是累壞了。”說話間,一身絲質睡袍的凌清琪擺弄着頭髮走了出來。
“凌姐,早啊。”韓塵道了一句,轉身看着眼前這個有些驚豔的絕色麗人,卻發現對方的語氣有些古怪。
凌清琪是韓塵的房東,也是一個單親媽媽,反正韓塵搬到這裡來這麼也有半年了,就沒看到過她的男人來過。
“叔叔,昨晚媽媽蒸了餃子,有留給你的,只是你很晚都沒有回來,媽媽就把餃子倒了。”小姑娘小聲在韓塵耳邊嘀咕了一句,韓塵這才知道對方語氣古怪的原因。
“這個,昨晚遇上混混鬧事了,進了警察局,今天早上才放人。”
韓塵隨口解釋了一句,心裡卻暗道混混是碰上,但不是進了警察局,而是差點進了閻王殿。
“恩,那你趕緊回去睡吧,小曦你下來。”凌清琪應了一聲,算是認可了韓塵的解釋。
“小曦,你自己去玩吧。”韓塵也放下懷裡的小姑娘,他也想洗個澡,然後好好想一下昨晚的事。
二樓的房間裡,洗了個澡的韓塵坐在牀上,腦子缺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有些離奇的事,以及腹下那一團很是神奇的熱力。
“我這個情況,估計是被老天爺的餡餅砸中了。”最後,躺在牀上想了很久的韓塵嘴裡冒出這麼一句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樓下一陣吵鬧的聲音將睡意朦朧的韓塵吵醒了,而後就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往樓上跑。
“韓叔叔,你快起來,有壞人欺負媽媽了。”就在韓塵剛剛從睡意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小曦一臉焦急地推開房門,對着牀上的韓塵大喊。
“怎麼了?”
韓塵看着一臉焦急的小姑娘,也聽清了樓下凌清琪和一個男人激烈的爭吵聲,連忙穿上拖鞋拉起小姑娘往樓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