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彪接到張雲陽電話時,還在教學樓的施工現場盯着,這一段時間,張彪每天都吃住在這裡。
心急火燎的趕到葬禮現場,卻看張雲陽無比輕鬆的抱着肩膀。
張彪滿頭大汗,走到張雲陽的身邊:“雲陽哥,什麼事?”
張雲陽伸手一指,指着山雕開口說道:“你張彪的眼睛是不是長到了天上去?什麼人你都收?這樣膽大包天的人除了會給你惹禍之外還會幹什麼?”
此時,張雲陽的口氣很是嚴肅,張彪低着頭,默不作聲,任憑張雲陽訓斥責罵。
山雕一看這場景瞬間驚呆,被眼前這個年輕人點着鼻子罵的,不正是自己的領投大哥張彪嗎!
一時間,山雕汗如雨下,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張雲陽和張彪。
張雲陽冷着一張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張彪:“這是你的人?”
張彪老臉一紅,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山雕,這才轉過身來:“雲陽,你儘管吩咐就是,怎麼對付這小子?”
張雲陽未曾開口說話,只是走到山雕的面前,此刻的山雕已經是戰戰兢兢,看見張雲陽朝着自己走過來,魂都要嚇沒了。
“撲通”一聲已是跪倒在地:“大哥!大哥!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在這!”
張雲陽卻是沒有聽山雕的胡言亂語,而是開口問道:“你的槍呢?借給我用一用。”
山雕頓時一愣,冷汗打溼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槍……槍……”
只看山雕四處尋找着自己的槍,最終,他眼前一亮,跪在地上匍匐着,一隻手將那槍抓在手裡,恭恭敬敬的遞給張雲陽。
張雲陽把玩着手中的手槍,不由得發出一陣輕笑:“哦?還是1979年的勃朗寧?”
山雕汗如雨下,“大哥!大哥,求求您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張雲陽冷眼看着山雕:“可以啊,饒了你絕對可以啊!只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你能答應我嗎?”
山雕一聽張雲陽要饒過自己,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答應:“答應答應,別說是一個,就是一百個一千個我都答應!”
張雲陽看着山雕這一副慫樣,眼底的輕蔑袒露無疑:“那好啊,既然你已經答應,媕娿你就陪我玩一個小小的遊戲怎麼樣?”
山雕連連點頭,只要是能不殺他,讓他割下幾斤肉都成!
只看張雲陽一伸手,張彪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繼而從靈堂的貢品上拿下來一個蘋果。
張雲陽眼神示意山雕,山雕一愣,這是要幹什麼?
張彪扯開嗓子大吼:“張哥是讓你把蘋果放在自己腦袋上!”
山雕一愣,頓時大驚,想不到張雲陽要跟他玩的遊戲竟然是這個!
這可是在賭自己的命啊!
山雕哆哆嗦嗦,手裡抓着蘋果顫抖着雙手,此刻彷彿自己的手腳已經完全不聽使喚,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張彪不耐煩的扯開嗓子吼叫道:“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
山雕一聽,冷汗順着額頭就已經流了下來,顫抖着雙手將蘋果放在自己的頭頂上,周身一陣顫慄,渾身上下都如篩糠。
張雲陽淡淡一笑,“山雕,信得過我的槍法嗎?”
山雕“咕嘟”一聲,嚥下一口口水:“信……信得過……”
張雲陽扭過頭來,從張彪的衣襟上扯下一塊黑色布條,繼而蒙在自己的眼睛山,布條系在後腦上。
“現在呢?”張雲陽的聲調很是平緩,彷彿不帶有一絲的溫度。
這一下山雕慌了,面對着蒙着眼睛,手裡還拿着槍的張雲陽,一股無端的恐懼在悄然蔓延着,那種感覺就好似是碰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荒唐的保命手段。
“張哥問你話呢!”張彪走上前,給了山雕一個大嘴巴:“你敢得罪張哥?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老大!”
張彪的話讓山雕險些暈過去,不過此時此刻,山雕倒是真希望自己能夠兩眼一抹黑,昏倒了纔好!如果是昏倒了,那麼自己的這一條小命就算是能夠保下來了!
但很顯然,山雕並沒有眼前一黑,也沒有昏倒。
只看張雲陽似笑非笑的看着山雕:“山雕啊,準備好了沒有?”
山雕此刻渾身顫抖,就差口吐白沫了,但仍舊是強行控制住自己已經在發抖的雙腿,死命的按在上面,儘量讓自己保持着平衡。
張雲陽蒙着眼睛笑了笑:“三槍,如果三槍過後你還活着,那麼我就饒了你。”
張雲陽輕描淡寫的話語頓時讓山雕一個激靈,他無論如何都沒能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心思竟然如此狠毒,並且還是如此的威武霸氣,張彪的老大?那豈不是東山的瓢把子中瓢把子?
山雕此刻也不敢多想,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麼就只有強迫自己的平靜下來,儘量讓自己的身體不抖,天知道身體的每一下抖動實際上都是一次搏命!
山雕總算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砰!”
這一槍毫無任何徵兆,聽見槍聲的山雕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哆嗦了一下,冷汗和眼淚還有鼻涕在這一刻全然流了下來。
子彈擦着山雕的耳朵打了過去,耳垂上僅僅是擦破了一點皮,這要是再稍微偏上了那麼一點,恐怕山雕的這一條命算是徹底的交代在這裡了。
這一下,山雕嚇得不輕,這一槍算是躲過去了,那麼接下來還有兩槍!
如果說第一槍是他山雕的幸運,那麼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這第二槍?
只怕這第二槍一來,自己就已經沒那麼幸運了吧?這所謂的幸運已經被那第一槍給用光了!
果不其然,當張雲陽蒙着雙眼,第二次將槍口擡起之時,對準的正是山雕的腦袋!
山雕面色一變,看來這張雲陽是打算這一槍就解決掉自己啊,但隨即,山雕便已經想到,這頭上的蘋果還沒被打爛!
手忙腳亂的將剛纔已經掉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的蘋果撿起來,重新放在自己的頭上,只是希望這一槍自己依然能夠平安的躲過去……
“砰!”又是一槍。
當這一聲槍響時,山雕卻是下的一哆嗦,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單單靠着幸運來躲避掉這剩下的兩顆子彈!
所以當張雲陽扣動扳機的剎那,山雕的頭已是猛然垂下!
“唰”的一聲,這一回子彈貼着他的頭皮上瞬間擦了過去,幾乎是一瞬之間,山雕便感覺好似自己的頭皮上蹭掉了一塊皮!
頓時,冷汗再次流了下來。
第一次子彈擦着耳垂過去,第二次子彈再度擦着他的頭皮過去了!
硬
生生地躲過兩次危機的山雕心底不由得有些慶幸,這都能被自己給躲過去?
看來自己的運氣還不錯!
但第三次,張雲陽卻是遲遲沒有擡起手來,黑洞洞的槍口也不曾對準山雕。
“咕嘟”,山雕似乎能夠聽見自己努力的吞嚥下一口唾沫的聲音。
危機感越來越強,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山雕仔細的觀察着張雲陽手上的動作,卻發現此刻的他那一隻握着槍的手完全沒有動彈。
“咕嘟”,又是一聲,山雕嚥下這一口口水,冷汗已經順着額頭流了下來,到了他的眉弓,險些要流到眼睛裡去。
這一種感覺讓山雕欲罷不能,想要擡起手來抹去這汗水,卻怕自己一時分神而死於非命,強忍着這種不痛快的感覺,山雕此刻感覺自己真的要崩潰了。
張雲陽越是久久不擡起那一隻持槍的手,山雕的心緒也就越緊張,因爲他不知道張雲陽會在什麼時候悄然無聲的要了他的小命!
更不知道張雲陽的這一槍瞄準的是哪裡。
忍不住了……冷汗硬生生地流入眼睛裡的感覺,頓時一陣酸澀感油然而生,就算是山雕有着再大的忍耐力,但這種感覺總是讓他心裡不舒服。
終於!山雕擡起了自己的胳膊,迅速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但就在這一個剎那,張雲陽陡然之間擡手射擊。
“砰!”
一聲槍響,山雕應聲倒地!
隨即那一個被子彈穿透而炸裂的蘋果四分五裂,掉在地上。
山雕瞪着圓滾滾的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這一條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天知道張雲陽在擡手射擊時的速度有多快,山雕根本來不及去反應,更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應對。
直到這時山雕才徹底的瞭解,原來前兩槍不過是張雲陽跟自己開得一個莫大的玩笑!
他並非是不精通射擊,反而來說,張雲陽的射擊精度堪比狙擊手!
並且在人心之上的算計,也是無人能夠與之匹敵!
包括猜測山雕每一次應對時所產生的動作,哪怕是隻有輕微的一點,張雲陽都抓得極其仔細!
山雕這一下算是徹底的服了,想要掙扎着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就好似灌了鉛一般,生不起一點力氣來。
更惱人的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山雕已經尿了自己一褲子,只看褲襠處一片溼潤,帶着微微泛黃的尿漬。
張雲陽瞥了一眼山雕:“三槍已過,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今天你在這裡鬧事,並且打傷了我兄弟,之後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吧?”
山雕連連點頭,“謝謝大哥不殺之恩!謝謝大哥!”
張彪看着山雕,臉上充滿了厭惡的神情,山雕的心裡“咯噔”一下,張雲陽雖然已經饒過了自己,可是自己領頭大哥張彪,還能放過自己一馬嗎?
“還不快滾?”張彪看着山雕,眼神之中閃現出一抹殺機來,這樣的人,留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麼用處,只會去到處惹麻煩!
當下,便看山雕連滾帶爬,迅速的站起身,瘋狂地朝着葬禮現場的大門之外跑去。
而先前跟着他耀武揚威的那些馬仔,一看自己的大哥已經率先跑路,紛紛掙扎着站起身來,如同潮水一般朝着葬禮限產的大門之外瘋狂的逃竄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