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楊恭凌對花星辰事件非常關注,這次也決定採用暗訪的手法,來調查調查這個花星辰。
既然是暗訪,那麼話就不能告訴別人,即使是自己的秘書小賈,她也只是說來中心醫院瞧病。
當然,楊恭凌也的確是有病,二十一歲進入政界,從基層幹起,下鄉、支教、實權縣長,滋味她都嚐遍了。
由於工作太過於認真,楊恭凌經常日夜顛倒,弄出了個老寒腰來,一到颳風下雨,腰部的脊椎骨就像針扎一樣的疼。
“唉!”小賈嘆了口氣,他不好直說名揚中心醫院到底是一家醫術多麼低劣的醫院,畢竟在名揚紮根久了,很多的話,明說,就會得罪人。
作爲一個小小的秘書,他的處事的情況就是——明哲保身。
“嘆什麼氣啊?有話就說。”楊恭凌的行事作風過於咄咄逼人,當然,這放在一個領導的身上,是長處,但放在一位女人的身上,就不怎麼樣了。
“楊市長,我跟您說,這名揚中心醫院啊,做事情其實是勤勤懇懇的,但有些東西,不是勤懇就能夠彌補得了的。”
小賈的話鋒雖然不露,但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楊恭凌的鼻腔裡甩出了一聲冷哼:“一家醫院,如果連個病都瞧不好,再怎麼勤奮,都是錯到根兒上了。”
她做事情有三個原則——錯到根上了的事情,不能做——說不出理來的事情不能做——事情擰巴,彆扭得沒譜的事情,依然不能做。
一家醫院,病瞧不好,這就錯到根兒上了,這樣的機構,不如取消算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小賈聽出不對了,這市長是打算拿名揚市中心醫院開刀啊。
但既然市長沒有跟他明說,他就不能明着問,哪怕是懂了他的意思,這也是助手的潛規則。
小賈跟着楊恭凌到了掛號處。
楊恭凌伸手衝着掛號處的石欄重重的一拍:“掛號!”
“掛哪一科啊?”護士磕着瓜子,眼睛不離播放着偶像劇的電腦屏幕。
小賈心裡已經暗暗給名揚市中心醫院判了個死刑。
但沒辦法啊,名揚市中心醫院的班子也不怎麼科學,做事情出紕漏的多,要不然這麼多年,許思年砸了不少錢,醫院的名聲怎麼絲毫沒有起色呢。
楊恭凌也沒有氣惱護士的心不在焉,說道:“內科,我要找花星辰瞧。”
咯噔!
小賈心裡一聲脆響——這次,名揚中心醫院死定了。
在**工作的員工,對於某些東西相當敏感,他們幾乎每天都要看新聞。
作爲市長秘書的小賈,當然是什麼熱點新聞都不會錯過了。
這幾天,他最耳熟能詳的一個名字,不是勒布朗詹姆斯,不是什麼美國豔照門,更不是華夏有什麼新電影橫空出世。
他最熟的一個人是——花星辰。
這位被輿論渲染成一個禽獸醫生的傢伙。
小賈其實並不相信花星辰有那麼壞,但無風不起浪,至少這個人的醫術沒有出彩的地方。
顯然這次楊恭凌也是爲了花星辰來的。
如果說楊恭凌來找花星辰瞧病,花星辰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那他在媒體上的印象就會轉化成楊恭凌心中的印象。
到時候,事情由小變大,整個名揚市中心醫院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唉!這花星辰,是跟人有什麼仇什麼怨啊。”
小賈的心地還算好的,不然,憑藉他對體系的熟悉程度,這些年也早不是什麼市長秘書了,也許還能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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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地太軟,總是會被人給鬥下來的。
這次名揚市中心醫院要躺槍,小賈也不落忍,他對楊恭凌說道:“楊市長,您要是病情嚴重啊,我勸你去名揚第一醫院,那裡專家多,萬一落下了病根,那就難了。”
楊恭凌轉頭瞪着小賈:“說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喊我市長,而且我這病,本來就瞧不好了,這花星辰要是瞧好了,還真算他能耐呢。”
小賈嘆了一口氣,心說:花星辰啊花星辰,你這次撞在槍口上了,想走都走不掉了!
楊恭凌拿着掛號單,去找花星辰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門口,小賈上前敲門,敲了半天,也沒有人開門。
楊恭凌上去扭開了把手,發現辦公室裡面空無一人。
“咦!楊市……姐,人不在。”
“不在?上班時間不在,幹嘛去了?”楊恭凌冷笑一聲,這家醫院過來是不負責任的。
小賈心裡也怨恨:“花星辰啊花星辰,領導過來視察你不在,真是點背。”
這時,白玫剛好路過了辦公室:“你們好!找花星辰嗎?”
“恩?”楊恭凌轉身。
白玫笑着點了點頭:“聽說花星辰正在看病,我給你問問啊。”她衝旁邊病房的護士問道:“星辰在哪兒瞧病呢?”
“哦!白博士,他在二樓的內科病房,一零一還是一零二就不太清楚了,剛纔小方給喊走的。”
白玫擺了擺手:“你接着做事情吧。”
“恩。”護士繼續低頭幹活,白玫又笑盈盈的對楊恭凌說道:“這位女士,請跟我來。”
“謝謝。”楊恭凌因爲白玫倒是高看了名揚中心醫院一眼,這醫院,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這位醫生的素質,就很高。
小賈也偷偷的喘了口氣。
白玫不認識他,他是認識白玫,知道這位是中心醫院找來的一位留瑞博士,很有點水平的。
“唉!幸好是她啊,如果換一個人,說不得哪裡又惹楊市長一陣。”小賈心裡犯着嘀咕。
三人不緊不慢的到了一零一室。
此時花星辰正在給那賭徒王章瞧病在。
“吸氣,呼氣。”
由於開水還沒打過來,他依然在給王章做着腹部按摩。
“星辰。”
“白姐。”
“這裡有兩個病人,是專門找你的。”
“哦!讓他們等一會兒。”花星辰頭也沒回,繼續坐着腹部按摩。
一旁的老太太勸道:“主任醫生啊,我們也是窮人,不瞞你說,醫藥費現在還欠上不少呢,要不然,你先給那位小姑娘瞧瞧,她是個看得起病的人。”
花星辰依然沒有回頭,只是對老太太笑道:“這個到我這裡,不管用,病人無論貧窮富貴,在我面前都只是病人,我的病人不論貧窮,只論先後順序。”
小賈是真怵了這位小醫生了,這位可是市長,你瞎白話啥呢?
他上前對花星辰說道:“這位醫生,我楊……姐,病情比較重,你還是給她看看吧。”
花星辰這纔回過頭,只打了一眼就轉回了身子:“沒事,就是老寒腰嘛!一時半會死不了,我手上這位,比她嚴重多了。”
楊恭凌本來還對花星辰有成見的,但是對方就一句話,讓她驚呆了。
“只看一眼就知道我是老寒腰?這,莫非是小賈通風報信了?不可能,小賈也不知道我的病情。”
頓時,楊恭凌的好奇心被花星辰勾起來了,這位,似乎有點手段啊。
小賈還要繼續勸。
楊恭凌卻擡手:“小賈,咱們等着,這位醫生有他的原則,咱們不要做壞人原則的人。”
“唉。”
小賈退到了一邊,楊恭凌隨便找了一把凳子,坐得筆直,瞧花星辰看病。
“花主任,開水來了。”小方端着一個熱水盆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位端着空盆的護士。
花星辰右手覆在了王章的肚子上,左手伸到水裡一探:“這水不夠熱,換開水!滾燙的開水。”
“啊?”
“去,去,快去。”花星辰揮了揮手。
小方無可奈何的又換了一盆水進來,一股濃烈的熱氣,到處飄着,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水啊!能殺豬。
“放地上!”
“哦!”小方憨厚的將水盆子放在地上!
花星辰將乾淨的白毛巾扔了進去。
白毛巾吸水,加上熱氣又附着在白毛巾上冷凝,剛剛它還張牙舞爪的漂着,沒個十來秒鐘,又吸夠了水分,低調的沉在盆底。
楊恭凌衝小賈招了招:“他這是什麼治病手法?沒見過啊!”
“我也不知道,誰知道呢。”小賈其實心裡說的是——花星辰年紀小,醫術低,他的醫術,一般人能看懂嗎?那都是跳大神的法子。
只是平日裡跳給愚昧一些的病人看,或許能夠賺兩個小錢花花,可在咱們楊大市長面前跳來跳去的,這就是作死了。
“好了,吸水差不多了。”
花星辰一伸手,就要去抓滾水裡面的毛巾。
小方連忙扣住了花星辰的手腕子:“花主任,這水是滾的。”
“不滾我還不要呢。”花星辰撥開了小方的手,不顧滾燙的水,一把抓過了飽滿的熱毛巾,摔在了王章的肚皮上。
“燙,燙死我了。”
“要想治病就要受點苦頭,要不然,能治好嗎?”花星辰死死的按住了熱毛巾。
王章的肚皮頓時通紅一片。
楊恭凌這會坐不住了,她質問花星辰:“你是跳大神的?愚昧。”
“愚昧不愚昧,得病人說了算。你說的不算。”花星辰依然死死的按住了王章的肚皮。
“啊!啊!疼!疼!”
老太太也看不下眼了,瞧着兒子慘叫,連忙對花星辰說道:“醫生,你行行好,別折磨我兒子了,拖的醫藥費,我給補齊。”
聽到這話。
楊恭凌頓時怒髮衝冠,這黑心醫生,還真沒冤枉他,人家不交齊醫藥費,就這麼折磨人,這還得了?沒天理了嗎?沒有王法了嗎?
她想上去攔着花星辰的時候,王章突然**道:“媽!不是……熱毛巾燙得疼,是我的肚子裡面自己疼。”
“啥?”老太太又退了回來,一臉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