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所有的小孩子,在燻蒸的時候,都不能穿衣服褲子,也就是一絲不掛,場面不太好看,所以,我才問問大家,到底是要命,還是要臉。”
他話一出口。
衆人都蒙了。
開頭這些人胸口拍得啪啪響。
但是聽到花星辰講完了,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這麼做?怕是不合規矩吧?”
“咱女兒都有性別意識了,放在一起泡澡不合適吧?能不能分成兩撥?”
“男的一波,女的一撥,我們沒有什麼意見。”
花星辰繼續解釋道:“你麼當這是洗桑拿,分男女不同呢?我告訴你們,人越多,陰氣越重,這個時候燻蒸,才能夠拔走寒毒,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你們明白嗎?”
“臥槽!老子拼了!就按照花神醫的辦法來。”一位理着光頭的男人,將菸嘴狠狠的砸在地上,一腳踩滅:“命都不在了,要臉幹屁啊?”
“你是兒子,當然不要臉了?我是女兒,從小被人看了,長大還找不找婆家了?”
“對啊,要吃虧,你兒子也吃虧不了。”
光頭瞪了那兩人一眼:“呸!少他媽的來,我兒子多瀟灑,你們那女兒,醜得不行,說道吃虧,我沒準真的覺得是我兒子吃虧。”
眼看着家長們劍拔弩張。
花星辰又嚷嚷道:“得了!都丟不起那個人,沒什麼好治的,帶着孩子回家等死吧。”
衆人都不說話了。
花星辰說:“反正是怕丟人嘛!我除了這個丟人的辦法,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你們不讓我用這個辦法,很好!另請高明吧。”
說着,花星辰揹着手,準備離開。
“唉!唉!花神醫,花神醫,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家九脈單傳,到了我兒子這裡,就斷根了。”光頭摟着花星辰的手臂,着急得不行,一臉哭喪的說道。
花星辰沒說話,站着不動。
周圍的家長也圍攏上來:“花神醫,可不能走啊,你走了,這天都塌了。”
小孩子是家庭的希望,父母的希冀,都落在家裡小孩的身上。
何況在華夏,最悲情的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丟臉,他們不願意,但是看着兒子或者女兒死去,這更加辦不到了。
花星辰瞪着周圍的家長:“丟臉的事情,你們不幹?我走!也不讓!想幹啥?要想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他越說越激動:“要治好,必須丟臉,不丟臉,回家等死!願意治的,來我這裡報名!”
花星辰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分鐘的時間,過了三十分鐘,我就不再詢問了。”
家長們都苦着臉,在心裡做出抉擇。
“同志們,希望你們的決定正確。”
不知道什麼時候,副市長楊恭凌也出現在醫院裡面了,她反揹着手,坐着說道:“同志們,這是生死抉擇的時候,一個選擇,關係到了你們孩子的生死存亡。”
楊恭凌的話語,也引發了白玫的共鳴。
白玫站了出來:“先生女士們,你們應該認識我,我是中心醫院的白玫,作爲醫生,我有必要跟你們說。”
她又說:“我跟你們說,我的母親,曾經得過嚴重的尿毒症,在病牀上,她毫無尊嚴,每天都只能靠着機器來維持生命,每個星期二,都要用大量的化學液體,來清洗身體的血液。”
“這種生活,可以說,絲毫沒有尊嚴,但是我的母親,堅持了四年,爲什麼?因爲生命太過於珍貴了。”
說道這裡,白玫捂住通紅的眼睛:“有句話,我跟你們說,我們當醫生的,如果得了癌症之類的不治之症,我們會選擇放棄治療,去大自然遊玩,我想,如果死亡是一種藝術的話,那麼有尊嚴的死去,是死亡的最高形式。”
她又說:“但是,如果是有一線生機,我們是絕對不會去選擇死亡的,死亡的最高形式,比不上苟且偷生。”
她話一說完,所有的羣衆都擡起了眼睛,他們的眼神裡,寫滿了堅定。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花神醫,臉不要了,要命。”
“我女兒要是因爲我這張臉皮,丟掉了性命,我一輩子都安心不了。”
“花神醫,只要你能治好我女兒的病,無所謂了。”
花星辰揚起了右手:“只要你們聽我的!我保證,您們的小孩,絕對沒事!”
他正要往後說的時候,一位老頭,小跑着出來,揪住了他的衣領。
“幹什麼?”
花星辰一甩手,打開了了老頭的手:“你幹什麼呢?”
“幹什麼?我看不慣你把羣衆當成傻子來糊弄,你個人渣!”
花星辰打開了老頭的手:“有話好好說話,動手動腳幹什麼?”
“說什麼?我跟你這麼一個騙子,有什麼好說的。”老人又去揪花星辰的衣領子。
花星辰冷笑着打開:“你要是覺得我是騙子,那好啊,你把你的孩子帶走唄?犯不着動這麼大的肝火吧?”
老人揮了揮滿頭的銀髮:“我沒孩子得了那個怪病。”
咦?
花星辰倒是忍不住樂呵了:“老頭兒,你是不是瘋了?這裡這麼多的苦主,都沒着急說我是騙子,你孩子沒這個毛病,你着急出來說什麼?是不是看我太帥了,忍不住妒忌啊?”
“我呸!”
古夜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江湖郎中,我告訴你,你特麼的瞅瞅我是誰?”
“我瞅了,不知道你是誰。”花星辰很認真的說道。
“我是古夜!”
古夜戳着自己的鼻尖:“我是燕京來的專家!燕京醫學院的榮譽教授,流行病領域裡的專家級人物,這些名頭,夠不夠證明你是騙子呢?”
“哼!當然不夠了,這些只能夠證明你是一個業務能力很出色的醫生,但是,證明我是騙子?這和你那些頭銜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花星辰冷笑連連。
憑藉你很牛,所以你認爲我是騙子?
對不起,這一點,我認同!
花星辰雙手插在褲兜裡面,板着臉對古夜說道:“我不管你是燕京的專家,還是哪裡的專家,在我的眼裡,你毛都不是,說我是騙子,你還真不夠格!”
“我不夠格?”古夜轉過頭,憤慨的對家長們嚷嚷道:“大家都是有眼睛的,這個野路子的騙子,剛纔提出來的那個方案,你們覺得可行嗎?你們覺得可信嗎?把人放在五十度的水裡面煮?不給煮死了?”
他又說:“這種跳大神的方法,我希望大家千萬不要上當,根本就不科學。”
又說:“科學研究表明,人在五十度的水裡面,呆上一個小時,就有窒息的風險,你們要相信科學啊!”
“相信科學?相信科學,你倒是給我拿出一個治療方案來啊。”光頭很是不爽的說道:“我女兒,已經病了兩天了,再病個兩天,估計就要去見閻王爺了,沒有時間等。”
“就是!現在時間不等人,老頭,你被唧唧歪歪了。”
古夜壓了壓手:“同志們,你們可要搞清楚了,現在關乎到的是生命,不是賣白菜,疾病亂投醫,這是牛頭不對馬嘴啊。”
“嘿。”花星辰忍不住笑了。
古夜轉過頭,指着花星辰問:“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敢如實回答嗎?”
“當然可以。”花星辰的眼神,挑着古夜。
他是一點都沒把古夜放在眼裡。
雖然花星辰是一個尊重長輩的人,但是——古夜,根本不算他長輩,什麼纔算是長輩呢?比如說莊比凡。
這是真正的長輩。
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其實花星辰打心眼的尊敬他。
“可以是吧?”古夜點了點頭,緊要着嘴脣,一幅發了狠的樣子,說:“那好,我問你!你哪個大學畢業的?你導師是誰?”
“沒讀過大學,更不知道什麼叫做導師。”花星辰仰着臉,說道。
衆人議論紛紛。
他們一直都以爲花星辰是哪個大學的高材生呢。
原來他連大學都沒讀過?
這個有點說不過去吧?
衆人還是推崇讀過名牌大學的人的。
這種認知,是主流。
當社會上的人,聽到有人這樣自我介紹的時候“我來自伯克利分校”,頓時會肅然起敬,全然不會去管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夠辦成多大的事情。
衆人裡,有些人對花星辰開始非議起來了。
古夜也很滿足這種狀態,他繼續說道:“好,我接着再問問你,你有行醫資格證嗎?”
“沒有!”
“獲獎證書呢?”古夜咄咄逼人,花星辰依然誠實回答:“也沒有!”
古夜回過頭,張開雙臂,對在場的人說道:“你們知道了吧?他是不是騙子,不需要我多說話。”
同時,他望向了白玫:“白醫生,我也要問問你了,國家規定,凡是沒有行醫資格證的人,不準行醫,你們醫院,爲什麼會接受一個沒有行醫資格證的人在這裡看病呢?這裡面是不是涉及到了暗箱操作?”
白玫剜了古夜一眼:“我們中心醫院,是很嚴肅的機構。”
“嚴肅?”
古夜哈哈一笑:“那倒是跟我說說,爲什麼會出現花星辰這種醫生呢?你也是中心醫院的高管,這裡面有什麼貓膩,我估計你知道吧?”
白玫真是火大。
不過她還沒有說話,司馬長空已經站出來了,他大聲的呵斥道:“別難爲我們白博士,我是中心醫院的院長。”
說着,司馬長空衝到了古夜的面前:“我告訴你,花星辰的確是沒有任何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