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的倒地的一切細節,都清楚落入猴哥等人眼裡。
坦白說,他們極爲佩服邵光反應之迅捷,在那種情況下,竟然能夠及時停車。
換做他們自己開車,遇到二狗子這種情況,也做不到邵光這樣乾淨利落。
但是邵光的不配合,讓他們很不爽。
“他是不是有傷,我不知道,我……我的車根本就沒有碰到他啊!”邵光臉上雖然“驚恐不已”,但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撞他。
“你沒有撞到他,那他怎麼會倒地?小子,是不是以爲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滿嘴噴糞,欺負我們窮人啊?”猴哥說着開始做擴胸運動,胸肌骨骼噼啪炸響。
“猴哥,但我真沒有撞到它,我清楚看到,車子最後停下來時,距離他至少還有一尺的距離,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行車記錄儀拍下來的錄像。”邵光身子慢慢後退,那樣子似乎害怕了,準備逃跑。
猴哥心中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子,竟然也有着頑固的一面。
他當然不會去看行車記錄儀,而是變着法兒把話題往“撞人”這方面引,大呼大叫道:
“你這個富二代,酒後駕車,撞了人就想跑,不能這麼欺負人啊,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以爲我們都是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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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握起鉢盂大的拳頭,正準備照着邵光的臉蛋砸過去,人羣中突然響起一聲斷喝:
“住手!”
一個身體微微發福的中年人,分開圍觀的羣衆,大步走了出來。
此人身穿城管制服,先是瞄了邵光一眼,然後神情嚴肅的盯着猴哥,不冷不熱的說:“侯亮,又在我的地盤鬧事?”
“原來是王隊長,失敬失敬。”猴哥轉頭換上一張笑臉,討好的諂媚道:“王隊長明鑑,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你的地盤上鬧事啊!”
“不是鬧事,那這是幹嘛呢?快散開走人!”王隊長氣勢洶洶的說,
王隊長一臉正氣,全心全意維護老百姓權益的樣子,似乎猴哥晚走片刻,他就要下令抓人。
邵光冷冷的看着這兩人演雙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
“是我兄弟被車撞了,二狗子,王隊長應該還記得他的名字吧,上次你還誇過他呢?”猴哥指了指地上打滾的人,信誓旦旦的說。
“真的是被車撞了?”王隊長似乎有些不相信,狐疑的望着猴哥。
邵光心中冷笑,他們裝的很像那麼回事,但其實也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罷了。
“當然是真的啊,王哥,這裡幾十雙眼睛,都可以作證,這個富二代身上酒氣沖天,車裡還有兩個三陪女,把二狗子的肋骨撞斷斷了好幾根,嚴重內出血啊,王隊長,你來了就好了,請你爲民做主。”猴哥說到後面,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啊!”王隊長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然後走到邵光面前,用力吸了吸鼻子。
濃重的酒味直衝鼻子,王隊長勃然變色,厲聲喝道:“你叫什麼名字啊?有沒有公
德心,有錢了不起嗎?竟然撞了人就想跑?”
邵光心中一陣憤怒上涌,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我問你話呢?”王隊長臉色掛不住了,雙目冒火。
但他心裡卻開始嘀咕,難道這個人後臺極其硬砟,以至於當衆醉駕撞人,也絲毫不怕法律的嚴懲?
王隊長卻是沒有看到整個過程,他和黑臉侯亮配合了無數次,充分相信侯亮會把前戲的過程處理好,所以還不知道邵光根本就沒撞人。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撞人了?他們這是碰瓷,是赤裸裸的敲詐勒索,我在路上好好的開車,突然一個人跑過來,我及時剎車,可是那個人距離我的車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突然就倒了。這纔是事實!”邵光鎮靜的道。
戲看完了,邵光開始反擊。
說實在的,他剛開始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對方,是想看看侯亮他們到底依仗誰在背後撐腰,纔敢如此囂張。
結果自然是大失所望,一個小小的城管隊長而已,邵光根本不放在眼裡,他原以爲至少也得是正式的警察支隊。
“不管你是撞人了,還是沒有撞到人,人家都是因爲你的車而倒地,試想一下,如果不是你這樣開車,他會倒地嗎?肋骨會斷掉嗎?會內出血嗎?所以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帶人家去醫院瞧瞧。”王隊長貌似很公正的說。
他話中特意指出“你這樣開車”不對,暗示邵光喝酒了,車裡又有“妓”者。
去醫院檢查,肯定意味着警方會介入。
一般的人到了這個時候,即使沒有撞人,也只能自認倒黴,乖乖的掏錢,破財免災。
而不會繼續呆在事發現場糾纏下去。
“對了,你應該還有急事吧,不如意思一下,給點錢,讓他們自己去醫院檢查,你則趕緊載着兩個美女離開現場。”王隊長看出了邵光臉色的猶豫之色,不等邵光回答,很是“善解人意”的繼續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溫青蜓和夏輕荷走下車,寒着臉來到邵光身旁。
王隊長心中篤定,這兩個女人肯定是因爲被耽擱在路上而不爽了。
不過,他奇怪的是,這個女人面向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溫青蜓是電視女主播,經常出鏡,但實際上在日常生活中和電視畫面裡肯定有差別,不管是誰,只要經常看電視,都會有王隊長這種感覺。
夏輕荷是寶林區公安局的風雲人物,王隊長作爲公安系統的外圍人員,也曾經見過夏輕荷的照片。
但悲催的是,他認爲這是自己出入酒吧會所的次數多了,所以對於裡面美女服務員千篇一律的裝束打扮產生視覺留影的錯覺。
“那這個意思一下……是要出多少錢?”邵光支支吾吾道,整個一守財奴的摸樣。
“隨便給個兩千塊吧,去接照個片,住兩天院,再買點營養品補補血就可以了。”王隊長聽到“錢”字,注意力瞬間從回憶兩個女人到底是誰的問題上轉移。
“兩千!這麼多啊?可是我口袋裡現在只剩二百五了!”邵光嚇了一跳,臉上有點無奈的道。
“二百五……你妹的開這麼好的車,口袋裡只帶二百五?騙鬼啊!”侯亮一聽這話就火了。
“是啊是啊,我曰啊,這車是個油老虎,加次油都在五百以上!”侯亮的一個手下喋喋不休的罵道。
“還有這兩個妞,隨便點哪個去吃夜宵,沒有千兒八百根本不可能出臺……”另一個手下色迷迷的看着溫青蜓和夏輕荷,說的話更過分。
“他奶奶的秋,你纔是二百五呢!”
……
侯亮等人都沒有覺察到,溫青蜓和夏輕荷的臉都變綠了。
邵光看着這些人拙劣的表演,心中好笑。
他配合着表演,乃是吸引侯亮等人的注意力,方便溫青蜓和夏輕荷暗中拍攝。
汽車沒有記錄儀,可是溫青蜓作爲電視臺的人,不管走到哪裡,出於職業習慣,身上都帶有攝錄儀器。
二狗子倒地的時候,由於事出突然,沒有被拍下來。
可是他隨後在地上打滾,以及倒酒陷害邵光等事情,卻一點不漏的記錄了下來。
而現在,則是這處碰瓷的鬧劇到了收尾階段。
夏輕荷緩緩走到衆人面前,指着在地上嗯哼慘叫的二狗子:“我學過醫術,懂急救,你們先別動,讓我來看看他斷掉的勒骨。”
邵光見夏大美女出面了,悄悄退居二線。
夏輕荷換了便裝,氣質沉穩,看起來還真像個醫生。
王隊長和侯亮等人都是微微一愣,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怎麼半路殺出一個懂醫術的小姐?
夏輕荷說話的時候,順便蹲下身子,伸手摸向二狗子的“傷口”。
“住手!”侯亮反應快一些,臉色大變的叫道。
不管夏輕荷是真醫生還是假醫生,都不能讓她摸到二狗子。
一摸,準露陷兒。
“怎麼了,你知不知道非專業人士隨便動手,會令傷者傷上加傷嗎?”夏輕荷面色微變,冷冷反問到。
“不管怎樣,反正你別亂動,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懂醫術啊,我不能冒這個險,你要是敢亂碰他的身體,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承擔得起嚴重的後果嗎?”侯亮陰沉着臉威脅說,語氣顯示他已經生氣了。
“是嗎?”夏輕荷冷笑着擡腳踩在二狗子的心口。
也不知道她怎麼弄的,二狗子突然感覺到全身奇癢無比,整個人觸電般從地上爬起來。
身手靈敏,神色古怪,但是卻沒有絲毫受傷的表現。
“孃的,敢多管閒事,揍她!”侯亮見西洋鏡被人拆穿,惱羞成怒道。
他一聲令下,衆人頓時放過了邵光,把夏輕荷當成一號威脅。
“哼,我早就知道,二狗子根本沒有受傷,你們這是合謀訛詐,是赤裸裸的敲詐勒索,是性質嚴重的犯罪!”夏輕荷一生正氣,言辭叱罵道。
不愧是精英警察,她此刻表現出來的氣勢,竟然有種令羣魔辟易的風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