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蜓放棄了抵抗,任憑夏輕荷掏出手銬。
追殺她的兩人,在夏輕荷出現的第一時間,便停住了腳步。
到手的鴨子又飛了,這兩個人很不甘心。
只是見到夏輕荷先亮工作證,後拿手銬,確實是真正的警察,只得目送溫青蜓被夏輕荷押上汽車,悻悻離開。
這裡是公共場所,當街射殺警察,就算是職業殺手,也沒有那個膽子。
關鍵是殺溫青蜓有鉅額的佣金入賬。
殺警察,不但一分沒錢沒有,僱傭他們的人得到消息後,甚至會第一時間殺人滅口啊!
夏輕荷壓着溫青蜓上車後,汽車立即啓動,匯入滾滾車流。
“請問,您是溫青蜓,溫小姐嗎?”夏輕荷換上一幅笑臉。
溫青蜓經常在電視上路面,夏輕荷早就認出來,這樣的問話,僅僅是出於謹慎之心,再次求證。
“你是?”溫青蜓見她前倨後恭,一時之間難以適應,頓時受寵若驚。
“我來說吧,這個女警叫夏輕荷,是我表妹,專程來保護你的。”邵光忽然擡起頭,通過後視鏡朝溫青蜓露齒微笑。
“原來是你,謝謝!”溫青蜓這才認出邵光,頓時心中大定,驚喜道。
她把全部功勞都歸到邵光頭上了。
夏輕荷鬱悶不已,貌似剛剛冒着生命危險救人的是自己,而不是這個可惡的男人吧?
可是爲何人家感謝的卻是什麼都沒做的臭男人呢?
好在夏輕荷也是識趣之人,思想覺悟不是一般的高,沒有跟溫青蜓一般見識。
溫青蜓劫後餘生,此時想起剛纔的事情,猶自後怕不已,也沒有說話的興致。
而且,這個女警竟然當衆大呼自己是小偷,還拿手銬銬她,雖說是爲了救人的權宜之計,只是溫青蜓絕非常人,平常來往無白丁,談笑若鴻儒,見多識廣。
溫青蜓認爲夏輕荷在救人的時侯,應該受了邵光的氣,順便的小小報復了她一把。
否則的話,夏輕荷完全可以找個其它的理由,同樣的光明正大,嚇退後面的殺手。
因此,溫青蜓心裡也有鼓氣。
但這樣一來,兩個美女發生冷戰暗戰,車裡的氣氛,不免有些僵硬。
“走啦!”
引擎轟鳴,汽車陡然加速,強大的慣性,把兩位美女摁倒在座位上,翹挺的胸脯朝天,姿勢極其曖昧。
夏輕荷和溫青蜓同時驚叫一聲,共同的敵人,令她們自己兩人之間的敵意瞬間冰消瓦解。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她們可以因爲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反目成仇。
同樣,她們會不可思議的統一戰線,對付共同的敵人。
尤其是這個敵人是雄性動物時!
兩人相視一笑泯恩仇,然後四道俏目,仿若四道閃電,激射邵光。
她們正要嘻笑怒罵邵光這個不稱職的司機,突然面色鉅變。
車子前方,斜刺裡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朝着汽車飛奔而來。
眼看這人就要被撞飛,腦袋開裂,血漿模糊,夏輕荷和溫青蜓不約而同的捂住耳朵,閉上眼睛,扯開嗓子,大聲尖叫。
淒厲刺耳的尖叫聲,瞬間撕破周圍的寧靜。
可是邵光反應更快,四個車輪瞬間鎖死,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的聲音更加刺耳,一股焦味瞬間瀰漫。
險之又險,車子在距離那人半尺的距離,終於停下來。
沒有聽到預料之中的撞擊聲和慘叫聲,邵光鬆了一口氣。
夏輕荷和溫青蜓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重新落回肚子裡。
兩人睜開眼睛,隨即大怒,那個不長眼的,想自殺去沒人的地方找棵茄子樹上吊啊,爲什麼要來撞車,這不明擺着坑人嘛!
可就在這時,那個人卻軟軟的倒了下去!
“碰瓷?”
這個想法,瞬間掠過三人的腦海。
只是,溫青蜓剛剛上車,就發生這種事,也太巧了吧?
邵光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回頭看着夏輕荷:“美女警官,你這車有行車記錄儀嗎?”
夏輕荷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正常,苦笑着搖搖頭:“沒有!”
行車記錄儀是警車的標準配備,但是現在的身份是充當保鏢的便衣警察,車子也不是警牌,卻是沒有安裝行車記錄儀。
作爲執法人員,夏輕荷經常聽說過碰瓷的事情。
但是真正遇上,卻還是第一次。
不過她想想也就釋然了,誰會敢碰瓷碰到警察頭上去啊?
現在的問題是,這是普通的碰瓷,還是特意針對溫青蜓的預謀。
若是前者,那好辦的很;但若是後者,事情就大條了。
處理這種事情,邵光顯然比夏輕荷更有經驗。
他暗叫一聲“不妙”,拉開車門出去,打算扶起倒地的人。
邵光手指即將碰到那人的手指時,他卻突然在地上打滾,雙手捂着腹部,大聲喊痛:“哎呀,我肚子好痛,肯定骨頭斷了,哎喲,快來人啦,救命啊,車子撞人啦!”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人來回滾了一會,剛好停在車輪的前方。
邵光頓時一愣,瞬間明白了。
他嘴角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冷冷的盯着在地上打滾的人。
剛纔自己的車,根本就沒碰到那人一根毫毛,根本不可能把人撞到。
話說回來,如果地上打滾的人是被撞上了,哪裡還有力氣一邊哭爹喊娘,一邊滿地打滾?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車子沒有真正撞上,人卻倒了,那人本身就有病,不是被撞倒,而是被嚇倒了。
可是被嚇倒後的人,要麼一臉恐懼,癡傻呆滯,要麼直接就病發,暈過去了。
而地上打滾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身有隱疾的傢伙。
一定要說有,那一定是神經病和仇富的紅眼病。
周圍的路人看到這個情況,只是冷冷的掃了地上打滾的人。
地上沒有血跡,稍有點理智的公民,都一眼就看出這個人肯定是碰瓷。
衆人憐憫的看了邵光一眼,紛紛繞道而行。
這年頭敢做這種無本生意的人,多少有些涉黑的背景,普通的市民和打工仔,犯不着去得罪這些心狠手辣的傢伙。
這時候,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出現了,滿
嘴噴着酒氣。
其中一人故意裝作偶然瞅見,然後仔細的看了幾眼,再然後一臉悲傷的蹲下來,語帶哭腔的大叫:“二狗子,你……你怎麼了?叫你去買包煙,怎麼煙沒買回來,人卻倒在地上了?”
地上打滾的二狗子見自己人出現,知道好戲已經開場。
剎那間,痛嚎的聲音陡然狂升三倍,彷彿剛剛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大聲慘叫。
“猴哥,二狗子……對不起你,不是不想去給你買菸,而是……而是我剛剛走出商店,就被一個醉駕的司機給撞了啊……猴哥,我懷疑內出血了,我要死了……猴哥,你要抓住他,可不能讓他棄車潛逃啊。”
二狗子說話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完之後竟然還真的從嘴裡嘔出一口鮮血,真是難爲了他。
與此同時,一人突然衝到小車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出一瓶白酒,稀里嘩啦的倒在車裡面,頓時酒氣沖天。
這下子便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至少一個“酒駕”的罪名坐實了。
邵光不由感嘆,這年頭的碰瓷,也太專業和敬業了啊!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時候,一個頭上留了三撮毛的黑臉漢子出列,大喇喇走到邵光身邊,厲聲道:“小子,大家討份生活都不易,無冤無仇的,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撞傷我兄弟,對吧?”
邵光頓時一愣,他還以爲這貨上來開口就是要錢,沒想到竟然如此“設身處地”的爲邵光着想。
不怕流氓橫,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只是黑臉漢字滿臉長毛,猴哥這個稱呼恰如其分,卻怎麼看都不像個文化人。
但他這話確實說的有水平,如果他一上來就說要錢私了,那周圍的人肯定會懷疑他們是碰瓷敲詐。
要知道路上行人極多,明白真相的那羣人爲了避免惹火上身,早就敬而遠之。
後面經過的路人,卻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再加上現在社會上流行着一股波濤洶涌的仇富心理,一見到有人開車撞人,聞着車裡散發出來的濃烈酒氣,再加上車裡載着兩個絕色美女……
自然而然的,人們很容易就聯想到了某個經典的橋段:富二代酒吧狎雞,醉後飆車撞死人……這事兒的嚴重性瞬間放大無數倍。
到時候黑臉漢字挾民意要賠償,車主爲了息事寧人,只得乖乖掏錢,儘快走人。
否則交警到了後,吹一下氣球,被碰瓷的車主將面臨更加嚴重的處罰。
黑臉漢字以前用這招,對付過不少人,幾乎屢試不爽。
邵光臉上果然流露出憤怒和恐懼混合在一起的神色。
憤怒自然是因爲被冤枉了,恐懼則是對方人多勢衆。
但是出乎猴哥意料的是,邵光堅決的搖搖頭:“我沒撞他!”
黑臉漢字臉色頓時一沉,變得更加黑了。
包青天重生,恐怕也不敢與黑臉漢字比誰的臉更黑。
他不露痕跡的冷哼一聲,好幾個人突然散開,四面八方圍住了邵光。
“你確實沒有故意撞死他,但他卻因爲你的車而重傷倒地了!”黑臉猴哥惡狠狠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