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當然知道,老扁此刻過來,這裡如此多的敵人,肯定是送死,他斷然拒絕。
張懷仁冷笑看了一眼雷炮。
雷炮一招手,一個手下已經拿着一把匕首,瞬間插入了一個一支菸兄弟的心口,那人頓時發出一聲悶哼,捂着胸口,一手是血的倒在地上。
老馬看的悲憤不已:“我擦你媽的張懷仁……”
張懷仁面色冷沉:“繼續。”
隨即那手下走到另外一人面前,又是一刀,殘酷而無情的插下去,又一人就這麼倒下了。
老馬眼睛都紅了:“你特麼不是東西!”
張懷仁反而笑了,很殘忍的笑意:“再來。”
哧一聲,手下的刀鋒,再次插入了一人的心口,又一個生命倒下。
啊!
老馬怒吼一聲,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打!”
張懷仁笑的更得意:“早這麼合作不就行了,非要有犧牲,才知配合,唉,雷炮,給他電話。”
雷炮讓人掏出了老馬的手機,遞給了老馬。
老馬騰出一隻手來,撥打了老扁的號。
電話一通,那邊就傳來老扁的聲音:“老馬,有事兒嗎?”
老馬大聲喊道:“扁哥,快逃!”
雷炮怒目一瞪,頓時用力撇斷了老馬的一隻手,老馬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就搶過了電話。
張懷仁一招手,雷炮鬆了跟死狗一般蜷縮在地上的老馬,把手機遞到老闆的手裡。
拿到手機,張懷仁嘴角就噙起一絲微笑:“老扁,在下z市張懷仁,此外還有三顆星和貪狼的朋友,很想跟你見個面,現在正在老馬這兒,限你一個小時內務必趕到,否則,你將再也見不到老馬了。”
老扁聞言就斥道:“張懷仁,你若是敢動……”
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傳來一陣嘟嘟的聲音。
電話顯然已經掛了。
老扁攥緊了拳頭。
坐在自己一支菸的總部裡,神色陰沉的可怕。
這時候身邊一個機靈的小夥子走來,此人面色尋常,但一雙眼睛,甚是精明,他詢問道:“扁哥,是誰打的電話?”
老扁沉聲道:“是z市的尚水堂,現在老馬已經落在他們的手裡。”
小夥子立即就攥緊了拳頭,凝聲道:“我現在就通知在做任務的兄弟回來,一起去救馬哥。”
老扁一擺手:“沒用,那幫人既然敢動手,顯然已經有所準備,況且三顆星和貪狼都捲入進來了,我想,這次是難逃一劫了。”
小夥子看着空蕩蕩的基地,驀地道:“那我們走,他日東山再起!”
老扁目中閃爍着精光,深處盡是一種無奈:“哪兒走?難道放任老馬還有其他兄弟們去死?”
小夥子頓時沉默了。
老扁看着小火,突然鄭重道:“書鴻,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
小夥子遲疑地看着老扁:“扁哥,你要讓我做什麼?”
老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一支菸壯大到今天,其實都是各位兄弟給面子,花名冊上一共有九人,除了離去的
葉帥還有萱萱,不算我,也只有六人,這六個人,你全部通知,然後集合,前往z市,找葉帥!”
他說的花名冊,其實是真正執行任務的成員。
通俗點說,也就是殺手冊!
除了這就個人,其他人全都是外圍成員,要麼是負責業務,要麼是負責消息,要麼是負責財務,還有就是負責雜務的。
看似只有九個核心人物,但其實卻撐起了一個龐大的組織。
小夥子一臉疑惑:“扁哥,爲何要去找帥哥?”
老扁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怕是很難再回來了,這一去,不成功,則成仁,可是這偌大的基業,不能毀於我手,葉帥是唯一能夠挑起這擔子的人,而眼下,只有你能幫我做到這件事兒。”
“可是扁哥,你爲何不親自打給帥哥,把這種重任交給他呢?”
老扁的目中射出奇異的光彩:“他若是知道,不管在天涯,還是在海角,都一定會回來的,我雖然不知道爲何尚水堂,貪狼,還有三顆星的人全都找來,但這件事兒一定跟葉帥有關,說不定就是針對葉帥的一場陰謀,我豈能再讓他陷入其中。”
什麼是友情?
什麼是忠義?
什麼是無畏?
有時候最偉大的感情,就是在死亡面前,毫不畏懼的挺身而出,未必是愛情,未必是親情,也不拘泥於友情,但至少是坦坦蕩蕩的付出,只要是心存赤誠,這就足以讓人尊敬。
小夥子從來都很尊敬眼前這個人,從一天見到老扁的時候,他就被這個人平易近人,重信講義的個性所徹底征服。
但後來進入一支菸,發現很多有能耐的人物,都那麼甘從於老扁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
自己這樣一個無名小卒也就罷了。
可葉帥,萱萱那些明明懷有絕世技能的人,爲何甘願棲身在這樣一個說大不大的組織裡呢?
到這一刻,他才明白。
也許老扁這種胸懷,這種忠義,纔是所有人願意留下,願意跟他一起發展壯大的原因。
不知不覺,他的眼睛已經蘊出淚水:“不,扁哥,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要跟你一起去,還記得當初我隨你來到這裡跟你說的什麼嗎?”
他昂首傲然:“我餘書鴻,以後定當跟一支菸共進退,同生死,若然苟活,天打雷劈!”
老扁默默地看着眼前這個小夥子。
這小夥子跟葉帥當然有太多不同,可是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彷彿看到了葉帥,無論誰,他都不想讓他陪着自己死,他決然道:“時間不多了,你必須馬上通知他們,馬上離開炎城。”
說完,他就轉身走。
餘書鴻當即就要追上去,老扁驀地轉身,瞪着他,呵斥道:“你給我記住,忠義不是傻乎乎的去送死,而是要更多的人活着,我不是要你苟且偷生,是要你忍辱負重,懂嗎?”
終於,小夥子的淚水,嘩啦啦的淌下來,一個大男人,居然哭了。
老扁的臉色也有些觸動,但他畢竟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滄桑,風雨。
歲月早在他臉上留了下無數的刻痕。
他無所
畏懼!
他已堅若磐石!
他,終於走了。
餘書鴻看到老扁走出去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他忽然覺得世界彷彿只剩下了黑暗,有些無奈,無力,甚至絕望地跪了下來。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開始振作。
老扁的話,迴應在他的腦海裡。
活着,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忍辱負重!
他開始打電話,連續一個個在外執行任務的成員,在炎城之外集合,隨即他也整理一支菸的所有財富,準備轉移。
他本來要提前給葉帥打一個電話的,但想到老扁的話,就遲疑了。
葉帥是個什麼樣的人,餘書鴻也知道一些。
這個人精明,睿智,鋒芒暗藏。
自己就算說的很小心,葉帥也很可能聽出蹊蹺,一旦詢問,自己必將露出破綻,到時候他若來了炎城,那就辜負了老扁對自己的一番重託。
所以他只有狠心不打給葉帥。
只有狠心徹底的拋下老扁!
但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他這一輩子,都註定活在陰影裡了。
他只怕永遠也無法忘記老扁離去的背影。
寂寞的夜。
迪廳裡依舊搖擺狂亂,寂寞在這裡彷彿被髮揮到極致,全都演變成一種極端的放縱。
老扁以往來這裡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打招呼,問候。
但此刻,門口卻一個人都沒有。
還在進進出出的顧客們,仿似一點都不知道,此刻這裡已經發生了大事兒。
老扁忽然拔出一支手槍,進入迪廳,就朝天開了一槍。
瞬間,被年輕熱情充斥的迪廳,頓時就被恐慌所佔據,無數的人,瘋狂地往外衝,老扁看着人流宛若潮水一般地往外涌出,嘴角也說不出什麼表情。
終於,偌大的舞廳,瞬間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慢吞吞地走向大廳中央,這時候,休息室的過道里,迅速地走出一隊人。
這些人大概有幾十個。
分兩股主要勢力,張懷仁的一股,嚴剎的一股,至於杜芷珠,則代表貪狼,隻身而來。
此外就是那些被控制的一支菸兄弟。
老扁顯然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物,這三個人的資料,他都有看過,所以一眼就看穿他們的身份,沉聲問道:“老馬他們呢?”
張懷仁一招手,隨即雷炮就提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渾身軟綿綿的,看來渾身骨骼,多數已經被打斷了,老扁看到這一幕,不禁悲從中來,憤然道:“你們這些混蛋,殺人不過頭點地,何須這麼折磨人?”
張懷仁卻淡然一笑:“你覺得我折磨他了,那我就解放了他。”
說完,他也拔出槍,對準了老馬,啪啪啪一連幾槍
老馬瞪大了眼睛,倒在了血泊中。
那一雙眼,終究沒有再合上。
老扁當即就要開槍跟張懷仁拼了,但張懷仁卻很平靜地道:“你動手之前,給我想清楚,是否還讓你這些兄弟都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