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存寶知道自己擅自行動,壞了宋錚的好事,這次當面搦戰,自然要傾盡全力。白臉漢子能被黃嵩看中,來此完成任務,也不是什麼庸手。兩個人戰到一塊兒,倒也十分好看。不過,若是換作以前的石存寶,要拿下白臉漢子,估計要費一番功夫,然而,這半年多來,石存寶功夫大進,所以很快就佔到了上風。若非知道宋錚要活捉此人,恐怕白臉漢子早就成了刀下之鬼。
張二棍站在一旁,驚疑不定地看着岌岌可危的白臉漢子。他不過是個流氓頭子,功夫比起白麪漢子來還差上一籌。現在見其大落下風,不由得心生懼意。
就在這時,十三號庫房方向,傳來了吵鬧聲。那聲音很雜亂,間雜着幾聲怪叫。張二棍也聽到了,不由得面露喜色,大叫道,“我手底下的兄弟過來了,你們識相的,快放我倆離開!”
他的話音還沒落,人羣中突然躥出一道人影。張二棍只覺得眼前一花,剛剛下意識地把手中短棍提到肩膀高的位置,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人影正是宋錚,他聽見十三號庫房那邊好像發生了意外,便立即出手,打暈了張二棍。緊接着,宋錚一蹬地,身子直接撞向了石存寶與白臉漢子的戰團。
白臉漢子見張二棍突然被打倒,自己卻連出手之人的模樣都沒看清,本來就吃了一驚。見人影又向着他衝來,連忙大喝一聲,猛攻石存寶兩招後,便向後退了兩步,將鋼刀在身前狂舞。
宋錚的手在腰間一抹,接着順勢一抖,盤龍劍棍便現出身形。宋錚左手持盤龍劍棍的棍端,右手持劍端,速度絲毫不減便衝了上去。
白臉漢子又後退了兩步,來到緊靠牆的位置,依舊將刀在身前舞着。一個石存寶已經讓他疲於應付,再加一個更厲害的宋錚,白臉漢子已知今日在劫難逃。不過,他期盼的是能多拖一會兒,只要十三號倉庫那邊的人早點趕過來,那他還有一線生機。
可惜,宋錚沒有給他機會,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左手棍一招撥草尋蛇,插到白劍漢子胸前,強行阻止了對方的刀勢,右手劍則迅速揮出,如鞭子般抽在了對方肩膀上,
白臉漢子痛呼一聲,去捂肩頭。宋錚哪會再磨蹭,左手棍一個橫掃,直接命中對方太陽穴。儘管宋錚收了力,但這一棍子,同樣讓白臉漢子暈了過去。
“大頭,你帶五個人搜一下這裡,然後把這個白臉漢子綁起來,押到呂春的院子裡去。”宋錚當即吩咐道。
“是!”大頭應了一聲,從他身邊出來兩個人,把白臉漢子架了起來,其中一個撕下白臉漢子的一截衣服,擰成繩後將其雙手縛了起來。緊接着,大頭領着人便進了屋子。
宋錚來不及瞭解搜查結果,便緊接着命令道,“大寶,背起張二棍,和其餘人一起,跟我去十三號庫房。”
說罷,宋錚一揮手,率行向着十三號庫房方向衝去。其他人不敢怠慢,趕緊跟着宋錚跑。石存寶也二話不說,彎腰將張二棍提了起來,往肩膀上一抗,也跟着跑。
這廝剛纔對白臉漢子,本來很快就要拿下了。可惜宋錚等不急了,橫插了一腿,兩招就把白臉漢子打暈。這讓石存寶很是鬱悶,所以,對待流氓頭子張二棍,他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直接把對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且是反放的,肩膀頭正頂着對方的腰。可憐的張二棍,身子成了背弓形,即便是在昏迷中,他也痛得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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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口子人,就這麼點酒,你們這是喂鵪鶉呢?”
“就是,老子一個人就能喝一罈,你們一共纔給四壇,連嘴脣都溼不過來。”
“廢什麼話,快去拿酒,再不拿,老子把你們的倉庫拆了。”
……
還未到十三號庫房,宋錚便聽到這樣的喊叫聲。聲音雖然亂,但宋錚還是大體分辨出其中的意思。原來是這些閒漢們嫌酒少,正吵着要酒喝呢。嘈雜的聲音中,還偶爾有一兩句辯解,不過,很快便淹沒在鼎沸的吵鬧聲中。
宋錚眼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尚沒有出亂子。在牆山處停下腳步,宋錚向旁邊伸了一個手,那些陸陸續續跟上來的人,連忙停在了宋錚身後。
宋錚探出頭,向着庫房方向看了一眼。只見門口處站着一羣閒漢,其對面則是幾個化作僕役的鏢師。不斷有漢子從倉庫裡涌出來,也不斷有鏢師趕過來,站在了閒漢們的對面。
後退了一步,宋錚向身後看了看。石存寶也跟了上來,他把張二棍從肩膀上放下,提在手中,有些氣喘地道,“錚哥,這小子我抗來了。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把張二棍放地上!”宋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剛纔張二棍在石存寶肩膀上,那腰反折的可怕,就算斷不了,也夠張二棍喝一壺的。張二棍的死活,宋錚纔不關心。不過,眼下還用得上張二棍,要是真把張二棍弄斷了腰,還真不太好辦。
石存寶的手一鬆,砰的一聲,張二棍跌到了地止。宋錚又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在張二棍的後頸處按摩了兩下。很快,張二棍發出一聲長長的“哎喲”聲,便用手去摸腰,眼睛也慢慢睜開了。他看到周圍的人,又慌忙閉上。
宋錚直起身子,靜等了片刻後,冷冷說道,“張二棍,我知道你醒了,聰明的話就直接站起來,跟我過去,讓你那些手下安靜下來。不然的話,我現在就弄死你,反正暗鷹也正想在你們這些人裡找替死鬼。”
張二棍倒沒有再裝暈,而是擺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替死鬼?什麼替死鬼?這位小哥,你說的是啥?”
“沒聽明白?那好,不管你聽沒聽明白,我只給你解釋一次。和你在一塊的那個白臉漢子,就是那個姓姜的暗鷹,想在我們這裡弄死幾個地痞,或者直接把你弄死,然後把事情搞大,把商貿行搞臭。這樣說明白了吧?好了,我再問你一次,你去不去收服你那些手下?”
張二棍眼珠轉了一下,小聲問道,“姜頭兒呢?”
宋錚冷哼一聲,手一甩,盤龍劍棍的尖端就露了出來,接着,便猛地向下一插,直接穿透了張二棍的手掌,將其釘在地面上。
“啊!”張二棍一聲慘呼,不禁想用另一隻手去拔劍棍。宋錚一腳踩住對方受傷手的手腕,冷哼道,“現在是我問你。我已經問了你兩遍,如果你讓我問出第三遍,那我下一劍,就直接穿過你的咽喉。”
“媽的,痛死我了!”張二棍連連痛呼。
“答非所問!”宋錚一下子將劍棍拔出來,又插了一下。這一下,緊挨着剛纔插的地方,又一次穿透了張二棍的手掌。
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連石存寶咧了一下嘴角。這些人雖然慣於好勇鬥狠,但都沒經歷過真正的死戰,對於宋錚這種下狠手的做法,還有些不適應。宋錚卻顧不了這麼多,本來這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兒,情況又急,再慢條斯理地問話,豈不耽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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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呂春和小貝雙雙趕到十三號庫房門前。不管怎麼說,呂春先要給這羣人降降溫:“大夥靜一靜,不就是酒嗎?好說,好說。”
“說的好聽!有本事快把酒拿來。”閒漢人羣中響起一個略帶尖細的聲音。
“大家稍安勿躁,一點酒而已。現在請大傢伙快回庫房裡,我馬上就讓人去拿酒!”呂春一邊打着哈哈,一邊讓衆鏢師做着準備。
這時,仍然有鏢師源源不斷地匯聚過來,很快,在人數上就超過了涌出庫房的閒漢們。
呂春一邊勸,一邊注意閒漢中與他唱反調的人。這種人一共有兩個,躲在人羣裡,不時發出怪調,挑撥閒漢們鬧事。
原來,呂春倒是準備了幾壇帶蒙汗藥的酒。可惜,蒙汗藥這個東西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縱然呂春手頭上有點兒,但也絕不夠二百多人的用量。而且,這羣閒漢一個個都是嗜酒如命的。再加上這兩天累得不輕,閒漢們纔不會老老實實只喝一口,而是抱着罈子痛飲幾口後,才傳到下邊。結果,四壇酒分完了,纔有幾十個人粘到酒。
這一下,其餘的人不幹了,便吵着要喝酒。在有心人的挑撥下,閒漢們愈演愈烈,直至把幾名鏢師推出倉庫,站在門口外理論起來。
說起來,在張二棍及各個小頭目身邊時,閒漢們倒老實一些。現在,張二棍與幾個頭目等“大小領導”,都去住“單間”了,這些閒漢們立即沸反盈天。其中的兩個人更是煽風點火,惟恐天下不亂。
“他們都拿着傢伙呢,要報復咱們,大家要小心啊!”
“幫主讓他們扣押了,他們要害幫主和姜頭兒!”
……
隨着幾聲大喊,局勢又現混亂的樣子。不過,這也讓呂春看到了幕後之人:正是白臉漢子的兩名手下。
呂春不由得暗恨。據他得到的消息,閒漢們本來沒有多大意見,就是因爲這兩個人煽動鬧事,才把衆閒漢撩撥起來。看這個架式,自己再勸說不過是白費口舌。呂春暗歎,看來真如宋錚所說,需要動點武力手段了。
就在呂春剛要下手用強時,便聽到宋錚在不遠處喊道,“諸位且慢!張二棍‘幫主’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