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陳譽的手機忽然傳來一陣短信鈴聲,他打開一看,是老王發來的:“有情況,請速來藝術部正門!”
陳譽微微皺眉,對慕容慧道:“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下,你是先走還是?”
沒想到慕容慧回答道:“一起去吧,現在他們還不需要我幫忙,而且每次跟着你都能學到很多東西,何樂而不爲呢?”
陳譽也沒有反對,和她一起朝正門走去。
路上,陳譽將大概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慕容慧聽了露出思索的表情,問道:“那個學生叫什麼?”
“冷梅。”陳譽回答道。
“啊?”慕容慧一副吃驚的表情。
“怎麼了?”陳譽心中升起一種希翼。
“我跟她是好朋友。”慕容慧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陳譽鄭重道:“待會可能需要你幫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說服她不要鬧事嗎?”慕容慧冰雪聰明,從事情的情況和陳譽的表現,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是的,可以嗎?因爲聽說她性格獨立,有主見,但也重感情。”陳譽換了一個說法,把金小白後來又補充的一些資料委婉的說了出來。
“冷梅有時候是挺固執的。”慕容慧卻不避諱的將好朋友的缺點說了出來,道,“不過你說得對,她重感情。”
“你和她關係應該很不錯吧?”見慕容慧沒有表示拒絕的意思,陳譽順勢道。
“我們從初中就認識了,三年同桌,又一起上同一家高中,在同一個班級,現在有七八年的交情了。”慕容慧慢慢的說道,嘴角有掩飾不住的自豪和欣慰。
“那待會就把重任交給你了?”陳譽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
“盡力而爲吧。”慕容慧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應允道。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來到了藝術部的正門口,遠遠就看見那裡圍着一些人,還間雜着吵鬧聲。
只見正門的旁邊有幾個臉色冷峻的女生,手中拿着幾面沒有展開的旗幟,還有一兩個沒有露出內容的招牌。
兩名校衛隊員和幾名工作人員正攔在她們身前,和她們說着什麼。
見陳譽兩人過來,在一旁一直關注着動靜的老王急忙跑過去,本來急着對陳譽說什麼的,看到旁邊還有非常出衆靚麗的慕容慧,頓時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壓回去,用眼神詢問着陳譽,方不方便當着她的面說出來。
在得到陳譽肯定的眼神之後,他才道:“陳科,不好了,她想在這裡舉牌遊行呢?幸虧發現得早,我們的工作人員正在勸說呢,不過沒什麼效果……”
其實不用他說,陳譽兩人也看得出來。
只見幾個女生中間的正是那天主動來到辦公室談判的冷梅,今天她全身披着一件棱形的紅色上衣,就像一個大大的紅色中國結套在身上一樣,將她潑辣獨立的個性昭顯無疑。
此刻她冷冷的對擋在身前的幾名工作人員道:“怎麼?我們反應自身的訴求也不行嗎?”
一名工作人員好言好語勸說道:“同學,請以維護學校的形象爲重,有問題的可以向有關部門反應。”
“以學校形象爲重,那我們的個人隱私就不重要了?向有關部門反應,哼!老孃早就反應過了,你們去問問保衛處,但屁用都沒有,有什麼意義?!”冷梅的話像機關槍一樣,從她那紅紅的嘴脣裡掃射出來,打得那名工作人員無言以答。
“同學,你這樣做是不合法的……”另一個工作人員再次嘗試說服她。
“別跟我扯法律問題,中國向來都是人說了算的,別告訴我要遊行還得向公安機關申請,那都是屁話!今天你們不給我個說法,我保證讓奧斯卡學校上明天的新聞頭條!”冷梅一隻玉臂插在腰部,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情摸樣。
“同學,請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一名校衛隊員見陳譽他們幾人在旁邊,不由得膽氣一壯,上前嚴肅的道。
“一個破保安,有什麼破工作!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看你的大門,我走我的大路!”冷梅顯然怒氣橫胸,尖酸刻薄的道。
見狀,旁邊的老王又低聲道:“陳科,江南衛視的記者已經朝這邊過來了,不知道是收到風聲還是偶然趕來的……”
陳譽點了點頭,知道對方的焦急,雖然他表面上平靜,但心裡何嘗沒有壓力。假如這事情被新聞媒體捕捉到的話,稍微炒作一下,將會對剛升級爲副部級的奧斯卡貴族學院的聲譽造成很大影響!假如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運作一番,甚至還會引發一系列不可預料的惡劣結果!
眼見這幾位工作人員和保安都說得口乾舌燥,而冷梅幾人氣勢卻越來越盛,大有即將衝過人羣進行遊行的架勢,旁邊前來參加考試的考生和家長也有一些人逐漸在周圍形成圍觀之勢,陳譽走上前去,對那冷梅客氣的道:
“你好,我是保衛處治安科的陳譽。”
冷梅剛剛一連數落了對方好幾個人,心情正舒暢之際,忽然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孩,彬彬有禮的對自己開口,不自覺的收斂了胸口的戾氣,猶豫了一下,道:“治安科科長?”
陳譽微笑道:“冷同學認識我?”
冷梅心中產生了奇妙的感覺,對方一出現,就絲毫不爲自己盛怒的氣勢所動,顯得那麼平靜和從容,又不帶有驕傲和自負之感,生生的將自己的怒火消散了幾分,而他剛剛的那一笑,更是如同初雪,將即將燎原的火勢壓了下來見,讓自己不由得也產生了幾分客氣,應道:“學校論壇上的譽哥,誰人不識?”
陳譽又往前稍微走了一小步道:“不敢當,那是大家的擡舉。上次聽金小白說你去了保衛處,抱歉,我剛好不在。”
冷梅雖然冷靜了些,但仍語氣不善的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既然沒辦法,我就只有自己想辦法了。譽哥,你看怎麼樣吧?”
陳譽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來,忽然道:“假如換做我是你這個年紀,我也許說不定會更乾脆一點,直接到校長辦公室去反應問題。”
旁邊的老王聽他這樣說,嚇了一大跳,心道:平時見陳科都是非常沉穩的,怎麼今天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細細一想,陳科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靜觀其變就是了。
慕容慧本來已經準備要上前了,但見陳譽已經站出來開口,便停頓了一下,想見機行事,該出口勸說老友的時候便勸說下。此刻聽了陳譽的話也是吃驚不小,當下站在人羣中,想看看冷梅的反應。
冷梅一聽,更覺得陳譽的與衆不同,哪裡有保衛科的人教唆學生去“上訪”的呢?當下冷笑道:“對,早知道我就去找校長了,不過沒關係,我今天再去找他也可以吧。”
陳譽卻搖了搖頭,道:“不過換成現在,我就不會這樣了。”
冷梅聽他話裡有話,不屑道:“那是你膽怯了。”
陳譽道:“對,我當初也這樣認爲,青春飛揚,膽大包天,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敢做的,白天在市區幹道飆車飆到200公里以上,晚上去城外拉幾百人拿刀打羣架……”
他的話平平靜靜,卻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讓人毫不懷疑其真實性。
冷梅雖然驕傲妄爲,但聽了之後也不由得感覺這方面自愧弗如,脫口問道:“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