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
走在陰冷潮溼的小巷子裡,藍辰聿不由得裹了一下風衣,司鐸感受到他細微的動作,攬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攏得更緊了些。從任天臨的家出來以後,藍辰聿沒有說一個字,栗色的頭髮低垂至眼瞼,他甚至沒有給坐在樓梯上的司鐸哪怕一個眼神。
冬天的雨直冷到骨子裡,藍辰聿每走一步似乎都感到絲絲寒風正頑強地往衣服裡鑽。
藍辰聿突然停下身子,司鐸自然地隨之停下,藍辰聿轉過頭直視着司鐸,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可是嘴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藍辰聿閉了閉眼,終於道:“司,我???”
司鐸理了理藍辰聿有些皺的領子,微笑地望着他。
藍辰聿有些負氣地揉了下栗色的頭髮,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我???”
司鐸伸手揉了揉藍辰聿軟軟的頭髮,從自己風衣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張金色的□□來,鄭重地放到藍辰聿手裡,不顧藍辰聿驚詫的眼神,司鐸說道:“裡面的錢夠他妻子治病和孩子上學的了,錢是我讓陸迪幫忙準備的,回到國內我就會還給他。”
藍辰聿說不出感激的話,只是感動地望着司鐸,司鐸在他額上輕輕一敲,“感謝的話少說。”
藍辰聿知道如果跟司鐸提錢的事定會惹他生氣,但是原則問題不得不說,可惜他還未張口司鐸已經搶先說道:“錢先欠着,現在不許提這事。”
藍辰聿將卡放進衣袋裡,湊近司鐸的臉在他脣上輕輕印了一個吻,然後轉身向任天臨家的方向飛快地走了過去。
司鐸望着藍辰聿的背影,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他的辰辰。
即使那麼恨過,可那個人畢竟是他曾經信任的叔叔,爲了錢而背叛了藍氏,但終究只是想用那筆錢給妻子治病而已,也許他選擇的方法不對,可是誰又能一輩子不犯錯誤呢。
任天臨驚訝地看着去而復返的藍辰聿,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驚喜的神情,他小心翼翼地望向藍辰聿,“小辰,你肯原諒我了是嗎?”
藍辰聿沒有說話,沉默地將這個破亂不堪的小屋重新打量了一遍,裡屋病牀上微微的□□讓他的心狠狠地糾結着。
藍辰聿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衣袋裡的金色小卡扔到任天臨的手裡,任天臨本能地將卡重新遞迴到藍辰聿面前,藍辰聿不接,凝視着桌子上的一小塊油漬,低沉的聲音透着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不是我同情你,這是藍氏給員工的錢,你欠藍氏的永遠還不清,早點回來給公司幹活還債。”
不顧任天臨朦朧的淚眼,藍辰聿已經轉身走向門口,打開門,細雨混合着清冷的風拂面而來,藍辰聿轉過頭,輕道:“活着就有希望。”
下一秒,他已邁着堅定的步伐離開了這個破舊的小屋。
藍辰聿望着佇立在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加快了腳步跑過去,黑色的雙眸如往日一樣清澈平靜,藍辰聿張開雙臂緊緊摟住司鐸的身子,將頭埋進司鐸微涼的風衣裡。
司鐸一隻手摩挲着懷裡毛茸茸的栗色腦袋,髮絲間隱隱透着溼氣,司鐸打開自己灰色的長款風衣,將藍辰聿的腦袋攏了進去,就這樣攔着藍辰聿在細雨裡走着,即使弓着身子久了讓他感到肩膀有些酸,可是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安心。
藍辰聿難得乖巧地任司鐸摟着,鼻子蹭在司鐸的薄襯衣上,嗅着CK One淡淡的柑橘香。記得以前每次路過遊戲店看到擺在架子最顯眼的位置上的《海空傳奇》,他都無法剋制心裡的恨意,曾無數次幻想如果見到任天臨會如何如何狠狠揍他一頓,甚至讓他跪在自己腳邊懺悔,可是當任天臨真的向他屈膝時,他竟只覺心酸。
他想起司鐸對他說得話,人這一輩子誰沒有犯錯誤的時候呢。
有次他犯了錯內疚得不得了,可是真的被司鐸狠狠揍了一頓後又覺得委屈,於是賭氣趴在牀上不肯吃東西,司鐸沒有像平日那樣哄他,而是坐在他身邊,對他說道:“你犯了錯受點皮肉之痛便可以卸下一切包袱,不必內疚也不用忐忑,而有的人犯了錯卻一輩子都揹負着沉重的精神枷鎖,罪惡感會時刻纏繞着他們,得不到解脫,即使別人原諒,他們自己也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那是第一次,藍辰聿覺得原來有個人在你犯錯的時候讓你體會痛,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自從陸迪決定開始對夜從陽的胃進行食療後,家裡再也沒有來過醫生,可是夜從陽還來不及偷笑,他就發現沒有醫生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登山、擊劍、狩獵,甚至是駕駛船艇,這些讓他聽着就恐懼的項目一個個被陸迪列在活動日程表裡,他一直知道陸迪的運動神經是很好的,只是當這些曾經只在電視裡看到過的東西在他眼前被陸迪玩出花來的時候,他還是很難以相信。
而陸迪每次都是不以爲然地說自己的程度沒什麼,即使夜從陽不瞭解什麼程度纔算是好,但他可以從周圍人的眼裡讀出一種叫做崇拜的東西,每當那時他就會從心底裡生起一股自豪感。
在國內的時候,爲了逼着夜從陽鍛鍊身體,陸迪幾乎是每天早上把他拎起來去跑步,教他打網球也是爲了不讓他的運動項目太過單一。英國這邊畢竟是陸迪的本家,各方面條件都要好很多,陸迪也趁機想多教一些東西給夜從陽,雖然他一向牴觸那種所謂的精英教育,但他一直相信一句中國的古話:技多不壓身。
即使再忙再累,夜從陽的每一餐都是陸迪親自準備的,陸家有專門做中餐的廚師,可陸迪卻堅持要自己做,畢竟回到國內後是要過兩個人的日子的,索性趁現在就學起。
陸迪的運動天分顯然沒有分一些在廚藝方面,最開始做出來的東西連他自己也不敢動筷子,但夜從陽很懂事地幾乎是一點都不剩下地照盤收下,讓陸迪也在心裡感動了下。
每次一到午餐時間夜從陽就會早早地坐在餐桌旁等待,陸迪總會吩咐所有的下人都回避,只有管家Lewis會在有重要事情彙報的時候候在一邊。
見夜從陽吃完最後一口西蘭花,陸迪才轉過身來對着Lewis說道:“大叔,查到了嗎?”
Lewis恭敬地鞠躬將一份報告資料雙手呈給陸迪,“是,由於特工的資料都是國家機密,我拜託了以前的戰友,現任美國SGT軍校的校長,目前能查到的所有資料只有這些。”
陸迪接過薄薄一沓裝訂好的打印紙,白色的紙張上方黑色的墨跡清晰地標註着:前美國SGT A級特工修奕,代號K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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