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反正上一場我贏了,下一場我也贏定了。”鄭昊大模大樣的走下擂臺,末了回頭對伍月說了一句:“可惜這次來不是爲了比賽,不然和你還是有打頭的,雖然你不如金錢,但是還是可以做我刷拳的道具。”說完人就下了擂臺。
“你,你!”主裁氣的夠嗆,你個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說什麼!”伍月雖然是女生,可她的性格也有小暴龍的一半風格,被鄭昊屢次蔑視,終於忍受不了,猛然衝了過去。
“刷拳的道具!”這就是說是純粹的陪練,陪練之外還加一個道具,這是徹頭徹尾的侮辱。伍月脾氣再好也無法忍受,當即就要不管規則的衝過去,狠揍鄭昊,可是卻被一個人影衝了上來,一把攔住了伍月,說:“別去,你打不過他,算了吧。”
伍月擡頭一看,攔住自己的人是金錢,怎麼說也算是同門師兄了。金錢的話中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威嚴,似乎用上了雷音入喉,這一下伍月也忽然明白了,那個鄭昊也是通了暗勁的人,剛纔他那一聲輕喝,顯然和此刻的金錢一樣。
金錢所以忽然展示自己的雷音,就是爲了在最短的時間內提醒伍月,鄭昊的功夫很強,爲人也不是個善茬,暫時忍一忍,不需要和這個傢伙一般見識。
“本場比賽,鄭昊負!”主裁你了半天,終於把這個話給說了出來,全場一片譁然,鄭昊之前的話還有些人情不自禁的把聽信,也情不自禁的自降身份,把鄭昊的天然傲氣當成理所當然。可最後的表現,讓全場的人民羣衆都不舒服起來,就算裁判判這人輸了比賽,可怎麼也讓人心裡不痛快,似乎這樣贏了比賽,更加有屈辱之感。當然這種感覺最強烈的還是身處擂臺之上的伍月,可惜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她知道如果就這樣衝上去挑釁,會遭受更大的羞辱,只能聽了金錢的話,暫時忍耐,悶悶不樂的和金錢一起朝擂臺下走去。
就在他們剛下擂臺的時候,一個人信不走上了擂臺,原本上午的比賽已經結束的,卻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上了擂臺,伍月、金錢以及廣大人民羣衆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個人身上。而那位高手鄭昊雖然背對着擂臺已經快走回自己河北省大學隊的選手席,但是也發現了眼前的羣衆們的目光似乎都充滿了好奇看向他的背後,於是鄭昊也很自然的轉過頭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這種轉頭卻沒有了剛纔他在擂臺上的那種自信的優雅,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事實上,鄭昊自己河北隊的隊友和教練都不知道他會有剛纔在擂臺上的那一面,在這之前,鄭昊一直都是一個低調的隊員。可是想不到剛纔在擂臺上和伍月的那一番對話,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語言雖然謙和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高高在上的感覺,甚至這種高高在上沒有讓你覺得不舒服,就認爲這個人本應該就高高在上,而他的客氣反而會讓和他對話的人有些受寵若驚,直到鄭昊一步步走下來之後,隊友們才恍然又回到了現實中,看見的是這樣一個老實的不大愛說話的隊友,包括眼下這個隊友回頭看熱鬧的樣子,也和平時一樣,哪還有一點傲慢的影子。
“我說那頭豬,會頭看什麼看,我說的就是你!”一個很淫蕩很無恥的聲音迴盪全場,江牧野扯下了掛在擂臺周邊的無線麥,笑嘻嘻的看着河北隊前回頭的鄭昊。
他這一出聲,至少有一半的人民羣衆心裡都舒服了很多,尤其是米南他們,一個個興奮異常,都一齊舒了口氣,等着看江牧野如何折磨那個叫鄭昊的混蛋。伍月是他們的朋友,在臺上受到的這些辱,讓大家都覺得很不好受,可偏偏那個該死的鄭昊說話又貌似很客氣,如果張口罵他,就有些惱羞成怒的姿態,反而更容易被鄭昊言語反擊,而且還能非常客氣的反擊,能讓你氣個半死,又說不出話來,所以大家一時間都覺得憋悶無比,心裡不爽,可是有發佈出來。
和他們有一樣感覺的至少有一半人民羣衆,其中最不爽的就是那些選手們。伍月的實力大家都很清楚,大部分選手都已經默認了伍月是爲數不多的有實力奪冠的三人之一,也都算是默認了伍月比他們強。可是這樣的伍月卻在臺上被一個人輕視。也不知道是因爲鄭昊本身的言語就帶着那種王侯將相睥睨天下的感覺,還是因爲大家已經尊伍月爲比自己強的高手了,而這個時候高手受到了歧視,所有人也都感同身受。總之不管是那種,在場的選手都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偏偏這種侮辱,讓他們無法反駁,鄭昊給人的感覺還真就是自然而然的高過他們一樣,偏偏他的拳腳功夫也真厲害的很,把伍月剋制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有人想拼着惱羞成怒的衝上去和鄭昊衝突,拼着被鄭昊言語上反羞辱。可也要考慮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被嘲笑也就算了,被打的爬不起來,可就得不償失。
正好這個時候,江牧野滿足了大家出頭的慾望,一個人上臺,張口就罵鄭昊爲豬了,讓大家心底不由得都對江牧野有一種親切感,覺得這個人給自己出了一口悶氣了。
江牧野早就察覺出鄭昊那種令人作嘔的高高在上的態度,他這個人以前就很不在意所謂的身份、氣場、地位什麼的,管他面對自己的是什麼人,他都不會有低人一等的心態。何況自從在畫境中生活之後,面對現實世界的這些,他更是不會有這種感覺了,任何人人和事都是平等自然的,並沒有什麼區別。當見到鄭昊這麼一個人物出現的時候,江牧野就打算好了要耍耍這個混蛋,論猥瑣,也就是所謂的言辭機鋒、心裡戰術,江牧野覺得自己要是說第二,鄭昊絕對不敢說第一,想在這個上面玩,還得問過他。
江牧野當然感覺的出來,鄭昊所謂的謙和禮讓的妙處,讓人想發怒也發不出來,如果你要和他發怒,那你更加顯得自己低他一等,毫無心胸了。
再加上鄭昊本身的功夫和在擂臺上表現的氣度,甚至會讓一些天性自卑的人感覺到自己就是站在一個天生的貴族或者說是王者的面前,本來就比他要低下,弱勢。而這些人就會自然成爲他的臨時粉絲,如果有人要和鄭昊動怒,那這些人立即就會用唾沫淹死你,大罵你心胸狹隘,垃圾一個。
剛纔還沒上來的時候,江牧野就想,一些武俠小說中有的神秘門派學了一種蠱惑人心的功夫,可以說的人主動聽他的話,算是有一種催眠的效果。這個鄭昊剛纔在臺上的表現,似乎印證了天下還真有這樣的方式,雖然他可能沒有學過所謂的催眠,但是他天生所積累在身上的氣度和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確實就起到了催眠的效果。
江牧野並不懂催眠,但是在他之前憤怒的質疑鄭昊在擂臺上有殺人的狠辣之後,他就知道自己該換個時機來調戲這個混蛋,於是乎終於等到了現在這個非常好的時機卻。他知道如果繼續直接上去叫罵,多半就中了鄭昊的計了,而現在這個時候,在鄭昊下去有一會了,大家都有些冷靜的時候,笑嘻嘻的不帶有任何惱怒的上臺,來上這麼一句,不只不會讓人感覺到沒有絲毫氣度,反而會藉助着這種調侃似的言語,把高高在上的身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比濟公活佛一樣,任憑你身份、地位再高,氣場再足。到了我這裡,不過一把戲爾。我不是用更強的身份、氣場來壓服你,只是用調笑的不在乎任何的方式,來破了你的所謂的身份、所謂的優雅、所謂的翩翩風采,所謂貴族氣。
“你是說我嗎?”鄭昊也不生氣,乾脆轉過了身子,看着江牧野認真的問。
“就是說你啊,小瘦豬,精瘦精瘦的,還會說人話,願不願意跟了我,保證你不被屠宰啊。”江牧野仍舊調侃不停,他的話越發的讓一衆選手們感覺到爽之又爽。沒有人去想爲什麼江牧野上去這麼一說,局面立即就扭轉了,大家只是感覺到罵的舒服,鬱悶一掃而空,只等着看鄭昊的笑話了。
鄭昊臉蛋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一步一步的向擂臺上走去,每走一步,臉上的笑容就增加了一分,直到上了擂臺,之前的那種風采又完全恢復了。他做了個武師的禮,拱了拱手說:“江牧野,你爲什麼無緣無故的罵我?不過看你嘻嘻哈哈的,也不像很認真的樣子,我也不想計較什麼了,可是你說的話確實帶着一些侮辱,讓我有點不舒服啊,咱們畢竟才認識,又沒有到能夠隨意開玩笑的地步,你說是不是。”
鄭昊的聲音雖然輕,但也準確清晰的傳遍了體育館,他說話謙和,笑容溫文爾雅,讓很多人都不得不生出一種好感。
金錢和伍月身在擂臺下,看得也算是最清晰的,兩人同時有了一種感覺,這個鄭昊,就算你實力強過他很多,也不願意和他呆在一起,這種氣度實在大的離譜,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人。
可接下來江牧野的一句話,就讓伍月咯咯直笑,連金錢這個平日裡愛扮濟公這類搞怪人物的傢伙也打心裡佩服江牧野了。
“我沒有開玩笑啊,你本身就是頭豬啊。”江牧野一邊說一邊對着鄭昊比劃着,“你看,你看,這是豬頭,這是豬嘴巴,這是豬屁股……”
說着話猛然一拍腦袋,“噢,我想起來了,你本來就是我們家丟的那頭豬,後來被人催眠了,非要相信自己是個人,還相信自己不是王子就是公主。我告訴你啊,其實你是頭母豬,就算要是也是公主了。當然這些都是虛妄,你要做回自己,明白嗎,不要在陷入這種不真實的思想境界了,你本身就是頭豬,一頭母豬。”
江牧野說到最後,就好似開始反催眠一樣,雙手伸在鄭昊的眼前,不斷的晃動,卻真像是在玩一頭豬一樣,一時間全場人民羣衆都鬨堂大笑。
鄭昊微微皺了皺眉,說:“你到底要怎麼樣。”雖然語氣還是很平淡,不過江牧野聽的出來,這廝動怒了,他要的就是他動怒,讓這個自以爲是的混蛋感受一下剛纔他加給全場觀衆的滋味。
“我這是在幫你啊,難道你不知道?”江牧野一本正經的說:“哦,對了,你這廝是頭母豬,就算被催眠了,以爲自己是人了,可畢竟還是個豬腦子,反應不過來!”
“懶得理你!”鄭昊大踏步轉身就要下去,江牧野上前一步,伸手去拍他的肩膀:“這頭母豬,先不要走,等我解決了你的心理問題再下去也不遲!”
鄭昊似乎忍不住了,反手就搭上了江牧野的手,腰胯一扭,一個標準的過肩摔,就把江牧野整個人給騰空摔了過來。
江牧野嘿嘿一笑,就讓他摔了,反正這一下一點也不重,江牧野也早就做好了準備,身體一落在擂臺下的軟墊上,就哇哇的大叫起來,“比賽時間早過了,他還打人,保安教練,快來幫忙啊,這傢伙要殺人了。”
“小朋友,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得罪他!”幾個擔任保安的教練沒有過來,江牧野卻看見一個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比自己還精瘦很多的皮膚黝黑的男子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拉起了自己,跟着對着自己的耳邊很小聲的說餓這句話,和鄭昊一樣,說話雖然平淡,可是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味道。
江牧野此刻就煩這種語氣,他還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湊到這個精瘦的黑漢子耳朵邊說:“是你們先玩我們的,不只是玩我的朋友,連全場的觀衆都玩了。你們是皇帝還是誰,就算是皇帝,用這種語氣來說話,老子聽了一樣不舒服。”
精瘦漢子聽了江牧野的話,冷笑了一聲,仍舊小聲的說:“你的身份我全知道,我勸你還是算了,如果我們家鄭少想要讓你們家消失,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我們雖然不是皇帝,但是我看在你和我無冤無仇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任何社會都會有你這種小人物無法抗拒的勢力,想要過舒服日子,就不要涉足進來的好。”
“行,我明白,我明白!”江牧野笑嘻嘻的點了點頭,拍了拍這個人的肩膀,就離開了他,三兩步又走上了擂臺,對着鄭昊說:“喲,想不到我家豬還養了一條狗啊,這條狗還真能護住啊,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牛叉,居然連狗也給催眠了。”說着話,手就指向了臺下的那個精瘦的漢子:“來來來,我看看你要怎麼威脅我,把聲音放大了說,對着麥,讓所有人都聽見,你丫要真是能夠隨便抹殺我這種小人物全家,而不出任何事的牛人,那就更應該有膽子放開了說,卻不是私下裡悄聲威脅。”
江牧野的語氣始終帶着那種調侃,可是話語的內容卻比剛纔認真了許多,對着現場直播的電視臺,開口就把剛纔那個精瘦的漢子威脅自己的話,公佈了出去,這一下可是面對電視機前所有的觀衆,一時間電視臺的導播主任們也都愣住了,不過他們也看不出鄭昊到底是什麼人,反正越有新聞,越值得做下去,他們也就巴不得鬧上一番,比起沉悶的技擊比賽要精彩的多。
“江牧野,你完了!”鄭昊終於收了那種風采,指着江牧野,聲色俱厲。這樣的鄭昊反而是江牧野喜歡見的,也是金錢伍月以及所有選手願意看到的,比起之前那種狀態,給人的感覺要好了許多,不至於讓人心裡覺得不陰不陽,鬱悶的可以。
“我怎麼完了,你對着電視直播說清楚,也好做爲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證據,說不定我還能告了你,讓你賠點錢。”江牧野又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表情,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好笑。
這個時候,臺下的人民羣衆也都站在了江牧野的一邊,包括哪些自卑的人,他們從剛纔的精神狀態中恢復過來,每一個人之所以爲人,都是有着獨立人格獨立思想的物種,在一清醒過來之後,就都會覺得氣惱,都在想:“憑什麼老子剛纔就對那個什麼鄭昊如此佩服了,他算什麼啊,搞的好像是他媽的皇帝一樣,還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混蛋。”
有了這種想法,加上鄭昊現在有些氣急敗壞,更多的人開始嘲笑起這廝來。
“鄭少,走吧,不必和這種人計較!”臺下的精瘦漢子,也沒見跳躍,一步就好似很自然的跨上了兩米高的擂臺,讓人有一種撕破空間的感覺。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花,這人又帶着鄭昊下了擂臺,沒有人去阻攔,兩個人就這麼走出了體育場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