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卿親自上前將喜梅扶起,頗爲無奈地看着她,道:“你能想到這點本宮很欣慰,可是你看的還不夠透徹,她跟本不用借其她宮人的口,就能壞了本宮的名聲,今日天朗氣清的,其她妃嬪閒來無事多半都會有幾個出來逛逛的,而她頂着一雙哭腫的雙眼,必然會被其她妃嬪看到,而她又是從本宮的鳳棲殿裡出來,此時她什麼都不用說,那些妃嬪就能想到很多可能性,到時候流言蜚語就會甚囂塵上,到時候本宮即便是解釋也只會讓人覺得是欲蓋彌彰罷了。”
薰兒聽罷恍然大悟,她很是爲姌卿不平:“這個芙才人怎麼能這樣,剛剛還在娘娘面前裝可憐求您的庇護,後腳一離開就想着到處抹黑娘娘您,她就不怕娘娘不管她了嗎?”
喜梅也點頭附和道:“是啊,她這麼做就不怕娘娘您不管她了嗎?”
姌卿笑了笑:“若本宮不管她那不就正好證實了那些流言蜚語,說本宮待她過於苛刻了麼?況且,本宮又沒有證據證明她是故意的,到時候她再自責的到本宮這裡賠罪,說自己是無心之過,按照她對本宮的瞭解絕對會認爲本宮會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而且她這麼做的話,圍獵的時候她發生了什麼事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往本宮身上潑髒水了。”不過那是前世的卓姌卿,今世的卓姌卿絕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可是薰兒和喜梅不懂姌卿的言外之意,很擔心地問:“那娘娘,咱們該怎麼做纔好?”
“怎麼辦?”姌卿手指輕敲着桌面:“你們別忘了,她想得到她想要的,必須是先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可是你們認爲皇上會寵愛她嗎?她的身份註定是不可能的!一個不受皇上寵愛,皇后和太后又不予理會的才人,在宮裡會過得如何你二人應該清楚。本來本宮是可以先讓宮裡的人看着本宮對她還是會多加照拂的,至少可以讓她先過段舒坦日子,可既然人家不喜歡,本宮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兒!”
薰兒聞言興奮道:“娘娘果然英明,她這簡直就是在自掘墳墓!咱們就等着看她的笑話就好!”
見她們二人有點得意忘形,姌卿聲音就冷了下來:“本宮記得剛教過你們二人何謂‘驕兵必敗’,你二人現在就想做驕兵嗎?”
薰兒和喜梅看到姌卿臉色不太好看馬上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囁嚅道:“奴婢知錯了,請娘娘責罰!”
“記住,在事情沒結果前萬不可掉以輕心,想害你的人絕對不會在你有所防備的時候纔出手!罰你二人兩個月月例,以示懲戒,若再犯,便不是罰錢那麼簡單了,本宮要的是能夠真正幫助本宮的人!”雖然見到她們被嚇得臉色蒼白姌卿有些不忍,但是不給她們點教訓,早晚會闖禍,在這個後宮裡,弄死個宮女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她不想有一天發生這種事。
而薰兒畢竟跟在姌卿身邊多年,自然瞭解她這麼做的用意,不會有什麼怨言,而喜梅本來就對姌卿存在這感激之情,再加上今日的事她本來就有錯,她覺得姌卿這麼罰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故而是很心甘情願的領罰。
“娘娘,趙公公來了。”小夏子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略顯壓抑的氣氛。
趙公公進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氣氛有絲不對,可是看姌卿的神情沒什麼不對,再看看薰兒和喜梅,她們二人都微低着頭,看不出神情,暗想八成是自己想多了,於是便堆起笑臉,行禮道:“奴才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公公快請起,怎麼這時候來本宮這裡,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稟娘娘,奴才是傳皇上口諭,喧您去宣政殿伴駕。”
姌卿微微挑眉,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說起來周軒昶還是極少會選後宮的妃嬪去宣政殿伴駕的,之前宣她,也是想搞清楚她的心思,這次呢?莫不是有什麼事?這麼想着就試探地問道:“皇上今日不用忙着批閱奏摺了嗎?”若是有很多奏摺的話應該是不會讓她過去的纔對。
誰知趙公公卻笑眯眯地回道:“回娘娘,皇上今日的奏摺的數量和往常差不多。”
意思就是應該不少咯?那他叫她過去幹嘛,總不會無聊的讓她來個紅袖添香吧?不過無論如何,他皇上都發話了,她這個皇后沒有抗旨的道理,於是就進到內殿大概梳洗了一番,就坐着轎攆去了宣政殿。
宣政殿——
薰兒扶着姌卿下了轎攆,就隨着趙公公來到宣政殿門口,剛到門口,趙公公便停下腳步,恭敬地對姌卿道:“娘娘請進。”
姌卿奇怪地問道:“不用通傳一聲嗎?”
趙公公笑着道:“皇上吩咐了,娘娘您來不需通傳。”
姌卿點了點頭,便擡腳準備進去,薰兒也自然地準備跟上去,可剛邁開一步,便被趙公公伸手攔下了,姌卿聽到動靜便扭過頭,看到薰兒被攔着,皺眉看着趙公公。
趙公公馬上解釋道:“回娘娘,皇上吩咐只讓您一個人進去。”
這皇上到底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姌卿頗爲不解,不過想着他現在也沒害自己的動機,就對薰兒道:“那你就在外面候着吧。”
薰兒雖有些擔心,但也不能違抗姌卿的命令,就回道:“諾。”
就這樣姌卿懷着略微忐忑的心,獨自走進宣政殿,她以爲會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可裡面卻再正常不過,阿嫣站在一旁,周軒昶像往常一樣,正在認真的批閱奏摺,彷彿並未察覺她的到來。
就在姌卿準備行禮的時候,周軒昶卻突然出聲:“不用行禮了,你去坐在旁邊。”
姌卿着實搞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有點防備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見他的臉擡都不擡,眼睛更是不離奏摺分毫,想着他是皇上,若真相整治自己分本不用費那麼大周章,便聳了聳肩,聽令坐到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