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昶蹙眉想了一下,問道:“你可知道你寢殿裡都有誰是該除去的?”
姌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照理說他不是應該都知道了嗎?不過即便是如此,她還是老實地回道:“若臣妾沒弄錯的話,負責打掃的小六子和小錢子,還有小廚房裡的許嬤嬤都是太后的人,而佩環是王昭容的人,紫鵑是齊昭媛的人,而陳妃的人早在她死後已經被臣妾找了個理由發配出去了。”
周軒昶聞言眉頭舒展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讚賞道:“不錯,孤的卿卿果然聰慧,居然一個不剩的都發現了。”
姌卿頭一扭,躲開他的大手,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真是的,當她小孩子啊?
“這麼說,皇上也知道了?”
周軒昶也不否認,直接點頭承認,道:“那是自然,你當小夏子真得只是會打聽些消息不成?”
“臣妾從沒想過,既然皇上肯安排小夏子在臣妾的鳳棲殿裡,可見此人絕對不如表面看着無害。”想到周軒昶說想趁此機會將這些不乾淨的眼線都清除掉,姌卿便好奇地問道,“皇上當真想趁此機會將這些人全部剷除了嗎?這些人臣妾不是沒有想過動他們,不過這幾個人行事過於謹慎,臣妾在知道這些人是她們派下的暗線的時候,就已經吩咐喜梅和薰兒留意,可是始終找不到什麼把柄,尤其是太后派下來的那些人,若一個弄不好,很有可能會引起太后的懷疑,皇上您知道的,太后生性多疑,所以除非很有把握,不然臣妾覺得暫且不能輕舉妄動。”
“這些孤知道,也正因爲如此,孤到現在還留着他們,不過眼下你已經懷有身孕,這前幾個月還好說,過幾個月後顯懷,殿外的人是能瞞得住,可這殿裡的宮人就未必能全部隱瞞得了,所以這些人必須在將你軟禁之前,全部清除掉!”
對這些事情姌卿也很清楚,其實即便是周軒昶不說,她也會找個機會給他說,只不過沒想到他比自己先說了一步。
“皇上說得有理,是臣妾思慮不周了,可是要做好這件事想必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吧?皇上可是有什麼好辦法?”
“你呀,當孤不知道?你肯定也早就想到了,不過是被孤提前猜到而已,對不對?”他就不信以姌卿的心思不會考慮到這個。
姌卿這下是真得有點驚訝了,滿臉好奇,問道:“皇上怎麼知道的?臣妾也是最近在想如何能安然地渡過這幾個月纔想到這點的,還沒和任何人說,可您居然都知道了,該不會您真得有看透人心的能耐吧?”說着還瞪大了眼睛,一臉懷疑的瞅着他。
“……”周軒昶默了默,“若是世間真有此等神技,那還不天下大亂了?孤能知道,是因爲孤瞭解你。”
姌卿訕笑了一下,道:“哦,原來如此,皇上果然厲害!”
周軒昶墨眉輕揚,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道:“不敢不敢,孤可知道卿卿你的本事,莫要謙虛。”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那臣妾就不謙虛了,臣妾一定會謹遵皇上教導,不會讓皇上失望的!”直起身子,一副極爲認真的樣子,語氣是絕對的嚴肅,若是能忽略她眼中溢出的笑意,怕會認爲她的這番話是說真的。
周軒昶無奈地扶額,喃喃自語道:“孤現在是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可不就是指現在的他嗎?
姌卿見此,又補上一句,道:“皇上知道就好。”
“你啊!”捏了捏姌卿的臉頰,剛剛舒展的眉頭有緊蹙在了一起,沉聲道,“以後要乖乖地把藥吃了,你看你現在居然清瘦了那麼多,哪有孕婦像你這樣的。”
“這話說得,好像你見過很多孕婦似的。”姌卿小聲嘟囔着,但是還是被周軒昶給聽得一清二楚,理所應當地得來周軒昶的一個瞪視,姌卿見此立馬識時務地揚起討好的笑容,並決定轉移話題,“對了皇上,說了這麼久,您還沒說您打算怎麼做呢!”
周軒昶怎麼不知道姌卿的小心思?不過現在也確實不能再說笑了,便一本正經道:“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安心養胎就好,一切孤自有安排。”
“啊?”姌卿傻眼了,怎麼說這件事也是牽扯到自己的,總不能讓她一個人矇在鼓裡啊,這種感覺委實不好,“皇上,您還是告訴臣妾吧,若是臣妾不知道,心裡一定不會安的,到時候對安胎也不好啊!”說着就一臉乞求地看着周軒昶。
周軒昶見此脣角微勾,墨眸更是變得晶亮,瞬間,笑意渲染到了整張俊臉,姌卿這下若還不明白自己是被耍了,那她就白白活了兩世了!
周軒昶見姌卿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嫣紅的脣瓣抿着,耳邊似乎能聽到她磨牙的聲音,握拳輕咳了急聲,壓下笑意,才道:“好了好了,孤不逗你了。其實孤在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姌卿聞言更是疑惑,剛想開口再問他,卻聽到了門外響起了趙公公的略微高揚的聲音。
“你是誰?怎麼咱家從未見過?”
緊接着響起一聲柔媚卻滿含驚嚇的聲音,不過聲音太小,姌卿聽不輕說得是什麼,卻聽出了那是佩環的聲音。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方纔剛說過這個佩環,這會兒就聽到她的聲音了。
姌卿看着周軒昶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心中疑惑,莫非皇上說得好戲就是這個?
想到這裡,便拽了拽他的衣袖,見他轉過頭來,便悄聲問道:“皇上,這就是你安排的?”
周軒昶笑着點點頭,接着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姌卿有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便點了點頭。
周軒昶這才輕聲催促道:“快,先躺回去。”
姌卿這才反應過來,這會兒自己就這麼和周軒昶並肩坐着,若是待會兒佩環進來看到這一切,一定會驚訝,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對王昭容說些什麼,於是馬上掀開錦被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