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卿聲音嗡嗡地響起:“臣妾現在太醜了,皇上還是不要看了。”
周軒昶劍眉揚起,深邃的雙眸中閃過笑意,試探地問道:“真得不希望孤看到?”
姌卿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嗯,臣妾現在那麼憔悴,着實不適合見聖駕。”
“好吧!”周軒昶假裝嘆了一口氣,“既然卿卿執意如此,那孤也不好強人所難,爲了不讓卿卿再如此低着頭,孤還是走吧,等哪日卿卿覺得不憔悴了,孤再來看你。”
說着周軒昶就站起身,剛要邁出一步,就覺得袖口一緊,望了過去,果然就看到姌卿白嫩的小手抓住自己的袖子,順着那手望過去,就看到姌卿揚着小臉,一雙杏眸因爲羞惱而顯得閃亮奪目,粉嫩的嬌脣微微嘟起。
周軒昶忍着笑意,一臉不解地問道:“怎麼?不是卿卿說了,不希望孤看到你現在憔悴的樣子,孤瞭解卿卿的良苦用心,這就打算配合卿卿走了,可卿卿現在拉着孤是所爲何事?”
姌卿聞言杏眸一瞪,鼓着腮幫子,似乎惱恨這周軒昶的明知故問,嬌脣張了張,又閉了回去,最後索性就頭一扭,氣哼哼道:“皇上要走就走吧,臣妾果然沒猜錯,皇上就是嫌棄臣妾了!”
這話可從何說起啊?
周軒昶看着依然拽着自己袖子的小手,道:“既然如此,卿卿爲何還拉着孤的袖子不放?”
幾乎是周軒昶話音一落,姌卿就鬆開了手,“臣妾鬆開了,皇上想走就走吧!”
“那孤可真走了?”
“走吧!”
“孤走了,卿卿是不是應該起身送駕纔是?”
姌卿身子似乎僵了僵,接着便一轉身,正好對上了周軒昶滿含興味的眸子,“怎麼,卿卿終於肯轉過頭來看孤了?”
姌卿撇撇嘴,斜了他一眼,就又將目光轉向別處。
這樣的姌卿真是讓周軒昶又愛又恨,彎腰捧着她的臉,讓她那晶亮的雙眸對上自己的,聲音中含着笑意,道:“你這小狐狸,當孤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是你讓孤去找其她妃嬪的,怎麼這會兒倒吃起醋,還怪孤,當真是好沒道理!”
“就算是臣妾讓您這麼做了,那也是讓您逢場作戲,這真假皇上還分不清嗎?”
“哦?那卿卿就告訴孤,何爲真,何爲假?”周軒昶重新坐到姌卿身旁,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等着姌卿回答。
姌卿直起身子,雙手掐腰,道:“皇上明知故問,別告訴臣妾您不知道真假有和不同?”
周軒昶笑容一收,一本正經道:“孤只只知道真亦假時假亦真。”
姌卿聞言馬上一臉緊張地問道:“皇上這意思是說,您對欣婕妤戲假情真了?”
“……”她是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
姌卿見周軒昶不開口,似乎以爲他是默認了,馬上便得很是委屈,道:“臣妾就知道,你們男人的話就是不能信!根本就是喜新厭舊的!”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若是他再不制止,不知道這丫頭還會說出什麼!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周軒昶想都沒想地彈了姌卿額頭一下。
“哎喲!”
看着姌卿委屈得眨巴着眼睛,周軒昶沒好氣道:“你還知道疼啊?都是做孃的人了,說話越發不靠譜!”話雖這麼說,但是還是伸手輕柔地爲姌卿揉着方纔無辜遭殃地額頭。
“臣妾哪裡說話不靠譜了?”姌卿不服氣地嘟囔着。
周軒昶俊眸一瞪,輕斥道:“你還敢狡辯?你當孤不知道小夏子傳得那話是你教的?”
姌卿眸光一閃,裝糊塗道:“臣……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
“還裝糊塗?說什麼聽到孤去欣婕妤那裡的時候苦笑了一下,這話分明是你教小夏子說的,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就算真笑,也是滿意地笑,哪裡會苦笑!”周軒昶也不給她面子了,直接就戳穿她的詭計。
姌卿被這麼當面直接揭穿,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也沒有絲毫尷尬的樣子,“咦?皇上怎麼知道的?難道皇上有看透人內心的本事?”
周軒昶斜了她一眼,道:“孤認識小夏子的時間比你久得多,對你,孤也很瞭解。”
短短的一句話,就徹底將一切說通。 шшш¸t tkan¸C ○
姌卿聞言便狡黠一笑,道:“皇上好厲害,那麼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綻,不過這局還是臣妾贏了!”
“此話怎講?”他都將她的計謀拆穿了,怎麼還是她贏了?
“臣妾原本也沒想過這件事會騙過皇上,只不過聽小夏子說皇上自從從臣妾這離開之後就心情一直不怎麼好,所以臣妾纔想了這麼一出,一則呢就是爲了逗皇上一笑,二則,也是希望皇上來看看臣妾,您看,您現在笑也笑了,來也來了,臣妾的目的全部達到,可不就是臣妾贏了嗎?”
周軒昶一愣,隨後笑罵道:“真是個小狐狸,連孤你也敢算計?”
“非也非也!”姌卿大搖其頭,“臣妾這可不算算計,臣妾說得很清楚,就是看皇上您心情不好,想着逗皇上一笑,怎麼說都是爲了皇上您好,怎麼能算是算計皇上呢?”
“狡辯!”周軒昶咬牙道,伸手將她摟進懷裡,“這麼說,你知道孤爲何不開心了?”
姌卿眼珠子轉了轉,道:“臣妾大概是知道了。”
周軒昶好笑道:“知道了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大概是什麼意思?”
姌卿從他懷裡擡起頭來,緊緊盯着周軒昶那深邃的眸子,輕聲道:“臣妾自然希望能時時刻刻見到皇上。”
周軒昶沒想到姌卿會突然這麼鄭重其事地說出這句話,一時竟是有點不知如何直視她那晶亮如星辰般的雙眸,握拳輕咳了一聲,道:“孤……孤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雖這麼說,但是周軒昶臉頰卻出現了兩抹極淡的嫣紅,若不是離得很近,是看不出來的,而姌卿恰好離得很近,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歪着腦袋,彷彿佔了極大便宜似的,嘻嘻笑道:“皇上當真不知道臣妾說了什麼嗎?”
“……沒有!”
“哦,原來如此!”姌卿點了點頭,但是那眼眸中卻全是笑意,“沒關係,皇上就繼續當做不知道,只要臣妾知道就行了!”說着就又投進了周軒昶的懷抱裡,聽着他有力的心跳。
周軒昶看着賴在自己懷裡的小女人,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痕,張開手臂環住她,下巴抵着她的發頂,嘆聲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姌卿閉着眼睛,道:“皇上知道就好!”
倒是一點也不謙虛啊!周軒昶心中好笑,“這幾日孤基本都是翻了欣婕妤的牌子。”
“嗯,臣妾知道,小夏子都有告訴臣妾。”
“你啊,可真是難爲孤了!”這話倒是像在訴苦。
姌卿聞言好笑不已,道:“皇上有何可爲難的,那欣婕妤怎麼說也是鮮嫩嬌媚的小美人,皇上每晚美人在側,不是頂開心的嗎?”
“孤沒有。”
姌卿一愣,一時沒搞懂他所說的沒有是什麼,便問道:“皇上說的沒有是指?”
“孤沒有臨幸她。”
“……爲何?”
周軒昶沒好氣道:“你當孤是什麼?孤不喜歡,是不會碰的,要說起來,八成也是中了一個叫卓姌卿的毒,以後想來是對其她女人都提不起興趣了,你說,你該不該罰?”
姌卿喊冤道:“皇上好沒道理,這又不是臣妾逼你的!”
“哦?”周軒昶劍眉一挑,“這麼說,卿卿是不介意孤臨幸其她女人了?”
姌卿的回答則是在周軒昶的腰側狠狠擰了一把。
“嘶!”周軒昶忙將姌卿的手包住,笑罵道,“小妒婦,你想謀殺親夫啊!”
“臣妾不過是老實的回答皇上的疑問罷了!”姌卿老神在在的回答着。
周軒昶苦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對了,現在時機差不多了,你當真決定了要這麼做了嗎?”
姌卿聞言眼睛緩緩睜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聲音甚至有絲飄渺:“臣妾知道,臣妾也決定了,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只能這樣,臣妾不想接下來的幾個月每日都提心吊膽的。”
周軒昶低聲道:“即便是按照你的計劃,也不是萬無一失,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也會被人發現,敵在暗,你在明,你不可能就這麼放鬆警惕的。”
“臣妾知道。”姌卿從周軒昶懷裡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他,“但是時間拖得越久,對臣妾越有利不是嗎?再說,臣妾相信皇上,一定會把那些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鳳棲殿裡有皇上的人把守着,臣妾相信,只要當心一些,一定沒問題的。”
周軒昶深深地看着她,輕撫了一下她柔嫩的臉頰,道:“好,孤的皇后,就該如此,不過,你這鳳棲殿裡還是有太多不乾淨的地方,正好趁此機會徹底掃除,你覺得怎麼樣?”
姌卿一臉疑惑,道:“若是能趁此機會將那些暗線全部換掉,自然是再好不過,可是皇上有什麼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