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無奈地撇撇嘴,正好被姌卿看到,於是便問道:“你撇嘴做什麼?”
薰兒回道:“還不是娘娘您現在這樣淡定,讓奴婢着實不明。”
合上手中的書,姌卿感興趣地問道:“本宮淡定一點不好嗎?難道皇上每次寵幸別人本宮都要端着一大碗醋喝起來嗎?”
“也不是不好啦。”薰兒撓撓頭,“奴婢只是不懂,有時候娘娘似乎很在乎皇上,可是若是您真得那麼在乎皇上,爲何對皇上臨幸其她妃嬪的事都能如此淡然處之呢?這麼一看,似乎又不是很在乎皇上,可是奴婢看得出,您對皇上的關心不是假的。”
姌卿看着冒着縷縷青煙的香爐,目光悠遠沉靜:“對他,本宮的關心是真的,不在乎也不能說是假的。”
“這……奴婢還是不懂。”
姌卿看着她,自嘲一笑:“你自然是不明白,本宮也希望你永遠不要明白,一旦你明白了,就說明你已經嘗過那種苦楚了,再說……”目光溫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輕輕撫了撫,“現在對本宮來說,最重要的是就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不可能只有本宮一人,總不能爲了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影響本宮的孩子吧?”
薰兒一聽孩子,馬上警醒了過來,馬上道:“對對對,娘娘說得不錯,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小……”突然又想到上次姌卿的囑咐,便將聲音放小:“總之現在天大的事都沒有娘娘您的事重要,您儘管放寬心就好。”
姌卿白了她一眼,道:“本宮一開始心就放的很寬,是你這丫頭總是那麼多奇思怪想的!”小聲打了一個哈欠,道:“本宮乏了,睡吧,明日又要看戲了,這欣婕妤一連三日都被臨幸,宮裡的那些女人明天指不定怎麼在本宮這裡吐酸水,讓本宮替她們出頭呢。”
“哼,那些人根本就沒安好心,看不過眼自己去教訓,還想利用娘娘,真是可惡,娘娘小心。”扶起姌卿走向牀榻處,“娘娘,若是她們明日當真如此,您打算如何應對?”
姌卿一雙晶亮的杏眸眨了眨,道:“她們不是總覺得本宮性子太木嗎?那本宮就徹徹底底地木一次給她們看?”
薰兒一聽,忍不住笑道:“娘娘英明!”
少頃,鳳棲殿便一片黑暗了,夜晚也歸於了平靜。
第二日,鳳棲殿內——
“欣婕妤到!”
太監的一聲通報,吸引了所以妃嬪的目光,大家的眼神都齊刷刷地聚到那個粉面桃腮的宮裝麗人身上,不用說,此人正是風頭正勁的欣婕妤。
她們的目光有嫉妒的,有不屑的,總之沒有一個友好的,但是欣婕妤此時的心境已經不同往日,對於她們另含深意的目光,她是坦然接受,因爲在她看來,自己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勝利者。自然不用和她們這些失敗者一般見識。
現在後宮裡除了皇后,比欣婕妤位份高的就只剩下惠妃、王昭容、齊昭媛三人,故而此時她只需向她們三人行禮便可,而其她妃嬪,便是心中再不服,也只好強裝笑容地向她行禮。
“衆位妹妹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無須多禮。”這番話欣婕妤倒是說得極爲順口,誰能想到不久之前她還只是一個小小御女呢?
欣婕妤剛坐下,就有宮女爲其奉茶,笑着接過茶盞,剛抿了一口,就聽齊昭媛道:“妹妹今日的妝容倒是十分精緻,這胭脂似乎也不同,本宮坐在這都能聞到一股淡雅幽香了。”
欣婕妤放下茶盞,擦了擦脣角,羞澀一笑:“昭媛姐姐的觀察力果然好,其實嬪妾臉色瞧着好確實是因爲這胭脂,這胭脂是皇上賞賜給嬪妾的。”
齊昭媛聞言面上笑容更深一層,但是笑容卻未達眼底:“皇上對妹妹果然是寵愛有加,妹妹當真是個有福氣的。”
欣婕妤聞言臉上嬌羞更甚:“昭媛姐姐可別取笑嬪妾了,誰不知當初皇上對您可是極爲寵愛的,尤其是您的丹青,皇上曾多次讚賞過呢,嬪妾很是羨慕,一直希望能向姐姐討教一二呢,只怕擾了姐姐您的清淨,讓您嫌棄呢!”
齊昭媛聞言臉色一僵,這宮裡的女人最忌諱的就是“當初”二字,當初,就是過去式,這就是說明這個女人只是當初受寵,現在已經是昨日黃花了。不管欣婕妤是有心還是無意,這番話都引起了齊昭媛的不喜,但是她卻不能發作,至少這話從表面上來看,是查不到什麼錯處的,更何況現在誰不知道欣婕妤是皇上的新寵,她沒必要在這時候和皇上過不起。
於是就揚起親切的笑容,道:“妹妹看得起本宮,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呢?左右本宮在寢殿裡也無事,妹妹想來隨時都可以。”話雖這麼說,但是齊昭媛很清楚,欣婕妤是不會來的。
欣婕妤欣喜一笑,道:“如此,嬪妾就謝過昭媛姐姐了。”
王昭容看着欣婕妤這副矯揉造作的樣子,心中不喜,便陰陽怪氣道:“二位妹妹關係真好,本宮看着好生羨慕呢,不過,欣婕妤,你也別怪本宮說話直,這幾日皇上一直都宿在你那裡,這後宮講究的是雨露均沾,你剛得聖寵,就這樣不知收斂,未免不太好,本宮若是你,就知道適可而止。”
欣婕妤聽罷一臉委屈,只聽她輕聲道:“昭容姐姐所言甚是,嬪妾也深知後宮應該雨露均沾,所以也有勸皇上,像昨日,嬪妾就有說皇上可以去姐姐宮裡坐坐,可皇上怎麼都不願意去,嬪妾只是小小的婕妤,怎麼說也做不了皇上的主,不如,姐姐教教嬪妾?”
“你好大的膽子!”王昭容沒想到欣婕妤會當衆下她面子,反應過來後就忍不住起身指着她的鼻子準備罵她。
欣婕妤眸底盡是嘲弄,可臉上的表情確實越發委屈,身子更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彷彿受了很大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