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玉明公主來了。”明煞高挑瘦弱的身子骨因爲這興奮勁微微的一顫。
蕭然澤擡起頭,星眸深深地看向明煞一眼,光芒斂過,開口仍是森寒的語氣:“本王知道了,你去把玉明公主請進來吧。”
片刻,蕭影兒臉上帶笑的就出現在雕花的檀木門口。今日蕭影兒穿的是一件紅豔的絲綢的騎裝,寬鬆舒適,騎裝到腰處和袖口處都收緊,露出了荷葉邊,恰當好處的展現了蕭影兒玲瓏的身材。下身是一件水褲,也是寬鬆的設計。整套騎裝上用銀線繡了富貴花開的的圖案,穿在蕭影兒身上少了她平日裡帶着的華貴之氣,但卻多了一份英姿颯爽。腳上蹬着一雙小巧的鹿皮馬靴,手拿金柄的馬鞭,更加的神氣。
蕭然澤只匆匆一瞥便又低下頭處理政務,平靜如寒冬冰冷湖水的聲線裡因爲蕭影兒的到來暖了暖:“影兒今日是騎馬來滄州城的。”蕭然澤用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他撇的那一眼足夠他做出這樣的判斷了,蕭影兒雖着豔麗的裝束,額前的幾縷青絲卻微亂,呼吸也不平穩,大大的經常帶着迷離目光的杏目裡泛着水澤,臉頰更是因爲長時間的暴曬而顯得通紅。
“二皇兄果然不同凡響!這都能一眼猜出來。”她平日裡經常穿騎裝,可不是經常騎馬。蕭影兒也不用他請很隨意的坐上了軟榻,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這路上她來的太急,她要先休息休息潤潤氣,趁着這個空擋,她也得把要說的事兒思緒理了一遍。等到緩下來少許後,蕭影兒才從軟榻上站起來,東張西望,杏眼裡溢滿疑惑,終於忍耐不住問出口:“二皇兄,若兒呢?”
原本還在筆走龍蛇的蕭然澤被這麼一問,筆尖輕輕一滯,張開口卻又閉上,最後什麼話也沒說,繼續寫着手中的公文,只是寫出來的他已經不知道是什麼了,等在回過神來的時候瞟向那一行字竟然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多麼諷刺啊!
蕭影兒注視着自己二皇兄緊皺的眉頭已經猜出了八分,真的是捨得放若兒離開?從小就與她的二皇兄在一起,怕是連母后都沒有她瞭解二皇兄,見到若兒前他從來沒有過那麼專注的眼神、發自內心的笑容和偶爾流露出的寵溺。
那時她的二皇兄只是安南的一名勇將、擴展領土的鋒利武器。當她告訴若兒在七彩湖消息的時候,他深眸裡溢出的神采她還記憶猶新。她的二皇兄做事從來不會把真正的理由告訴別人,暗暗地他一個人承受了多少痛苦,現在他之所以會暫時放棄若兒,怕只是因爲不想連累若兒吧,二皇兄已經與大皇兄生出嫌隙,恐怕安南皇宮的一場腥風血雨是免不了的了,如果若兒此時在的話,必會被滿朝文武指爲紅顏禍水,一個弱女子又怎能背下這沉重的千古罵名!所以他寧願忍受相思之苦寧願讓若兒誤會,也不願意讓她背下這偌大的一個包袱。她也知道,他的二皇兄爲了防止這場政變,多年前就已經布好了局,之所以深埋的局會慢慢浮出水面,也是她的大皇兄逼出來的結果。即使蕭然澤先前再怎麼臣服於她的大皇兄,她卻也沒有忘記這點,他們同出於帝王家,受的是同樣的教育,他的二皇兄又怎會少去帝王的霸相、氣質和卓絕的才能呢!
兀自一個人尷尬的咳了咳,蕭影兒纔再次開口:“二皇兄,今日影兒如此急着趕來是有一件事要親自通知你!”
蕭然澤放下手中的毛筆,眼神卻沒有離開公文:“影兒有什麼要事?”
蕭影兒見着蕭然澤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把奪過放在書桌上的公文往榻上一甩,櫻紅的小嘴撅起:“二皇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當什麼事兒沒發生的看公文,你知道這些天你不在朝上,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怎麼詆譭你嗎?”。
蕭然澤也沒有發怒,仍是很平靜的坐於書桌前,只不過微微動了動身子靠向了椅背,這一切對於他將要做的事已經不重要了。但還是問了一句:“他們怎麼說?”
銀白的小牙咬上嘴脣氣憤地說:“李丞相聯合劉尚書參你已經不止一本了,說你調查軍糧被劫一事時間拖得太長,可能暗地裡做了什麼貓膩,還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依國商人聯合說你外連依國,圖謀造反!大皇兄聽後沒有說不同意也沒有說同意。母后爲這事兒正急着呢!”
冷笑了一聲,蕭然澤沒想到李丞相還想做垂死後的掙扎。這時候,蕭然清一定也知道了軍糧被他搶回了,宇博濤也少不了受到懲罰。他的皇兄難道還存在一絲情意?猶豫要不要治他的罪,還是此時亂了陣腳面,對他這樣強大的對手不知該如何應對?
“影兒,我知道了,你回宮中照顧好母后,不要讓母后過於擔心,有些事也不要讓她老人家知道。”
蕭影兒皺了皺黛眉:“二皇兄真的決定要行動了嗎?可想好其中的一切利弊?”
蕭然澤沒有猶豫,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堅決:“是,不得不走這一步!”
“既然二皇兄心意已決,影兒也不攔阻二皇兄,不過影兒也不會再幫助二皇兄,畢竟,你們都是我的兄長,都是這個世界上一直照顧影兒的人,但是,二皇兄放心,不管你們其中是誰勝,我都會照顧好母后,儘量不讓母后受到半點傷害!”說完,蕭影兒也不留在這書房中,一轉身,一抹豔麗的紅閃出門外。
踱步來到門前,望着那個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纖細的身影,蕭然澤心裡泛起絲絲酸澀來。可是爲了他自己,爲了若兒,他不得不做這一切。難道他還有選擇的餘地?
只在宜城呆了一天的季笑嫣,齊元暉等人第二日便決定離開宜城去嶽影都,在路上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她想盡快見到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