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帳篷,容奕將人輕輕地放到了牀上,接着退開三尺,隨後跟來的軍醫識趣的走上前替明玉瓏把脈。
曲商這時,纔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恭敬地道:
“世子,你今日如何醒來的?”
容奕慢慢地轉過頭,臉色和他額前的一輪彎月幾近相同,看得出他的身體並非完全痊癒。
一個血毛團從他的懷中滾了出來,落到桌子上朝着曲商喵喵的叫個不停。
“這是扣扣?”曲商分辨了一會,纔看出這個毛色被鮮血黏糊的糰子,就是一向最愛乾淨漂亮的扣扣。
容奕修長的指尖在扣扣的頭上揉了揉,語氣輕緩,“是它來通知我的。那時候我睡在牀頭,雖然不能醒來,但是外界的事情,還是能傳到耳中。今日,扣扣出現在我的耳邊,告訴我她的情況。我才醒來的。”
那時候,他躺在牀上,只覺得渾身被一種奇怪詭異的力量束縛,目不能睜,口不能動,身不能移,陷入了假象的沉睡之中。
然而聽到扣扣的叫聲傳來的內容之後,他心中一急,掙破了束縛,才得以出現。
曲商驚訝地看着扣扣,“這幾日沒有看到扣扣,原來它也跟隨着明大小姐去了?”
扣扣站起來,兩隻前爪在半空中一撲,然後摸着胸口一倒,兩隻肉爪在半空中撲騰,像是個什麼搏鬥,接着一個圓滾滾的翻身,一下沒有翻過去。
容奕伸手幫它翻了過去,它又喵喵叫的拼命抓身下的桌子,最後發出一聲慘叫,抱着它肥壯的後腿,翻身騎在桌上的茶壺上,兩腿一夾,做出奔跑的模樣。
雖然曲商聽不懂扣扣的話,但是也能猜到,它比劃的是當時的情況。
那個茶壺,就是明玉瓏所騎的戰馬。
可想而知,當時的艱險和困難。
“她帶了扣扣去,纔是對的。扣扣對氣味最爲敏感,又有動物對路線的熟悉,有了它,才更好的找到狼羣。”
容奕轉頭望着躺在牀上的少女,眸光如同天際一片碧水幽幽閃閃,長睫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淺淡的清影,帶着心痛和暗恨的顏色。
傾城的雨下了一天才停下來。
烏雲散去,露出湛藍的天空,麓陽城歷經生死如此安好,城內的人莫不是歡喜。
只是,容世子才醒沒多久,聖羽郡主又昏過去了,讓他們的喜歡不由沉悶多了幾分擔心。
軍營之中,軍醫從容奕的營帳中出來後,就被一羣人給圍住了。
當先的就是之前那位黃將軍,“王大夫,郡主她怎麼樣了?傷的嚴不嚴重?”
王大夫被一衆將軍這麼關心的地看着不由覺得壓力很大呀,推開他們保持一下距離,要問就問,離得這麼近也會氣悶的好不好。
“黃將軍,還有諸位將軍。”白髮長鬚的王大大夫朝他們一拱手,回道:
“聖羽郡主的傷勢很嚴重再加上失血過多,且這些天又很勞累,所以纔會昏過去,萬幸的是,沒有什麼內傷。只要好好調養休息,待睡醒了就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