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了……”賀蘭荀擡頭,看着白雲浮動的碧波浩瀚天空。
離雲卿聽到他說話,轉頭隨着他的視線看去,便聽到他說。
“回吧……”
而後她眼睛一沉,便漸漸睡去。
重黎巡夜歸來,進到中帳裡,隨意的就將飛鷹弓弩擱在桌上。
牀邊的帷帳動了動,引起了他的警覺。
他快速的拿起飛鷹弓弩,弓弦一鬆,便朝着帷帳裡面的人而去。
一股颶風颳過,帷帳的簾幕被高高吹起,一身黑衣白髮的臧劍嘴角勾勒這不懷好意的笑,兩指正夾着那隻利箭。“就如此心急想要殺我?”
“是你不請自來。”重黎面無表情,瞥了一眼,躲在臧劍身後的人,幽幽道:“怎麼回事?”
躲在臧劍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月流華。
她的眼睛被紗布層層包裹着,身上只是穿了件單薄的紗裙。
然而素日裡面傲視衆人的幻術師,現在卻似驚弓之鳥一般,顫巍巍的躲在了臧劍的背後,好似是被他剛纔的攻擊嚇到了。
臧劍悠閒的坐着,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身後的月流華:“被傷了元靈,七竅全毀了。她現在的智力和初生嬰兒一般。”
“沒有辦法醫治?”出口的聲調,有一點淡淡的感傷。
重黎把視線落在了月流華的身上,她總是一副高傲凌人,不可接近,不染世塵的模樣。
但而今那躲在白髮人後面的人,卻像孩子般顫抖着身子。
臧劍擡起頭來,向他莞爾一笑。“試試。”
說罷,他就拉着月流華的腳踝,把她拖了出來。
包紮好的傷口一掙扎就裂開了,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可月流華卻像不會說話一樣,只是唔鳴的哭喊着,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重黎被臧劍的動作嚇到了,他想要上前阻止。
然而臧劍的手中,一下凝氣,貫入月流華體內,又讓她吐了一口血。
月流華當即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地倒在臧劍的懷裡。
臧劍皺了皺眉頭,打開了一個瓷瓶。
放在月流華的鼻尖下,繞了繞,之後才扶着她安穩的睡去。
“我打通了她的七竅,之後就看她造化了。”臧劍風輕雲淡地說,原來離雲卿早就傷及了她的靈體,在加上他還奪取了她的靈陣,纔會讓她變成這副模樣。
“她好像和你很親近?”重黎目光灼灼的問。
臧劍一笑置之,理了理衣服,下了榻:“同是術士,就算沒了七竅,還是有幾分熟悉感。”
可笑啊,可笑!
想月流華是多麼迷戀重黎啊,然而現在卻把他忘得一乾二淨。
重黎沒說話,就這麼一直看着他,目不轉睛地看着。
最後目光一轉,又落在月流華的身上。
她身上還殘留着血漬,一副狼狽的樣子。
嘴角微微一動,他道:“點兵,出兵。”
臧劍瞳光有暗色閃過,最後自嘴中發出幾聲玩味的笑,“記得把一笑公子留給我。”
重黎冷哼一聲,沒答他的話,而是出了營帳。
銀裝素裹的大地,寒風凜冽。
天又開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