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雲卿越來越莫名,總感覺和賀蘭荀說完之後,整個人更加迷惑不解了。
“罷罷罷!不是來攪起風浪的便行。”離雲卿攏了攏衣襟,站了起來,看了看天色,心想也該回去了。“只要不是來和我爲敵,我不管你做什麼,皆和我無關。”
“我奉勸你一句。”賀蘭荀擡起冰冷的眼眸,“他們來了,多加防範吧。”
披肩的髮絲隨着溼冷的風飄零,貴族之氣任是在這狼狽的雨夜之下亦然難擋。
離雲卿猛然一怔,眉頭愈發深鎖,沉默許久後才道:“誰?”
“能夠顛覆你命運的人,改變蒼穹國運的人。”
賀蘭荀看向天際,任雨水荏苒而下,卻化不去他眼底的寒冷。
那目光好似透向時空,回到了許久以前。
“你在說玄幽教麼?”離雲卿問。
畢竟賀蘭荀和鳳言好歹也是交過手,而且鳳言的確是最危險的人物,難道賀蘭荀早就看透了皇朝所發生的一切?
賀蘭荀再次默然不語,只道:“我言已至此。”
“你是第一個能夠把我憋出內傷的人,雖說外界都在流傳你們的兇殘,但我並不討厭你,你不像傳說中的那般。”離雲卿頗感無奈這人說話總說一半。
但不可否認,她確實不討厭賀蘭荀,也不覺得這人對自己有敵意。
“你走吧。若是讓重黎看到你不請自入,他會殺了你。”賀蘭荀再次出聲警告道。
重黎是很獨斷且雷厲風行的人,他一向說到做到。
離雲卿打了個冷顫,“啊,你說重二爺啊……他給我的感覺到挺親切的,有點像我二哥,所以,我也不討厭他。”
在次笑笑,離雲卿背轉過身揮了揮手,“雖說這次對話很不愉快,但還是謝謝你的忠告。對了,明日太后的筵席可不要推脫啊!”
賀蘭荀聽着屋門關閉地聲音,還有她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地笑意,在黑夜中如妖豔的墨罌粟。
看了看天際,細雨已停,他伸手拍了拍鴿子。
鴿子張開翅膀,撲扇幾下,便飛向了天際。
“皇妃來過了?”重黎端着苦澀的藥,一進門便篤定的說,空氣中還能嗅到她的味道。
賀蘭荀不置可否:“你完全可以信任她。”
端這藥的手一抖,重黎的神色瞬間嚴肅,須臾才道:“我明白了,我信她。”
能夠讓賀蘭荀信任的人,這天下絕對找不出幾個。
就是他本身,賀蘭荀也沒有完全信任。
離雲卿出了莫雨軒,裙角飛揚在空中。
她站在門外凝視着宮燈搖拽,燈火璀璨的清冷地方。
閉了閉眼,轉身離開了。
百里懿正巧從不同的方向而來,看着那一抹白色消失在夜色之下。
他目光一凜,刀削般的面容冷氣流動。
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離雲卿來做什麼?
潛意識裡,他絕對不想離雲卿和賀蘭荀接觸,他倒是看出來賀蘭荀對離雲卿別樣的態度。
不耐煩的冷嗤一聲,百里懿一揮衣袖,堅挺的走入了黑暗中。